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南皮縣。
南皮之名起於春秋,史載,當時的北方外族攻打燕國,燕國向齊國求救。當時齊桓公出兵拯救燕國,擊退來犯的敵人後,趁勝追擊,打到了南皮縣境內,然後在南皮縣築城。由於南皮縣北面的章武有一座「北皮亭」,所以有了『南皮縣』名稱的來歷。
這一座城池歷史悠久,發展至今,已經規模宏大。再加上南皮縣一直是渤海郡的郡治所所在地,比一般的縣更大。袁紹抵達南皮縣後,藉助四世三公的名號,再加上董卓任命他擔任渤海郡太守的『配合』,以及他自己的操作,已經名聲鵲起,在冀州有了一定的威望。
董卓的暴行天下皆知,而他袁紹敢忤逆董卓,這不就是膽氣么?
一說此事,袁紹有無盡的自豪。
這件事已經被袁紹散布出去,弄得人盡皆知。
郡守府大廳,正上方。
袁紹身穿華服,頭戴高冠,正襟危坐,透著不凡的氣度。他長相俊朗,劍眉入鬢,目若朗星,身材修長挺拔,是一個瀟洒之人。
在大廳的左右兩側,人才濟濟。
左側坐著袁紹帳下的文官,一個個文質彬彬,儒雅不凡,氣質卓越。右側坐著帳下的武將,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殺氣騰騰,氣勢十足,都是勇武之輩。
袁紹目光掃過文武官員,頗為得意。
有了這些人輔佐,他必定能掃蕩寰宇,平定天下,成為青史留名的人。
袁紹深吸口氣,緩緩道:「董卓進入雒陽後,目無天子,無視朝綱,殘害朝臣,這樣的人把持朝政,不是天下之福,是天下的禍害。因此,本官準備起兵勤王,誅殺董卓。」說到這裡,袁紹的表情哀傷無奈,說道:「本官雖然有心,卻沒有足夠的力量。本官渤海郡的力量和董卓比起來,差得太遠,起兵是以卵擊石啊!」
「天子在宮中受罪,我卻一無所成,難以拯救天子,心中悲慟啊!」
「諸公是國家棟樑,難道坐看天子蒙難么?」
袁紹說到傷心處,以袖袍擦了擦乾澀的眼睛,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悲傷。他想要拯救天子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發展自己的力量,擴張地盤。
但沒有合理的理由,所以袁紹把天子推出來作為擋箭牌。
果然,下面的官員紛紛變色。
文官神色悲慟,彷彿死了爹娘似的,武將鬥志昂揚,恨不得立即拔刀殺向雒陽,立即就幹掉董卓,幫助袁紹實現拯救天子的目標。
「主公!」
洪亮的聲音傳出,一個面容儒雅的中年走出來。
此人名叫許攸,南陽人。
袁紹逃離雒陽後,許攸就找到了袁紹,一路跟隨,輔佐袁紹。兩人少年時曾是朋友,有了這一層關係,許攸更成了袁紹的左膀右臂。
袁紹面帶微笑,問道:「子遠(許攸字),有何賜教?」
許攸朗聲道:「卑職獻一策,可幫助主公平定冀州,一展拯救天子的抱負。」
袁紹忙道:「子遠有什麼妙策,快說出來。」
許攸目光環視了大廳中的文臣、武將一眼,神色頗為得意,緩緩說道:「主公是天子任命的渤海郡太守,想要領冀州牧,得採用一定的計策。簡單的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定能拿下冀州,而且是合情合理的拿下冀州。在下認為,分為三步計畫。」
「第一,震懾韓馥。渤海郡位於冀州東面,接壤的有位於冀州最北面的河間國,而和河間國靠近是中山國、常山國,這一片區域是冀州最北面的位置,距離鄴縣遠,韓馥的兵力弱,正適合用來幫助主公立威。主公可以派遣一員猛將、一名說客、一支勁旅,直奔河間國。一路掃蕩過去,拿下北方的這一片區域。有了這一戰的勝利,韓馥必定被主公的兵鋒嚇住,畏懼主公。」
「第二,拉攏韓馥。有了兵威之後,主公再派遣一個能言善辯手段圓滑的人前往鄴縣,說服韓馥辭去冀州牧的位置,讓韓馥自願把冀州牧的大印讓給主公。之所以要手段圓滑的人,是因為不僅要以利益引誘韓馥答應,還要拉攏韓馥麾下的官員,讓韓馥麾下的官員主動幫助主公說話,內外夾攻,才能讓韓馥乖乖就範,主動把冀州的大權送到主公的手中。」
「第三,韓馥答應後,主公再大肆封賞韓馥麾下的官員,讓他們知道跟隨主公前途光明。如此一來,韓馥的勢力土崩瓦解,主公就可以在冀州立足。到時候,主公有了足夠的力量,就能親自率領冀州大軍橫掃寰宇,威震天下,這不是一個想法,是可以實現的。」
許攸說完後,回到座位上,略昂著頭坐下。
「啪!啪!啪!!」
袁紹沉默了一下,回味回來後連連鼓掌,稱讚道:「子遠的建議非常精妙,正合我意。諸公,對於子遠的意見,你們有什麼看法?」
逢紀站出來,朗聲道:「許攸的建議好,還有一個需要調整的地方。」
許攸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不愉。
袁紹卻面帶笑容,淡淡說道:「元圖(逢紀字)有什麼建議,但說無妨。」
逢紀神色平靜,說道:「對於建議的第二步,卑職認為可以調整。比如說聯繫韓馥麾下官員的事情,不應該拖時間,應該從現在開始著手,越早拉攏韓馥麾下的官員,對我們越有利。這不限時間,所以卑職建議這件事和征討河間國、中山國一起啟動。」
許攸眉宇間的陰霾散開,笑道:「逢紀的建議很好,這是卑職漏掉了。」
袁紹大笑道:「有你們輔佐,韓馥必敗無疑。」
「主公,末將請戰,願為先鋒!」右側的武將中,坐在最前面的第一人站出來朗聲道。此人生得魁梧高大,面目剛毅,眼中戰意凜然,一看就是百戰之將。
此人名叫顏良,是袁紹最倚重的武將之一。
旋即,第二位的武將站起身,抱拳道:「主公,文丑請戰,願為先鋒。」
兩個人同時請戰,一股凜冽的戰意,在大廳中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