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8步走出孤獨憂慮的人生 勇於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實

在漫漫人生中,你和我一定會遇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它們既是這樣,就不可能是別樣。當然,我們自己也可以作出些選擇:我們可以把它們當做不可避免的情況而加以接受,並且適應它;或者我們可以用憂慮來摧毀自己的生活,甚至最後把自己搞到精神崩潰。

已故的布斯·塔金頓總說過:「人生加諸我身上的任何事情,我都能承受,但除了一樣:那就是失明。那是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忍受的。」

但是,他60多歲時,當他有一次低頭看地上的彩色地毯時,發現彩色全都是模糊的,也看不清楚地毯的花紋。他去找了一位眼科專家,證實了一個不幸的事實:他的視力在衰減,有一隻眼睛幾乎全瞎,另一隻也快瞎了。對他來說,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在了他身上。

「所有災難中最可怕的災難」發生了,塔金頓有什麼反應呢?他是不是覺得「完了,我這一輩子完了」呢?沒有,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非常開心,甚至還能善用他的幽默感。以前,眼球裡面浮動的「黑斑」令他很難過,因為當它們在他眼前游過時,會把他的視線遮住,然而現在,當那些最大的黑斑從他眼前晃過的時候,他卻會幽默地說:「嘿,又是老黑斑爺爺來了!今天天氣這麼好,他會到哪裡去呢?」

塔金頓徹底失明後,他說:「我發現我也能承受失明的痛苦,就像一個人能承受別的災難一樣。要是我的各種感官都完全喪失了,我認為我還能夠繼續生存在我的思想里,因為我們只有在思想之中才能夠看見,只有在思想之中才能夠生活,不論我們對這一點是否明白。」

為了使視力得到恢複,塔金頓在一年之內接受了12次手術,為他做手術的是當地的眼科醫生。他有沒有害怕呢?他知道這是必要的,他無法逃避,所以唯一能減輕痛苦的辦法,就是勇於接受它。他拒絕用醫院的個人病房,而是住進普通病房,和其他病人在一起。他試著讓其他病人開心,即使在他必須接受好幾次手術時——而且他當然很清楚在他眼睛裡做什麼手術,他也只儘力去想他是多麼的幸運。「多麼好啊,」他說,「多麼妙啊,現在科學的發展竟然到了這種程度,能夠為像眼睛這麼纖細的器官做手術。」

如果是一般人,忍受12次以上的手術和長期黑暗中的生活,恐怕早就變成神經質了,可是塔金頓卻說:「我可不願意使自己不開心。」這件事教會他如何接受災難,使他了解到生命帶給他的沒有一樣是自己的能力所不及而不能忍受的;這件事也使他領悟了富爾頓所說的「失明並不令人難過,難過的是你不能忍受失明」這句話真正的道理。

與之相反,如果我們加以反抗,或者是因此而退縮,或者是為它難過,我們也不可能改變那些已經發生的不可避免的事實。所以,每個人都要學會勇於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實。

我非常喜歡哲學家——威廉·詹姆斯的忠告:「要樂於承認事實就是這樣的狀況。」他說,「能夠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就是能克服隨之而來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家住在俄勒岡州波特南的伊麗莎白·康黎,正是經過很多困難後才真正懂得這一道理的。下面是她寫給我的一封信,信中是這樣說的:

在美國慶祝我們陸軍在北非獲勝的那一天,我接到一封國防部送來的電報,我的侄兒——我最愛的人,在戰場上失蹤了。沒過多久,又來了一封電報說他已經犧牲。

得知這個不幸的事實後,我悲傷至極。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我一直覺得命運對我很好,我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並辛苦地把這個侄兒撫養成人。在我看來,他是年輕人一切美好東西的代表。我覺得自己以前的所有努力,現在都得到了很好的回報……然而,卻給我發來了這封電報,我的整個世界都被無情地粉碎,覺得再活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我開始忽視我的工作,忽視我的朋友。我開始拋棄一切,對這個世界既冷淡又怨恨。為什麼我最親愛的侄兒會死去?為什麼這麼好的孩子,還沒有開始應該屬於他的真正生活,卻要讓他死在戰場上?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悲傷過度,決定放棄工作,遠離我的家鄉,整個人都處於悔恨和淚水之中。

