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的華北方面軍指揮部受襲後,北平的日偽軍,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無頭的蒼蠅!正在換防或者駐守的日偽軍,要麼脫離自己的防線到處亂撞、要麼安靜地等候中國軍隊實施分割包圍、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友軍被中國軍隊殲滅!
雖然岡村在指揮部被襲之後,立刻命令方面軍直轄的第六十三師團司令部,代理北平的全權指揮事宜,但是,第六十三師團並沒有完成岡村的「重託」!
因為第六十三師團來不及接受北平守軍詳細的建製表,而且,岡村也沒有辦法——向所有的守軍,通報指揮權轉移的命令!所以,有很多前線「皇軍」指揮官,開始懷疑岡村「荒誕」的命令,而拒絕接受第六十三師團的指揮——不敢違背岡村以前的命令入城作戰!
凌晨四點,美軍機群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進行了猛烈的地毯式轟炸,地面被炸得已經找不到任何建築物了,但是,前來「勤王」的日軍還是像螞蟻一樣,死了一批、又衝上來一批,拚命向司令部兇猛衝殺!
當然,日軍決不敢使用炮火猛轟指揮部,也不敢衝到指揮部太近的地方,以免造成方面軍被俘軍官誤傷!所以,此時的特科、傘兵部隊和城內的地下黨組織,合計數百人,藏入了地道及其周邊的工事內輕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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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北方面軍指揮部的工事和這條保密性強、堅固的地道,是第三次百團大戰的時候,岡村讓人修築、挖掘的!
特科率先攻入地道後,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殺死了所有敢於抵抗的日軍軍官、參謀!整個寬敞的地下指揮中心,也因為激烈交火而被夷為廢墟。
「請看!」李向陽將一份電報遞給岡村,「這是我軍最新戰況的進展!」說完後,李向陽看了看當了俘虜的、木然坐在角落裡的岡村。
如果不是司令部再三命令,必須話捉岡村本人、或者機要參謀,恐怕負隅頑抗、又硬又臭的岡村等人,早就被弄死了!
佐佐木一把搶過電報,看也不看就「嘩啦、嘩啦」兩聲撕成碎片。頓時,一旁看押的數名傘兵戰士大怒,紛紛抬起厚重的皮靴,向佐佐木砸去。
李向陽也為之大怒,但還是強壓怒氣,一字一頓地威脅道:「如果您不下令投降,我相信北平城內的所有日軍都會戰死!」
岡村就像被什麼刺了一下,迅速盯著李向陽,冷冷地問道:「你們竟然不遵守國際公約?」
在這之前,關於戰俘問題,岡村曾經得到了南方「支那」中央政府的「斡旋」、保證!而且,八路軍方面也有保護俘虜的政策,所以,岡村對戰敗被俘的「皇軍」並沒有太大的擔心,特別是自己答應南方「支那」中央政府,擔任軍事顧問之後(史實),就更沒有多少顧忌了!
但是現在看來,八路軍似乎要殺俘,這是不是真的?!
「你們進行南京大屠殺的時候,你們怎麼沒有想到國際公約?!」李向陽「啪」地一腳踏在岡村身邊的椅子上,赤裸裸地恫嚇道:「我告訴你,我可以全權代表發起此次會戰的劉雲副參謀長!他讓我轉告你!一旦城內的古建築群受到毀壞,就將處死城內所有的日僑和俘虜!」
李向陽的話音剛落,差不多十幾個受傷的、沒受傷的日本高級軍官和參謀,掙扎著爬起來要和李向陽拚命,但卻被特科隊員和傘兵戰士幾槍托砸了回去!
岡村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李向陽,彷彿聽到了「神話」、「傳說」!
想不到劉雲是一個一心要保護古建築群的「支那」高級軍官,這在文化素質低劣的「支那」軍隊中,倒是很少見!但是,八路軍卻絕對沒有政治資本,在北平屠殺日僑!除了其本身的政策不允許以外,「支那」中央政府也決不會答應!如果強行屠城,甚至有可能會被「盟軍」拋棄(在歐洲作戰的美英盟軍,不會大範圍地屠殺平民)!
「你不相信?擔任此次攻城任務的,是傅系國軍和新軍!八路軍並不多!」李向陽一聲冷笑,又繼續打擊岡村的心理防線,「而且,我方司令部也做出了具體安排,一旦強攻北平之後(化做廢墟),則立刻派兵把守各處要道,集中日俘和日僑,並且給老百姓發放武器!你可要想請楚了!一旦事情到了那種地步,我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派人管理日俘和日僑,也不會保障你方人員的生命安全!」
岡村不動聲色的神情下,心中卻是一陣震驚,終於知道中國軍隊的打算了!
借平民之手進行屠殺!好毒!
