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綏遠大部、山西南北被中國軍隊收復之後,八路軍接管了大量日本企業(包括傅係為主的發展委員會),但因為缺乏熟練工人、無穩定的供銷渠道、以及戰亂的關係,這些往日的「株式會社」,根本就無法給北方戰區的國共雙方帶來任何收益!不但堆積如山的優質煤礦露天堆放、而且還造成了大量的煤礦工人失業、增加了社會動蕩!
為了取得更多的美國援助、建立戰事軍工企業,延安派出專門管理經濟的陳毅,組織了談判組,趕赴重慶準備與美方進行經貿談判,就大同、包頭一帶的煤礦資源和金屬資源,進行開發利用,與美方展開協商!
陳毅在等待與美方的談判期間,國軍趁著日軍「一號作戰」崩潰之際,連續在華中、華南發起大範圍的反攻!其中,白崇禧指揮的桂系十個師,以精銳的美械師為前鋒,連續擊敗了從緬甸戰場退下來的殘餘日軍,迅速收復越南北部、打通了越南北部優良的出海口!
從此,美國租借給中國的物資、武器,不必再從遙遠的緬甸國際通道輾轉運輸,而是從海路直接運抵中國。
至此,日方的「一號作戰」已經全面崩潰,並且還損失了十餘萬人。
為了遏制中國軍隊的攻勢、確保華中地區的戰略主動權,日本大本營迅速成立了第六方面軍,以便於統一指揮、協同反擊中國軍隊。但是,中國軍隊在關內戰場,佔據了越來越多的優勢,擊敗日軍,只是的時間而已!
鑒於中國局勢的悄悄變化,美方開始疏遠延安,並且斷然拒絕了延安的要求!
陳毅在重慶等待的時間內,周恩來以個人的名義,給「老朋友」司徒雷登發了電報,就美方的態度進行了詢問。
但是,司徒雷登非常遺憾、不無惋惜地傳達了美國政府的底線:在中國的政治局勢沒有穩定下來之前,美方不能保證援助中方的軍工企業,將來會不會用來生產武器打內戰!即使是援助民用設備,美國國會也不會同意!
為了安慰延安,司徒雷登又代表美方,鄭重地告訴陳毅代表:「為了體現公平,美方同樣不會給重慶方面提供軍用製造設備(歷史上,國民黨從來沒有要求美方提供製造設備和技術)!而且,美方也絕不會放棄延安,一旦解決了硫磺島、沖繩等日本門戶島嶼之後,就會在山東實施登陸戰、武裝至少二十萬八路軍!」
但是,也許是有意無意,重慶國民政府控制的輿論報紙,突然爆出了美方與重慶就華北礦業,進行談判的重大新聞!
該報道非常詳細,不但列舉了美方和中方的談判人員,而且還說明了中央政府,將北方的一些礦區進行抵押(貸款抵押)、合作開發的具體談判事頂!
這份報道出來後,美方和延安幾乎同時沉默了!
隨後,陳毅接到了中央的指令,帶著談判組乘坐飛機黯然地返回了延安!
※※※
綏遠。
數萬礦工,從山西北部彙集過來後,加上原有偽軍,北方戰區開始組建三個師的新軍!
能夠指揮千軍萬馬,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但是,身為數萬大軍「總教頭」的劉雲,此刻卻沒有任何興奮可言!
也許是因為實力的關係、也許是因為形態意識不同,這幫美國人終於露出了「猶太尾巴(商人本質)」!
「司令員啊!想不到美國人還是站在國民政府那邊去了!」李遠強拿著中央的電報通報,苦笑著說道:「華北的地盤還在我黨手中,但這幫美國人也太勢利、太心急了!」
美國人一貫以民主自誇!自從延安要求在光復地區實現民主、並且請求美方派出觀察員之後,極大地獲得了美國人的好感!羅斯福總統普對中國「實現民主化的第一步」表示祝賀!
包括李遠強在內的高級千部,都曾以為美國人是來「主持正義」的!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情況似乎不太妙!嗅覺稍微靈敏一點的人,就可以感覺到,美國人極有可能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全面倒向國民政府那一邊——這是實力決定了的!
「我說司令員,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李遠強指了指電報,打破沉寂,「美式武器對後勤的依賴性很強、彈藥的消耗非常大!一旦美方全面斷絕彈藥供給、而我們又缺乏足夠的設備,恐怕我軍又要回四零年下半年去了(第一次『百團大戰』)!」
「我就不信,離了張屠夫就要吃帶毛豬!」劉雲心中一陣發狠,沉默了半天,才重重地說道:「先狠狠地揍日本人再說!」
重慶和延安的價值與否,完全體現在戰場上!只有率先在戰場上取得重大勝利,才有資格在外交上說「不」!
