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休息,韓馥、王磊等人都養足了精神。
次日一早,營盤內的諸侯都收到了曹操派人傳達的消息,所有諸侯前往袁紹的中軍大帳議事,商議討伐董卓的事宜。這一次議事,明眼人已經看出討董的盟主應該是袁紹。不管是袁紹軍營駐地的位置,亦或是商議討董事宜的地點,都表明袁紹對盟主志在必得的決心。
中軍大帳,袁紹坐在主位,大廳左右兩側坐著各路諸侯。
參與的官員中,有南陽太守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廣陵太守張超、徐州刺史陶謙、西涼太守馬騰、北平太守公孫瓚、上黨太守張楊、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以及自領奮武將軍的曹操。
所有人齊聚,韓馥坐在左側第一位,袁術坐在右側第一位。
王磊坐在韓馥的身後,位列席上。
王磊距離袁紹很近,他打量了袁紹一眼,又看了眼袁術。見到這兩人後,王磊心中不由得讚歎一聲,老袁家的血統真好啊,兩個人都俊逸洒脫,生了一副好面孔,絕對的帥哥。不過王磊的心中又補充了一句,「雖然都是帥哥,但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中看不中用。」
王磊打量了袁紹一眼,殊不知,袁紹的目光也在王磊的身上掃過。
對王磊,袁紹的印象稱得上刻骨銘心。
他人生當中遭遇的第一場戰敗,是敗在王磊的手中;他麾下的第一猛將顏良,最後投降了王磊;奪到嘴中的河間國,最終又被搶走……
如此等等,令袁紹心中煩悶。
說到底,其實只是一場戰敗而已,但袁紹容不得自己戰敗。
王磊察覺到袁紹的目光,心中冷笑兩聲。袁紹看起來強大,在世人的眼中甚至是一頭深山猛虎,但事實上要對付袁紹不難,這個人的缺點太多了。
目光一轉,王磊開始打量廳中的官員。
這些人,值得王磊注意。
袁紹也收回目光,然後看了眼營帳左側的一名官員,此人是河內郡太守王匡。王匡站起身,拱手朝營帳中的官員行禮,說道:「諸公,本官是河內郡太守王匡,字公節。收到曹孟德的討賊檄文後,立即就來參加討董,想為天子盡自己的努力。」
頓了頓,王匡繼續道:「在座的袞袞諸公,也都是存了討伐董卓為國除奸的心思。既然要討伐董卓,就必須有一個完整的章程,不能今天我發兵去打一下董卓,明天你又發兵去打一下,這樣只能是一盤散沙,什麼事情都完成不了。」
說到這裡,王匡神情激昂,朗聲說道:「我建議從在場的諸公當中,挑選一人擔任各路諸侯的盟主,統率所有的軍隊,這樣才能令行禁止,不至於是一盤散沙。蛇不可一日無頭,若是沒有領頭的人,難以擊敗董卓。」
袁術神色自信,昂著頭猶如傲嬌的孔雀,說道:「我贊同王公節的建議,應該挑選盟主。本太守毛遂自薦,願意擔任盟主,為盟軍效力,為除掉國賊董卓而盡心竭力。」
刷!!!
頃刻間,營帳中一片喧嘩聲。
各路諸侯看向袁術的眼神,有著不屑和不認同。
這樣急吼吼的衝出來,難以讓人信服。
袁紹坐在上方,臉色鐵青,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不滿。他和袁術是自家兄弟,可這廝竟然拆他的台,實在是可惡。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不用他出頭,袁術也不可能擔任盟主。
袁術聽見一片喧嘩聲,哼了聲,很不滿。他看向孫堅,笑吟吟的問道:「文台(孫堅字)兄,本太守擔任諸侯聯軍的盟主,你覺得怎麼樣?」
孫堅輕笑道:「公路(袁術字)想擔任盟主,得讓在座的諸公認同才行。」
隱含的拒絕,已經流露出來。
但是,袁術故作不知道,又道:「這麼說,文台支持我擔任盟主?」
孫堅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說,「你哪裡聽出我支持你擔任諸侯的盟主?就憑你的這點能耐,還想擔任盟主,簡直是痴心妄想。」
孫堅心中不屑,但也不可能把關係弄得太僵。
孫堅心中有了定計,說道:「關於盟主一事,孫堅不好抉擇啊!在孫堅的眼中,公路兄能勝任盟主一職,本初(袁紹字)也能擔任盟主,孟德(曹操字)也可以擔任,還有孔北海、韓冀州、陶刺史等人,都可以擔任,我難以抉擇啊!所以,得在座的諸公挑選。」
一句話說完,袁術已經明白過來。
孫堅這廝,分明是不支持他。
王磊心中讚歎一聲,孫堅這一手真夠厲害的。如此一來,把皮球踢出來,甚至讓袁術看向袁紹的眼神都變得充滿了火藥味兒。
就在此時,曹操站了出來。
曹操看都不看袁術,面向在場的所有人,笑吟吟的道:「諸公,我提議袁紹擔任盟主。袁本初出身名門,家族四世三公,朝中許多的大臣都是袁家的門生故吏,並且袁紹在雒陽當面頂撞董卓,膽氣十足,更剿滅閹宦,能力出眾。這樣的人文武兼備,足以擔任諸侯盟主。」
韓馥眉頭微蹙,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袁術氣得跺腳,氣哼哼的看了眼袁紹,只得退回去。
曹操的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都認同這個說法。袁紹看向曹操的眼神,變得友好起來,心想昔日少年的玩伴還不錯,等他飛黃騰達後,再給予曹操好處。
袁紹自謙道:「孟德過譽了,袁紹何德何能?紹不能擔任盟主。」
「袁本初還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擔任盟主,這很好。」
洪亮的聲音,在營帳中傳出。這一聲,引得所有官員的目光齊刷刷的循聲望去。
王磊從坐席上站起身,昂首闊步走出來。
曹操面色大變,失聲說道:「王賢弟,你這是做什麼?」關鍵時刻,王磊出來搗亂,一下打亂了曹操的安排。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明白袁紹推辭是表面功夫,必須拒絕三次再答應。然而,王磊的一席話讓事情變了質。
曹操連忙以眼神示意,王磊不為所動,依舊神色平靜。
袁紹皺眉,眼中滿是殺意。
這小子,活膩了啊!
袁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將王磊焚燒。但當著天下諸侯的面,袁紹心中有火也不可能發出來,否則會證明他是在乎的,這不能顯露。
袁術覺得王磊很順眼,這小子讓袁紹吃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