軍營東北方,冀州軍駐地。
入夜後,王磊的營帳中點燃了油燈,微風吹拂,燈火搖曳。王磊和曹操相對而坐,王磊給曹操斟滿一杯茶,問道:「孟德兄,孫堅可有派人回來催糧?」
曹操回答道:「昨天中午,孫堅的使者回來了一趟,請求糧草補給。袁術主動攬下此事,給了一批新糧……怎麼,賢弟擔心袁術會斷掉糧食補給嗎?」
王磊神情嚴肅,說道:「孟德兄和袁術是少年時的玩伴兒,難道不了解袁術么?孫堅在前方立下大功,以袁術的性格,他可見不得別人露臉立功,若是有人在這時候攛掇袁術,恐怕袁術還真的幹得出那樣的事兒。」
王磊記得演義中虎牢關討董,孫堅敗退的原因之一就是缺糧,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
故此,王磊開口詢問。
曹操思慮片刻,點頭承認。袁紹和袁術都出身名門,有良好的教養,而且袁術和袁紹都是才智出眾,但兩人有相同的缺點,心胸狹窄,見不得人家比他更優秀。這樣的心胸不是成大事的性格,而袁術更驕狂,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
曹操回到討伐董卓的話題,問道:「王賢弟,討伐董卓這事,你怎麼看?」
王磊想了想,說道:「孫太守一路勢如破竹,很快會擊敗華雄,拿下虎牢關。到時候,大軍攻入雒陽,一舉擊潰董卓,漢室必定中興。」
曹操似笑非笑,語氣僵硬的說道:「賢弟這是真話?」
王磊朗聲道:「當然是!」
曹操輕輕搖頭,說道:「一開始發檄文討伐董卓的時候,我滿懷著希望,認定能取勝。可會盟之後,尤其是爭論盟主的時候,我看到諸侯們的野心,有袁紹,有袁術,也有韓馥……一個個,都想著擔任盟主。」說到這裡,曹操的目光看向王磊,眸中精光閃爍,說道:「包括王賢弟在內,也是有野心的人。」
王磊笑了笑,輕輕點頭。
曹操繼續說道:「有野心不是壞事,這樣的心思能促使人不斷的奮鬥。但私心大於野心,這就可怕了。譬如華雄抵達虎牢關的消息傳來,請戰的官員紛紛不說話,唯有孫堅一個人請求對戰華雄。軍中都是只想著爭名奪利的官員,沒有滅掉董卓的心思,這是何等的悲哀!」
王磊還是沒有說話,靜靜傾聽。
能聽曹操說話,是一個了解曹操的機會。
曹操深吸了口氣,又說道:「孫堅斬殺胡軫、趙岑的消息傳回,一個個人又心生嫉妒,後悔自己沒有上戰場。唉……一群蠢貨,這討董的大事,難啊!」
王磊認可了曹操的分析,安慰道:「事在人為!」頓了頓,王磊問道:「既然孟德兄知道形勢不妙,為什麼還要堅持呢?」
曹操凝眸,說道:「為國效力,不計成敗,不計生死,但求問心無愧。」
一句話,讓王磊肅然起敬。
或許曹操在經歷諸多的事情後,會變成歷史上的奸雄。但現在的曹操,是一心為了漢室中興而努力的人。
這樣的人,值得尊敬。
曹操忽然說道:「王賢弟,不管其餘的諸侯如何?我希望,王賢弟能竭盡所能,為剿滅董卓,為中興漢室而努力。」
王磊不忍拒絕曹操,點頭道:「一定!」
……
虎牢關外,孫堅軍營。
此時已是黑夜,士兵已經休息,孫堅還在營帳中讀書。
「咕!咕!!」
忽然,孫堅的肚子一陣鬧騰。他面色難看,趕緊放下手中的竹簡,出了營帳,前往營地中的臨時廁所。好一番折騰後,才往自己的營帳返回。在返回的路上,孫堅看到許多士兵捂著肚子奔向廁所,這一情況令孫堅覺得奇怪。
他吃壞肚子也就罷了,怎麼有這麼多人呢?
「咕!咕!!!」
半路上,孫堅的肚子又開始鬧騰。
他臉色大變,只得再一次返回廁所,等孫堅解決了個人問題,已經面色蒼白,眼中有著濃濃的疲憊。他一共來回跑了五趟廁所,已經是精疲力盡。他在營帳中隨意坐著,再沒有心思看書。這時候,士兵稟報說程普來了。
孫堅連忙讓程普進來,等看到程普後,孫堅臉色大驚,因為程普的臉色更蒼白。
在程普身後,黃蓋和韓當也是如此,唯有祖茂的神色正常。
「你們……你們也吃壞了肚子!」
孫堅臉色大變,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
程普神情嚴峻凝重,緩緩道:「主公,不僅是我們,營中的絕大多數士兵都這樣,出現拉肚子、嘔吐等狀況,情況嚴峻。醫師診治後,說是吃壞了肚子。」
孫堅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報!!」
帶著驚慌的聲音,在營帳外傳來。
士兵衝進來,單膝跪地,道:「華雄率軍偷營,軍隊殺來了!」
「迎戰!」
孫堅想都不想,立即站起身。
砰!!
剛站起身,孫堅雙腿一軟,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時候,原本想出戰的黃蓋、程普等人也都感覺身體乏力,根本提不起力量。出現這一狀況,孫堅心中悲涼,以這樣的狀況,別說是迎擊華雄,就算是想要守住軍營都很困難。
孫堅心思一轉,看向程普,問道:「德謀(程普字),這麼多人出現了拉肚子和嘔吐等狀況,軍醫診治是吃壞了肚子,你覺是什麼原因?」
程普回答道:「出現大範圍的狀況,很可能是糧食的問題!」
「我也是這樣想的!」
孫堅眸子中精光一閃,吩咐道:「帶上部分食用的糧食,立即撤兵!」軍隊出現異狀,孫堅不可能帶兵迎擊,只能撤退。
命令下達,士兵去傳令,而程普、黃蓋等人立即準備。
軍隊開始後撤,華雄卻死追不放。
華雄率軍追擊孫堅的軍隊,一開始,華雄覺得奇怪,心想勇猛無敵的孫堅撤退,這裡面肯定有旋即,所以只是吊在後面,不敢全力追趕,害怕中計。可華雄捉拿了部分孫堅的士兵,發現這些士兵都身體虛弱,查清楚真實情況後,才開始猛追,殺得孫堅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