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塞北軍區的流動指揮部。
「司令員,聯合司令部下達了總攻的命令!」機要參謀遞給劉雲一份電報。
「總攻開始!」劉雲放下瞭望遠鏡。對面的日軍陣地,已經被美軍飛機炸成了一片火海,部分要地的防禦,已經被炸得形同虛設!這種現代化的立體戰,讓劉雲有了一種回到現代社會的幻覺,即便是被警衛員「叫醒」了,也依舊心潮澎湃不已!
參謀正準備離去,劉雲又對參謀吩咐道:「發電報詢問聯軍司令部,第二波對地攻擊機編隊,什麼時候能夠到達?」
立體戰的好處就是,能夠對武器技術低於己方的敵軍,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並且極大地減少己方的傷亡。
『註:日本部署在華北的飛機,有兩個特點,一是偵察機佔了大多數;二是戰鬥機的性能、戰術落後,這就使得美國空軍能夠很快在華北激烈的空戰中站穩腳跟。』
※※※
戰場前線,綏南主力團作為開路先鋒,沿著平綏線向日寇發起猛烈攻擊!
部隊展開「四隊一組」的攻擊戰鬥隊形,只用了一個小時,就突破了日寇設立在左旗(地名)大隊級別的日偽軍據點群!將戰線推進到了大城西一帶之後,激戰五個小時,攻破當地堅固的陣地,日軍新編野戰補充隊的聯隊部被迫後退;八路軍四個旅的主力,拋開沿途小股日偽的據點,不顧固陽、石拐、歸綏地區過來的近萬日偽軍包抄,在美軍空投物資的接濟下,急行軍趕至距離包頭僅二十公里的石拐區。稍作休整之後,又繼續對當地的日偽駐軍展開猛烈攻擊。
綏南旅的野戰指揮部。
「報告!」參謀急匆匆地走到黃青海的身邊,焦慮地說道:「旅長,負責阻援的雁北新編旅,已經與日寇的騎兵猛烈交火!日軍的增援越來越多,後方非常吃緊!雁北旅的同志告訴我們,大同、歸綏的整編日軍新建制部隊出動了(日寇的新編一一八師團,取代了下南洋的第二十六師團)!我們的傷員沒有辦法運出去了,彈藥也運不上來!」
「報告旅長!軍區指揮部來電!」又有參謀一溜小跑跑過來,大聲說道:「軍區要求我們兩個小時內結束戰鬥,向包頭挺近!」
黃青海一把摔掉帽子,又急又怒地問道:「就這些?援兵(補充民兵)呢?空中支援呢?」
參謀搖搖頭,將電報遞給黃青海,無奈地說道:「軍區司令部要求前線的指戰員,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與包頭西側發起攻擊的國軍會師……」
「行了,行了!」黃青海一聲粗暴的怒吼,打斷了參謀的話。
部隊越往包頭推進,所遇到的阻力也越大!連續作戰已經使部隊的傷亡越來越大!但是,黃青海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軍區指揮部會隨時調集綏西旅擔當主攻,趙延那傢伙老早就想做「第一個進入包頭」的人!
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鬼子的密集炮彈,接二連三地落在八路軍的攻擊隊形中。
「快!他媽的!快!」軍區炮兵團的指揮員吼叫著,帶著戰士冒著日寇密集的彈雨,在己方炮火的掩護下,迅速組裝拋射彈集束髮射器。
因為臨時炮兵陣地的位置太靠前,從對面潑過來的密集彈雨,不斷地擊倒炮兵戰士,架設拋射彈集束髮射器的短短數分鐘時間,顯得非常艱難、漫長。
隨著指揮員猛地揮下旗子,發泄般地一聲大吼:「放!」八路軍的拋射彈就像下雨一樣,撲向冒著火舌的日寇陣地,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挨個敲開了沿途日偽軍布置的陣地。
強大的炮火急襲完畢後,衝鋒號手跳起來,「嘀嘀噠嘀嘀……」地吹響了衝鋒號,八路軍戰士們端著刺刀,大聲吶喊著猛衝向日寇的陣地……
中午,包頭市區外圍的屏障——豪賴溝就擺在八路軍的眼前。
日軍不但在這裡構築了皮堅肉厚的大、中型鋼筋混凝土工事群,而且還有兇猛的炮火火力——幾乎打得八路軍抬不起頭。
八路軍的數次戰術攻擊,都在這裡鎩羽而歸,地上遺留了差不多一個連的八路軍戰士遺體。攻勢受阻的黃青海心急如焚,打翻了阻攔自己的警衛戰士,帶著指揮部上了前線,進行現場指揮。
在陣地前,攻勢受阻的八路軍開始拚命挖避彈戰壕,近距離布置炮兵陣地——準備給大炮上刺刀!日軍對越來越多的八路軍炮兵陣地,採取了集中火力打炮的辦法,逐一摧毀八路軍的炮兵陣地!那些雨點般落下的炮彈,不斷掉在戰壕內,除了爆炸時發出的火光和硝煙以外,還有衝天而起的鮮紅「泥土」。但是,數個炮兵陣地,還是不屈不撓地出現在距離日軍陣地前沿不足百米的地方。
下午。
「快!」在後方指揮的徐柏生大聲吼叫著,「推上去!」
大批八路軍戰士彎著腰,扛著加固了腰身的「油桶」——轟天炮和重達幾十公斤的炸藥包,沿著障礙物、射擊死角向前奔跑。
因為組裝火箭彈費時、困難,戰場生存困難,只好又把這種原始的轟天炮拿了出來。當數十個巨大的炸藥包,在天空中划過道道痕迹,落在日寇的陣地上後,瞬間「轟、轟……」地猛烈炸響一連串「焦雷」,瘋狂捲起的黃、黑色硝煙,瞬間淹沒了長達兩百米日軍陣地!在這一瞬間,槍炮聲幾乎完全停頓了,數分鐘後硝煙散去,等到衝鋒的戰士清晰地發現,日軍原來的防禦工事,被震得大面積地坍塌,或者是被炸得不知去向!
