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戰之前,日軍為了方便作戰,將延慶的居民全部強行遷走,並且將延慶布置成了一個巨大的工事城,街頭上除了到處都是火力點以外,大批民宅也被偽政權徵用,日偽軍三五成群地按照片區把守。
但是,日軍曾經吹噓「固若金湯」的延慶,在開戰僅僅五個多小時之後,就支持不住了,「決死作戰」的日偽軍,紛紛從工事內爬出來,向北平方向逃竄。
殺得興起的中國軍隊,早就把劉雲保護古迹的命令拋在腦後,不顧一切地勇猛衝殺,一路上凡是藏有鬼子的工事、據點,只要是沒有就地投降的(失去指揮的鬼子還是會頑抗到底),全部不由分說,首先就是一頓炮火猛烈轟擊,甚至人去樓空的工事據點,也會不由分說用炮火摧毀!
這其中,集束髮射的拋射彈、大威力的火箭彈、甚至是劣質轟天炮,充當了開路先鋒的角色,在步兵炮、重炮轉移不便,無法跟隨部隊迅速追擊的情況下,這幾款土質大威力武器,不斷地摧毀日軍陣地、將頑抗的敵人炸死在「烏龜殼」內。
隨著中國軍隊的勇猛推進,延慶的工事群紛紛被推毀,伴隨著凱歌高奏的,是古建築群紛紛化作了瓦礫!
日偽軍殘部在撒出延慶之時,華北航空隊又趕來助戰,在航空炸彈隆隆的爆炸聲中,日偽軍幾乎消耗殆盡,伴隨著戰場勝利的,是出現在劉雲眼前被夷為平地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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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禮!」警衛幹部一聲口令,參加此次作戰的國共高級軍官、幹部紛紛敬禮,動作整齊而劃一,絲毫看不出來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而在平常的時候,一旦戰事完畢了,指戰員從高度緊張中鬆懈下來之後,都會原形畢露,要麼懶洋樣睡大覺、要麼找機會大吃大喝、還有的甚至出去「飆馬」!
劉雲走在滿是硝煙味、瓦礫的街道上,嘆了一口氣,對身旁的北方戰區發展委員會吩咐道:「派出人手把流浪在外的災民接回來,再從張家口發動群眾,幫助這裡的老百姓修一些地窖避寒!」
迎接劉雲的國民黨軍官,倒是沒有太多的「內疚」,劉雲對他們沒有人事任免權,但是八路軍幹部,大多有些忐忑不安。
此次對敵發起攻擊的進軍路線,已經由北方戰區事先制訂好了,但是開戰之後,指戰員們發現戰場的形式變化太快,根本不可能為了保護古迹而避戰,加之各部爭先恐後地向日軍發起攻擊,所以,延慶被毀也就無法避免了!
「大家辛苦了,先開一個會!」劉雲雖然沒有指責這些指揮官,但還是對那些站得筆挺的國民黨將領,有些惱火地說道:「傅將軍馬上就要來了,待會兒把你們的精神勁頭留給他!」
此次摧毀延慶的主力軍,大多是這些傅系,而傅系在北方戰區中佔了大多數!
國民黨將領們絲毫不在意,紛紛撇嘴或者偷笑,跟在劉雲的身後,魚貫進入戰地指揮部。
半個小時後,傅作義乘坐飛機到達,與他一起來的,是五千噸糧食的運輸計畫,這是援建光復地區的第一筆物資!包括將來的北平、天律地區,光復後所需要的糧食,也全部從北方戰區調撥!
「司令!」劉雲敬了一個軍禮,禮貌地說道:「此戰之後,日軍在北平外圍的工事,已經在我大炮的射程之內!」說完後,遞給傅作義一份北平守軍的資料。
傅作義很隨意地翻看了這份絕密資料之後,問道:「這份資料是否準確?」
「完全準確!」劉雲自信地說道:「我方在平津地區的地下組織,嚴密程度和效率,比之重慶軍統、中統方面控制的特務組織,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說你不準部隊使用大炮?還搶在航空隊的大轟炸之前發起攻勢?」傅作義皺著眉頭看著劉雲,「而且連部隊的進攻路線,都事先划出來了?!」
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哪能為了保護古迹爾束手束腳?!而且,在這個實力代表一切的現實社會中,傅作義也決不會容忍劉雲投鼠忌器式「失誤」,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千年古都近在眼前,如果不提前告誡下面的人,恐怕這以後的仗就沒法打了!」劉雲苦笑一聲,反問道:「平津地區的日偽守軍,雖然號稱二十萬、並且還在擴大,但實際上真正有戰鬥力的,不會超過五萬!而且岡村還嚴重缺乏重型武器,所以我方奪取北平這一古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那又怎麼樣?」傅系桀驁不馴的孫蘭峰不滿地說道:「難道叫我們都死絕了,好讓你們八路軍來接管?!」
傅系麾下兩頭虎——董其武、孫蘭峰,算上被劉雲拐騙走的悍將鄂友三,哪一個都不是吃素的角色!劉雲要物不要人的作戰計畫布置出來後,馬上就有人迅速向傅作義進行了彙報!
