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頭鎮,北虎村。
這是位於毋極縣西面的一處村落,周遭山巒起伏。村外的山路上,一支蜿蜒綿長的隊伍正緩緩前進。隊伍中有大量的戰馬,此起彼伏的傳出戰馬的嘶鳴聲。
戰馬周圍,有著士兵保護,以免馬群錯亂。
隊伍的中間位置,其中魁梧高大,壯如猛虎。他身穿甲胄,胯下一匹純凈無暇的白馬,掌中一柄開山巨斧,威風凜凜。他濃眉大眼,八字鬍,高鼻樑,大而厚的嘴唇是焦點,頜下虯髯猶如鋼針豎立,眼神高傲孤僻,不把周圍的士兵放在眼中。
此人名叫潘鳳,是新市縣軍司馬,負責戰馬的押送。
「來人!」
潘鳳一聲大喝,斥侯奔跑而來,單膝跪地,抱拳道:「將軍!」
潘鳳問道:「到哪裡了?」
斥侯神態恭敬,低著頭,「回稟將軍,我們已經達到毋極縣的高頭鎮,再往北依次是東侯坊鎮、裡頭道鎮,然後就能進入新市縣,估計再有兩天時間能抵達縣城。」
潘鳳點頭,吩咐道:「抓緊時間趕路,別耽擱。」
斥侯眼中有著擔憂,停頓了一下,勸說道:「將軍,我們已經連續趕路三個時辰,軍中的士兵頗為疲憊,行進的戰馬也長時間沒有進食。請將軍暫時休息,再繼續趕路。」
潘鳳瞪大眼,厚嘴唇張開,沉聲喝道:「你質疑本將的決定嗎?本將精神很好,感覺還能再走一個時辰。再走一個時辰,然後休息。」
斥侯想勸說,卻發現潘鳳握住馬鞭,眼珠子一轉,一溜煙兒的跑去傳令。
軍隊繼續前進,一個時辰後才停下來休息。
潘鳳手中的開山巨斧擱在一旁,他盤腿而坐,目光落在六百匹戰馬上,眼中有著濃濃的期望。按照縣令的允諾,這六百匹戰馬抵達新市縣後,將由他組建一支騎兵,並且由他統帥。有了騎兵在手,他將成為新市縣當之無愧的第一猛將。
到時候,他率軍蕩平黑山賊,定能名震冀州。
「我的大斧早已饑渴難耐,必須在戰場上飲滿鮮血,才能踏著磊磊屍骨名揚天下。唉……若是有賊匪劫道,倒也能打發無聊的時間。」
潘鳳濃眉一挑,眼中精光四溢。
自信源於強大的實力,潘鳳相信手中的開山巨斧。他略微一想,自嘲一笑,以他的威名,哪個毛賊趕來擼虎鬚呢?
……
潘鳳所處的東南方三里處,一處山坡上。
百餘士兵駐紮在此,全都整裝待發。
在士兵的前方,站著三個人。這三人,赫然是劉備、關羽和張飛。張飛手提丈八蛇矛,騎在烏騅馬,望著潘鳳所在的方向,不耐煩的說道:「大哥,咱們已經追上了押送戰馬的隊伍,該出擊了。有我出手,一蛇矛就把押送戰馬的將領送去見他的爹娘,六百匹戰馬,唾手可得。」
劉備神色平靜,不驕不躁的說道:「根據斥侯稟報的消息,除了我們這一路人馬之外,還有一路人馬藏在西北方向,也對這一批戰馬虎視眈眈。若是我們現在殺出去,當我們和押送戰馬的隊伍交戰時,必定會讓藏起來的人漁翁得利。按捺住心思,不要著急。」
張飛濃眉倒豎,嚷嚷道:「大哥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萬一押送戰馬的人繼續趕路,我們還得吊在後面。我和二哥出手,必定手到擒來。四百多人不過是泥牆爛瓦,不值一提。」
劉備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耐著心思解釋道:「三弟啊,不是兄長不答應你。而是我們只有百餘人,損失一個人,就損失一份力量。要用最少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在這個時候,就看誰能沉得住氣。對方先進攻,咱們就能漁翁得利。」
關羽伸手梳理了一下頜下長髯,一臉笑意,附和道:「我贊同大哥的建議,越是關鍵時刻,越要沉住氣。咱們等一等,就不信另一撥人不動手。」
劉備一臉讚賞之色,道:「二弟言之有理。」
「哎呀呀,你們真是……也罷,也罷,俺老張睡一覺去。等俺睡醒估計都還沒有出戰,你們真是無趣。」
張飛興趣缺缺,轉身離開。
……
西北處,四里外的一處林中。
夏侯惇、夏侯淵帶著麾下的護衛藏在此處。夏侯惇手握長刀,神情嚴肅,「妙才,這一回可不止咱們一撥人,還有另外的一撥人伺機而動。事情,變得複雜了啊!」
夏侯淵輕笑道:「我們必勝無疑!」
「報!」哨探跑回來道:「大老爺,另一撥人沒有動作!」
夏侯惇吩咐道:「繼續觀察!」
夏侯淵皺起了眉頭,神情嚴肅說:「兄長,另一撥人還沒有動手,明顯是打算漁翁得利。看來,也不是易於之輩,咱們怎麼辦?」
夏侯惇說道:「釣魚最講究耐心,要沉得住氣。如今有六百匹戰馬,這不是小數目,我不信對方願意無功而返。現在就看誰能穩得住,咱們沉住氣,最後勝利的就是我們。」
……
潘鳳所處位置的東面,兩里外。
這一處位置藏著一隊人馬,赫然是王磊和典韋一行人。
典韋身穿黑衣,手持大鐵戟,旁邊戰馬的馬背兩側放著一支支小戟。典韋嘿嘿一笑,說道:「主公,沒想到一批戰馬引動了這麼多人,西北、東南都有人,加上咱們這一撥,足有三撥人馬覬覦。可惜另外兩撥人馬不知道咱們的存在,他們是黃雀,我們是最後的獵人。」
「報!」
斥侯回來稟報道:「大人,西北和東南依舊安靜,沒有人先動手。」
王磊看向典韋,說道:「兄長,西北和東南的伏兵都沒有動,看來這兩處的人都不願意打破平衡,想漁翁得利。計畫不如變化,即使奉孝知道有兩處人馬後修改了當初的計畫,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咱們不能穩噹噹的做獵人,得改變計畫。這樣做……」
典韋一臉不解之色,說道:「這一來,咱們就是出頭鳥啊。」
王磊點頭道:「出頭鳥沒什麼不好,這樣反而讓我們能抽身出來,而且還能讓兩邊的人迅速加入戰場。若是一直不出手,反而對我們不利,容易遭到兩邊夾攻。」
典韋不再贅言,立即傳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