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9章

打開了半扇,彩珠伸出頭去,一邊哭一邊對顯瑒喊道:「王爺,王爺!」

顯瑒連忙過來,伸手給她,兩人握在一起。

「我,我本是蒙古王爺的女兒,見過金銀寶物,有過良田莊園。我,我不在乎那些的。您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好過一會兒,卻鬧騰你好久,不,不是為了別的,只因為,只因為,我心裡有你。王爺你,你知不知道?!」

顯瑒震動非常,紅了眼睛,握著彩珠的手:「……知道。」

「那我可信了你最後的話了!我就在那兒等你了!」火車的第二聲汽笛響了,彩珠聲嘶力竭,彷彿拿命來抗。

他點點頭。

火車啟動的聲音淹沒了他的回答。

兩人的手終於分開了。

李伯芳的心裡也有點亂。一方面離開了故土和多年侍奉的主子,前路一片迷茫,尚不知如何行事安頓,多少覺得有些沒譜。另一方面卻知道自己終於如出籠之鳥,所有才幹可以凈盡發揮,再不用做人管家,看人眼色行事,心裡自然痛快,更何況,身邊還有彩珠。

在從大連出發的船上,他有時會端詳沉默的彩珠,這女子這些年來生活不如意,煙酒麻將,晝夜顛倒也把她自己糟精夠嗆,可仍是美貌女郎一枚,美貌而且沒什麼主意。他心裡想。歡喜與悲傷交替得快,現在好久不說話,也許過了上海,風暖水暖也就好了。

他想,他一定要好好對她的。她是他多年的夙願。

更何況,小王爺從來出手闊綽,這樣打發掉一個正牌的福晉,不知給她準備了多少豐厚的盤纏。

李伯芳想得沒錯。實際上還沒到上海,剛過了山東,彩珠就好了不少,看著甲板上起起落落的鳥和浪花裡面翻騰的魚就有了笑,跟他和荷香也多了些話兒。再不愣神發獃。有一日晚上,她打扮漂亮了又去喝酒打麻將。他就放了心,看,真的彩珠又回來了。

船在上海停留半日,李伯芳建議下船就近逛逛,彩珠道,下面太亂,不願意走動。她說伯芳我又饞酒了,你去幫我找瓶香檳好嗎?

李伯芳依言便去餐廳給彩珠買酒。

酒保說您請稍等等行嗎?我們這兒正往上裝貨呢,下一段航程太長,要裝上來的東西可多了。香檳,有的,有的,不過沒開封呢,您等我清點一下再給您拿好嗎?您留房間號也不行啊,我這兒忙著沒有人送,您要是真著急,就還是就在這裡等等吧。

李伯芳便在餐廳外面的甲板上等了一會兒。

從高高的大船上看著下面運送貨物大閘門慢慢合上。

旅客上船的通道也關閉了。

汽笛聲響。

他忽然覺得心慌,不對勁兒。抬腳就往彩珠住的客艙跑。酒保拿了香檳,在他後面喊,先生先生您的酒!途中撞上了人,在他身後罵起來,他什麼也聽不到了。

彩珠與荷香的房間都沒有鎖門,只是人和兩件行李都不見了。

李伯芳渾身冒汗,翻箱倒櫃,終於在彩珠的抽屜裡面翻到了她給他留的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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