「老傢伙,你還有機會!我們的部隊到現在為止,還在清除城外的鬼子!」李向陽的臉色一沉,手指幾乎戳到了岡村的腦門上,「如果攻入城內,負隅頑抗只是死路一條!但是只要你下令投降,我們司令員說可以放你去國統區,並且保證所有被俘日軍和日僑的生命、財產安全!」
一大塊碎石,帶著「呼呼」的風聲,猛地飛向李向陽的腦門。
李向陽輕巧地後退半步,石塊帶著冷風從太陽穴旁飛了過去,重重地砸在數米外一個日軍高級參謀的腦門上,鬼子參謀頓時血流如注,「啊」地一聲慘叫後昏了過去。
「給我往死里打!」李向陽冷笑著向投石塊的佐佐木看去,幾個戰士立刻衝上去,掄起拳頭、抬起皮靴,狠狠地向佐佐木砸去,幾個日本軍官、參謀想上來幫忙,卻同時被傘兵戰士狠狠地踹到地上。
地下作戰室內,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不要打了!」岡村目無表情地看著李向陽,沉聲說道:「我可以下令投降!
但是,我方並非以華北方面軍的名義投降!而且,我方為了自衛,必須保存所有武裝、且提供我方需要的所有正常補給、城內的日僑組織不得取消、你方不得從事任何反日行為、華北政權不得進行任何改動……這些條件不容反駁,否則,我方只有玉石俱焚、死戰到底!」
李向陽越聽越驚愕,這哪裡是戰敗者……
早晨六點,雖然岡村死咬著這幾個條件不放鬆,但北方戰區的部隊,卻趁著日軍指揮失靈,迅速優勢兵力,分割、包圍了北平城外的大部分日軍主力,並且開拓出一條攻城的通道!
只是,讓劉雲非常心痛的是,在外圍的爭奪戰中,成段的古城牆和大批建築化為了灰燼!所以,在外圍清除戰結束後,劉雲並沒有通知部隊將被俘日軍集中起來保護,結果,大批被俘日軍,被殺紅了眼、蓄意報復的傅系軍官安排場地秘密集體槍殺!
傅系可沒有什麼「優待俘虜」的政策(史實)。
當然,也有一部分被俘日軍,為新軍中的八路軍幹部所優待,並向北方戰區指揮部進行了彙報、還要求派人接管戰俘。
隨後,劉雲電令部隊,將所有僥倖沒死的日俘集中起來,全部交給了殺俘最凶的孫蘭峰所部「看管」,並且叮囑孫蘭峰,一旦被俘日軍試圖頑抗、逃跑,可以就地處決!
因為關係到殺俘,所以此次作戰,劉雲沒有將「反戰聯盟」派出來!
上午八點,聯軍總部發來電報,無論岡村投降與否,都要求北方戰區最遲在中午十一點開始總攻!中國軍隊開始在城外進行最後的部署,城外戰場一時之間反而安靜下來了!
北方戰區戰地指揮部。
劉雲自從發起北平打響之後,就一直沒有睡覺,現在又傳來了總攻的命令,劉雲幾乎是瞪著紅腫著眼睛,盯著北平巷戰作戰示意圖!
因為日軍在城外陣地上站不住腳,在缺乏統一指揮的情況下,居然紛紛撒退到城內去了,眼下,巷戰已經不可避免!
「司令員,吃一點東西吧!」小五在劉雲的身邊,低聲說道:「岡村不肯投降、特科被嚴重消耗,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劉雲接過一塊大餅,心中卻一陣發狠,北平戰役結束後,岡村這個老不死,無論死活都要抓起來,活人要遊街再處死,死了也一定要鞭屍!
中午十一點,「傅司令、劉參謀長,總攻的時間已經到了!」總部聯絡參謀提醒道。
「總攻開始!」傅作義也有些沮喪,千古名都是徹底保不住了!
傅作義的話音剛落,塞北軍區聯絡參謀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岡村投降了,他同意取消所有不正當要求,但是,岡村要求無論如何也要保存第六十三師團殘部的武裝、並且強調,華北方面軍並沒有投降!現在的投降,只是北平一地的投降!」
「准許!」傅作義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第六十三師團的殘部,待會兒再收拾。
指揮部內頓時一片歡呼,在戰前誰都不相信岡村會投降,現在竟然變成了事實。
劉雲也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雖然岡村是兇惡的劊子手,但絕不是頭腦發熱、滿腦子都是愚忠的莽夫!下令北平守軍投降的大手筆,也只有岡村才能拿得出來,換了別人,是絕對不敢投降的。
而北平日軍第一次大範圍、成建制地投降,就像一顆石頭被丟入平靜的水面,將造成無數微妙的水紋——使在華日軍的作戰意志和信心受到嚴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