就在我清理自己的辦公桌,準備辭職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封我早已經忘了的信。這封信是我這個已經犧牲的侄兒給我寫的。幾年前,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寫了這封信給我。他說:「當然,我們都會想念她的,」信上說,「尤其是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挺過去的——以你個人對人生的看法,你一定就能挺過去。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教給我的那些美麗的真理:不論在哪裡,也不論我們離得有多遠,我永遠都會記得你教我要微笑,要像一個男子漢,要敢於接受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我把那封信讀了一遍又一遍,覺得他好像就在我的身邊,正在對我說話。他好像對我說:「為什麼不照你教給我的辦法去做呢?堅強些,挺下去,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把你個人的悲傷掩藏在微笑之下,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

所以,我重新回去工作了,不再對人冷淡無禮。我一再告誡自己說:「事情既已發生,我沒有能力改變它,但是我能夠像他所希望的那樣繼續活下去。」我將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我給前方的士兵寫信,他們是別人的兒子;晚上,我又去參加成人教育班。我想找出新的興趣,認識新的朋友。我幾乎不敢相信發生在我身上的各種新的變化。我不再為已經發生而且永遠過去的事情悲傷,現在,我的生活就像我侄兒要我做的那樣——每天都充滿了歡樂。

伊麗莎白·康黎學到了我們所有人都必須學會的道理,就是我們必須接受和適應那些不可避免的事情。這一課可不是很容易學會的。就連那些在位的國王,也要常常提醒自己必須這樣做。例如,已故的喬治五世在白金漢宮的牆上掛有這句話:「我不要為月亮哭泣,也不要因事而後悔。」叔本華則以下面的話表達了同樣的想法,他是這樣說的:「順應時勢,就是你在踏上人生旅途的最重要的一件事。」顯然,環境本身並不能決定我們快樂或不快樂,只有我們對周圍環境的反應才決定了我們會有怎樣的感受。在必要的時候,我們都應該忍受得住災難和悲劇,甚至要戰勝它們。也許我們會認為自己辦不到,但事實上,我們內在的力量卻堅強得驚人,只要我們願意利用,它就能幫我們克服掉一切困難。

那麼,是不是在碰到任何挫折的時候,都應該低聲下氣呢?絕對不是的,那就成為宿命論了。我個人認為,無論在哪一種情況下,只要還有一點點挽救的機會,我們就要努力奮鬥。可是當普通常識告訴我們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不會再有任何轉機的時候,我們就要有清醒的頭腦,不要再庸人自擾了。

哥倫比亞大學已故的霍基斯院長曾告訴我,他為自己寫了一首打油詩作自己的座右銘:

天下疾病多,數都數不清,

有些可以救,有的難治癒。

如果有希望,就應把葯尋,

要是無法治,不如忘乾淨。

準備寫這本書之前,我曾經訪問過美國許多有名的商人。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們大多數人能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實,整天的生活無憂無慮。如果不能這樣做的話,他們就會在巨大的壓力之下被壓垮。下面這些例子就能很好地說明這一點:

潘尼通過自己的努力創設了遍及全國的潘氏連鎖商店,他告訴我:「即使是我所有的錢都賠光了,我也不會憂慮,因為憂慮並不能讓我得到什麼。我會儘可能把工作做好,至於結果,就要看老天怎樣安排了。」

凱勒先生是克萊斯勒公司的總經理,當我問起他是如何避免憂慮的時候,他說:「如果我碰到了很棘手的問題,只要我能想得出解決辦法的,我就去做。如果我解決不了,我就乾脆把它忘了。我從來不替未來擔心,因為沒有人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影響未來的因素太多了,也沒有人知道這些影響都是從何而來的。所以,何必為它們白白擔心呢?」如果你認為凱勒是個哲學家,那就錯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很出色的商人。可是他的這一觀念,正好與19世紀以前羅馬偉大哲學家伊壁托塔士的理論相近。「快樂的源泉,」他說,「就是不要為我們的意志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憂慮。」

可以說,莎拉·班哈特是最懂得如何面對那些不可避免的事情的女性。50年來,她一直是四大洲劇院獨一無二的「皇后」,是全世界觀眾最喜愛的女演員。可是在她71歲的時候,她破產了,所有的錢都損失了,而她的醫生、巴黎的波基教授還告訴她,她的腿必須被鋸掉。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她在橫渡大西洋的時候遇到暴風雨,滑倒在甲板上,腿受了重傷,染上了靜脈炎和腿痙攣。那種劇烈的痛苦,醫生認為她的腿必須被鋸掉。這位醫生害怕把這個消息告訴脾氣很壞的莎拉。他認為這個可怕的消息一定會使莎拉大為惱火。可是他錯了,莎拉只是看了他許久,然後很平靜地說:「如果真的非這樣不可的話,那也只好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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