孫蘭峰的話音剛落,參與軍事會議的八路軍幹部(含在新軍中擔任指揮官的八路軍幹部),都非常不悅地盯著孫蘭峰,還有幾個已經站了起來!
「都安靜!」傅作義生氣地制止了部下的鼓噪!
「司令!打敗日本、軍隊實現國家化、建立聯合政府之後,北平將是國之首都的不二選擇!」劉雲拿著教鞭,看了看一干疑惑的高級指揮官、幹部,指著牆上的戰略地圖,繼續解說道:「重慶只是陪都、加之天氣炎熱,將來國民黨政府必然遷都,而南京數次毀於戰火、重建花費巨大,且上訴兩地都地處偏遠,從地理位置上來說,並不適合作為首都!所以,整個中國真正能夠建都的,也就只有北方的北平了!」
還有一些「畫餅」劉雲沒有說出來,但以傅作義的政治才能,應該已經明白過來了!那就是,誰先佔據了北平城,就等於在將來的新都和聯合政府中,搶先佔據了相當的政治地位!
但是,在場的國民黨、共產黨將領,有文化知識、能夠被稱為「儒將」很少,絕大多數人對劉雲的誘惑,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甚至連八路軍幹部們,也覺得劉雲小題大做了。
傅作義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並且用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少數還想繼續挑釁的傅系將領。
「那麼,萬一日軍拚死反抗,部隊損失過大怎麼辦?」傅作義的口氣鬆了不少,但還是詢問道:「還有,你應該知道林將軍十幾萬大軍,馬上就要開拔過來了。」
雖然毀掉名城古都非常可惜、甚至還關係到了未來的政治利益,但好像並沒有什麼辦法保住北平!
「司令,岡村此人雖然是一代老奸巨滑、是日本軍界中非常難以對付的敵手,但是……」說到這裡,劉雲有些猶豫了。
給旁人說岡村此人是雄奸、決不會為了「聖戰」而頑抗到底,恐怕沒有多少人會相倌!
歷史上,岡村在被國民黨「保護」的數年期間,雖然享受著物資優待,並且得到了何應欽、陳誠、湯恩伯等人的頻繁訪問和熱情款待,但實際上成了國府大員們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鳥!
這種失去體面的囚禁,是其他高人一等的日本軍國主義者,所決不能忍受的!
而且,岡村除了要忍受孤獨之外,還整天忙得焦頭爛額——幫助國民黨軍事當局撰寫戰略報告,其緊張程度,甚至超過了岡村擔任侵華日軍總司令官的時期。僅僅撰寫《從敵對立場看中國軍隊》一文,就曾經幾易其稿!
後來,在華的大部分日軍、日僑陸續遣返回國之後,岡村害怕被遠東軍事法庭判以絞刑,沒敢提出回國!同時,也無法回國——國民黨需要岡村出謀劃策對付越戰越強的共產黨!
最後,國民黨大廈將傾之際,迫於中共強大的政治壓力,岡村差點被代總統李宗仁扣押而命喪中國,最後在蔣介石的授意(當時已經下野)、湯恩伯的保護下(扣押了逮捕令),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逃回日本,安全躲過遠東法庭審判之後,又恬不知恥地寫了「脫出記」——用喜悅的心情將自己化險為夷的經歷全寫了進去。
「你們都下去!」傅作義毫不留情地驅散了一干部下,等到國共將領全部離開之後,傅作義才問道:「請劉參謀長詳細說!」
「好!」劉雲點點頭,在全國地圖上畫了一個圈,最後,將教鞭重重地落在日偽佔據的山東地區,「日本決定遷都之後,重慶方面根本就無法阻止美國援助我黨!這關係到美方的核心利益!」
說到這裡,劉雲又將教鞭放在地圖上的南京地區,繼續解說道:「雖然日本大本營,現在不會放棄平津,因為平津是聯繫東北與華北的紐帶!但是,如果美軍在山東登陸,則山東必然光復!平津日軍與駐河南、蘇北的日軍,就會完全失去聯繫!到那時候,日軍在華北的局面就完全崩漬了、平津的紐帶也作用失去了意義!所以,日本大本營最後極有可能放棄平津地區!而且,岡村本人也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傅作義又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地看著劉雲。
很難相信日本軍國分子,會灰溜溜地撤離平津地區!而且,以日本軍隊對倭皇天生愚忠,就算是岡村一門心思要撤走,恐怕他的部下也不會執行!更何況岡村此人天性狡詐、且又自傲,這種高級將領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