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名揚冀州 第22章 雨中母子情

荀諶和王磊交談,只是王磊北上毋極縣的一個小插曲。

很快,已經拋之腦後。

一行人繼續往北,朝毋極縣趕去。

有了郭昱和郭女王兩姐妹同行,王磊一行人有了諸多的不方便。畢竟郭昱和郭女王是女孩子,即使是小女孩也不方便。但郭昱早年父母雙亡,很早就成熟起來,她的存在卻又減少了王磊很多事情,比如煮飯、洗衣等等。

因為兩姐妹的加入,王磊還重新購置了一輛馬車,還在附近的縣城買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憨實小老頭駕車,也有一個幫襯的人。

王磊一行人的從一開始的三人變成六人,從一輛馬車變成兩輛馬車。甚至,煮飯的家當也隨之多起來,都放在郭昱和郭女王乘坐的馬車中。這時代沒有汽車、火車、飛機,甚至連代步的自行車、摩托車都沒有,再加上路況不好,時而還會遇到崎嶇陡峭的山路,趕路特別慢。

由南往北,抵達巨鹿郡南和縣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中旬。時值雷雨時節,又經常下雨,趕路的速度無形中又減慢了一分。

「轟隆隆!!」

烏雲匯聚,雷聲滾滾。

「嚓咔!」

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空中一閃而逝,震耳欲聾。

大雨傾盆,天地間迷濛一片,四周都瀰漫著朦朧的水霧。這一場大雨來得很急,但大雨沖刷下,也衝散了炎夏的燥熱,帶來一股涼意。

小浩穿著蓑衣,帶著斗笠,駕車繼續前行。

走了一段路程後,發現大雨之下前方一片迷濛,他偏頭過,拔高聲音建議道:「公子,大雨傾盆而下,不方便繼續趕路,我們暫時停下來,等大雨過後再趕路吧。我打量了周圍的情況,附近沒有村落,若是雨中急趕出了問題,反而容易出問題。」

他聲音很大,但暴風驟雨下,王磊竟然沒有聽見。

無奈,小浩再一次大聲提醒。

這一次,王磊才聽見了小浩的話,回應道:「你的建議很好,讓福伯也停下來,等大雨過後,再繼續趕路。」

福伯是王磊買來的小老頭,駕著郭昱和郭女王乘坐的馬車。

小浩臉上笑容展現,為王磊採納他的建議而興奮。

他偏頭看向福伯所在的馬車,高聲吶喊,無奈驟雨之下,連續呼喊幾聲都沒能成功。無奈之下,小浩只得停下馬車,親自跑到福伯的馬車旁提醒。兩輛馬車停靠在官道上,大雨之下,王磊坐在馬車中,感慨道:「老爺子,咱們這一趟前往毋極縣,一路耽擱,可算是拖延了無數時間啊!不知何日才能抵達毋極縣。」

老爺子笑了笑,捋須,神態從容,「這樣的情況正常得很,夏天有雷雨,冬天有冰雪,唯有春、秋趕路比較合適,可惜咱們沒趕上。」

「是啊!沒等到耗時間。」

王磊點頭道。

老爺子話鋒一轉,道:「咱們慢一點趕路,讓毋極縣的人等等也是好事。」

「呵呵!!」

王磊輕笑兩聲,並不回答,撩起馬車窗帘望去。

馬車外,雨霧蒙蒙。

滴滴冰涼的雨水飛濺到王磊的臉上,透心涼,十分舒服。大雨之下,周圍萬物寂靜,望著這迷濛的雨霧,王磊的心漸漸沉寂下來,陷入古井不波的狀態。他陡然穿越而來,雖然很快適應了新的生活,可接連遇到的事情太多,尤其是突然被任命為縣令,這是王磊沒有準備的。

一切來得太突然,讓他生出措手不及的感覺。

很多事情,沒有足夠的準備。

王磊自己,也處於被動的行進中,這不是王磊希望看到的。

他仔細的反思,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剛開始挾持獄卒越獄,到和沮授合作,然後得了沮授的命令去截殺張承,再認識典韋,又被任命為毋極縣縣令,離開時遇到麹義攔路,後來在曲梁縣遇到荀諶等等事情。

一幕幕場景,接連出現在王磊的腦海。

他逐一的分析整理,再思考接下來的事情,想著自己未來的路。王磊靜靜的看著窗帘外紛亂的飄潑大雨,心靈彷彿受到了洗滌。

一瞬間,無塵無垢。

杜老爺子坐在王磊的旁邊,也感受到王磊的變化。

之前的王磊,雖然給人一種冷靜沉穩的感覺,但在杜老爺子這個老江湖的眼中,依舊有著年輕人的浮躁和急促。在剛才的一瞬,他分明清晰的感覺眼前的人發生了變化。人還是這個人,但眼前的人無形中卻多了一股別樣的氣質,是真正的沉穩下來,彷彿半空中的大石落地。

老爺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這小子,不得了啊!

他歸隱鄴縣,最初教導王磊的目的也只是找一個送終的人,傳授武藝也只是不忍一身所學無人繼承。他一開始並不看好王磊,因為這小子很衝動很暴躁,性格不是成大事的人。

進了一趟監獄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又變得不一般。

若是加以培養,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老爺子心中搖頭,沒想到早已經心如止水的他,竟也有心緒再次波動的時候。

老爺子長舒口氣,又閉上眼養神。

「呼!!」

王磊長舒口氣,咧嘴露出笑容,一瞬間,笑容璀璨如星光。

忽然,他睜大眼睛,望向距離一丈遠的地方。

瓢潑大雨下,兩個人影冒雨緩緩前進。以王磊的目力,清晰的看到前進的兩個人,一個老嫗、一個青年。老嫗穿著蓑衣,佝僂著背,拄著拐杖緩緩前進。在老嫗的頭頂,還有一把竹傘遮風擋雨,保證老嫗不受雨水的影響。

青年為老嫗撐著竹傘,而他的身體卻全部暴露在雨中,瓢潑大雨沖刷下,青年渾身早已經濕透。兩個人緩緩前進,青年自始至終沒往他的身前移動一下竹傘。

雨中,兩個人,一柄竹傘。

這一幕,深深烙印在王磊的腦海中。

這樣的一個人,令人欽佩。

杜老爺子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到窗帘外的一幕,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之色,誇讚道:「好一幕雨中母子情,老嫗有此福分,真是上輩子積德。母慈子孝,令人欣羨啊!」頓了頓,老爺子微微一笑,吩咐道:「虎頭,讓小浩把他們接上來避雨。」

王磊點點頭,立即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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