「小劉,傅將軍會不會又倒過去?」李遠強打了一個比方,「雖然傅作義加入了『華北抗日聯軍』,但是重慶方面依舊在第八戰區有高級黨部!如果國民政府暗地裡封官許爵,第八戰區的國共軍隊會不會因此而分裂?」
「不會!」劉雲搖搖頭,堅定地說道:「傅將軍是明白事理的人!」
自從北方戰區拿下大同之後,史迪威一方面要求急速擴編新軍,另一方面強硬地拒絕了,北方戰區國共軍隊進行的任何擴編,只允許國共軍隊保持原有編製!
對於這個決定,傅作義倒是沒有拒絕——新軍中的傅系人馬原本就佔了六層以上!
在新軍中,塞北軍區派出的黃青海、趙延、馬常青等人,與國民黨派出的高級軍官,共同擔當師級幹部,而他們的頂頭上司、部下則既有國民黨、也有共產黨!
也就是說,整個新軍形成了真正的水如交融!一旦發生分裂,這支受到同樣訓練、得到同樣裝備的新軍,絕不會「和平分手」!這和「黃埔軍校」分裂後,同室操戈的現象沒啥兩樣!傅作義不會看不到這點!
「司令員、政委!」有機要參謀急匆匆跑來,「聯軍總部來電!」
「念!」劉雲吩咐道。
「……山西境內的決戰,已經進入關鍵時期!北方戰區應將重心轉移至平綏線,如兵力不夠,可將第二批新軍提前派上戰場,否則時不待我!如新兵的戰術能力比較差,也並無太大的關係,新部隊完全可以在戰鬥中學習戰鬥!……」
「給聯軍總部發電報、並且轉軍委!北方戰區訓練的三個新編師,已經完成建制(新軍)!三個計畫在編的獨立旅,正準備實現騾馬化(中國軍隊繳獲了大批日本軍馬、收購了大批蒙古馬)!
塞北軍區還以『抗大』分校為基礎,利用繳獲的日械裝備,著手組建了一個炮兵和裝甲兵訓練中心!如若我軍收復了張家口一帶,則林西地區可以與晉察冀軍區連為一體、斬斷安東、熱河關東軍進入關內的通道,而且還可以獲得河南西北境內的充沛兵員!如無意外,到時候北方戰區可以同時訓練五個新編師!
雖然新軍中的高級將官,都具備多年戰鬥經驗,而且礦工出身的戰士,也對日本帝國主義充滿了仇恨,但是,部隊沒有經過實戰、武器也大多為繳獲的日械陳舊裝備,短期內無法進行激烈的作戰!這一點請史迪威將軍慎重考慮!……」
大約十分鐘後,中央軍委跟著發來了電報,全文如下:「新軍的規模能否再擴編一倍?能否以『華北抗日聯軍』的名義擴編八路軍?」
機要參謀放下寥寥數字的電報,安靜地等待著劉雲的回答。
華北遍地狼煙四起、處處酣戰,尋找一個大型的兵營,編成、訓練新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這其中,能夠大範圍練兵、擴軍的地方,就只剩下已經成為大後方的綏遠了!
「給中央發電報!綏遠地廣人稀,完全可以作為大兵團集訓地!」劉雲來回走了兩個圈,沉聲說道:「中央關於要求擴編新軍的命令,塞北軍區完全有條件辦到!但是,中央必須單獨提供糧食和槍械,並派遣戰鬥骨幹擔當下級幹部!」
從中央發來的電報來看,因為美方偏袒的態度,已經使中央產生了警惕!這其中新擴編的部隊,是「八路新軍」而不是新軍!美方將為其一邊倒的政治態度,最終付出代價!
參謀發現劉雲陷入了沉思,以為劉雲要傳達的命令已經完成,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劉雲叫住了參謀,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新編八路軍』不是『新軍』!中央建立新編八路軍的事宜,盡量不要讓傅作義參與進來,否則會影響我黨獨立自主的方針!」
劉雲看著機要參謀越來越遠的背影,最後又久久地凝視著正在操練的新軍。
北方戰區在綏南開闢了簡陋的炮兵、裝甲兵訓練營地,這裡擁有中國軍隊在包頭、歸綏作戰時繳獲的大批日械重型裝備!新軍除了擁有少量的各型日式坦克、炮火以外,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保養基地。
因為史迪威要求的美國技術員一直杳無音訊,所以在訓練營地中,有不少日方人員擔任教官、訓練員(四野曾經使用日本軍事技術員),而這些寶貴的日方技術人員,都是「反戰聯盟」策反的功勞!
當然,使用日方人員會在政治上造成一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