「滴滴答滴滴……」衝鋒號吹響了,「沖啊!」八路軍戰士吼叫著,紛紛從地上一躍而起,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沖向日寇破碎的陣地!
在日軍的陣地上,衝鋒的戰士們發現,破碎的工事內、外,有些「完好無缺」的鬼子,睜著眼睛、五官流血的死在廢墟中(內臟都被震碎了)——轟天炮爆炸後產生的巨大衝擊波,將頑抗的日軍直接震死了。
傍晚時分,在美軍轟炸機的火力掩護下,八路軍突破了日寇設在包頭外圍的最後一道屏障。至此,日偽軍的作戰意志受到了沉重打擊,大批偽軍開始紛紛成建制地繳械投降。
八路軍在很短的時間內,俘獲了近兩千偽軍、近百名日軍(含傷兵)。延安和聯軍總指揮部,幾乎同時發來了賀電。
※※※
晚上十九點,傅系的精銳第三十五軍,奮力突破了日軍在包頭外圍的據點!第八戰區的國共軍隊,同時從東西兩線逼近包頭市區。
軍區野戰指揮部。
劉雲拿著電報,對參謀吩咐道:「把中央和聯軍指揮部的電報,傳令全軍!」
對於八路軍的神速進展,劉雲並沒有得意忘形!如果沒有美軍的空中火力支援,別說八路軍無法迅速掃清包頭外圍的據點,甚至是第八戰區,也很難憑一己之力拿下包頭。
晚上二十點,塞北軍區的四個主力旅,已經被近萬日偽主力包抄了後路!根據戰場偵查,參戰的日偽軍番號,有駐大同的新編一一八師團,三個滿員大隊兩千餘人,以及駐包綏地區的大批「警備隊」、「蒙古軍(騎兵)」,甚至還有當地的大批蒙古地方反動武裝。如果不是平綏線被鐵道游擊隊破壞得嚴重,張家口的「駐蒙軍」司令部,還會調集更多的日偽軍參戰。
凌晨一點,在八路軍攻城前夕,駐紮在哈拉寨的馬占山所部,派出的騎兵主力,迂迴繞到了黃河南岸,嚴重威脅日寇的側翼,「駐蒙軍」被迫分兵防衛守備虛弱的渡口。
這使得八路軍的南翼壓力頓時大為減輕,也給了八路軍主力短暫的整修時間。
凌晨兩點,擔任主攻任務的綏南旅,因為傷亡慘重,被迫將兩個主力團進行了合併,隨後擔任北方側翼的警戒,協助雁北新編旅進行陣地阻擊。
凌晨三點,綏西主力旅經過短暫的動員之後,在軍區直轄部隊的幫助下,向盤踞在東河區內的日偽軍發起猛烈攻擊——包頭市區的爭奪戰正式打響!隱藏在包頭的地下工作者,為了配合中國軍隊的攻勢,開始紛紛在市區內大肆實施爆炸、破壞、暗殺、煽動偽軍投降。
凌晨四點,黑八路攻破東河區日軍的防線,先於國軍沖入包頭市區!
被壓縮到角落裡的殘存日軍不甘心失敗,不斷有渾身捆著炸藥包的「人體炸彈」,嚎叫著沖向八路軍試圖同歸於盡!跟隨部隊喊話的日本「反戰聯盟」,也第一次出現了傷亡。
至於偽軍,則在八路軍的喊話、勸降下,成建制地走出工事繳械投降。一些偽軍還火線入伍,幫助八路軍取得戰場上的彈藥、補給,甚至仗著地形熟練,帶著大批八路軍,迂迴消滅工事內頑抗的「皇軍」。
在八路軍迅速奪取、接管整個東河區的過程中,日寇始終沒有對八路軍進行一次成建制的反突擊!鬼子在西線國軍的猛烈打擊下,王英的三個主力師已經崩潰,日軍能夠抽調的機動兵力為零,並且被壓縮在數個不相連的據點、工事群內作垂死掙扎!
黎明前慘淡的夜空下,美軍機群在地面標誌物的引導下,再次向包頭東西兩側的中國軍隊,空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