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太平洋彼岸

太平洋彼岸,陽光明媚的早晨,美國街頭。

幾個政府僱工正在張貼歐洲戰場的宣傳海報,已經張貼好的漫畫上,寫著「世界反法西斯陣線,需要美國公民製造的武器」的藝術字體。

幾個大肚子的僱工差不多快要忙完的時候,站在下面觀看的一群小孩子中,有膽子大一點的稚氣小孩,大聲問道:「先生,為什麼沒有亞洲戰場、太平洋戰場的海報?」日本帝國海軍無恥地偷襲美國太平洋艦隊之後,美利堅舉國震驚,雖然美國從戰略的角度來考慮,不得不「先歐後亞」,但是美國人卻反而更加願意看到日本軍隊先被擊敗!胖子不耐煩地看了看下面的一群小孩子,再次在顯眼的位置,張貼了幾張中途島海戰的宣傳畫。小孩子們圍著宣傳畫品頭論足一番之後,才一窩蜂地湧向一個政府開辦的廢品收購站,將各人所攜帶的廢棄鋁製品,以及各種破銅爛鐵,交給裡面的工作人員進行回收,為了從中擠出油水來,精明的過秤僱員,開始不厭其煩地和那些小孩討價還價……

在距離這裡幾公里的地方,是一座石灰石建成、外表塗以白色油漆的建築物——白宮!後花園的草坪上,警衛們被趕得很遠。

羅斯福總統和參謀長馬歇爾單獨說著一些敏感話題,在他們的面前,則擺著一個碩大的地球儀。總統秘書快步走上來,將一份剛譯出的電報稿,遞給了那個坐輪椅的人,然後又匆匆離開了。這是在華訪問、諮詢國事的總統特使,發來的考察電報。全文如下:

「美利堅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使我們能夠對中國乃至亞洲的發展施加影響……充分支持將委員長,完全符合美國利益。為了使蔣滿意,尊敬的總統先生,您應當慎重考慮,在適當的時機召回史迪威和高斯大使。駐華大使的職務,可以讓熟悉中國事宜的司徒雷登先生擔任……」片刻後,羅斯福總統把電報交給馬歇爾,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馬歇爾。

從太平洋戰爭爆發的時候起,美利堅的駐華外交官、情報機構,就已經在高度關注戰後,甚至是在遠東可能出現的美蘇利益衝突!一部分的人意見是,延安的共產黨政府,因為他們的幹部是由蘇聯培訓的,所以在中共高層領導人的骨子裡,極有可能是親蘇的,甚至可能一直都在接受莫斯科的領導。即使美國為了讓延安在中國華北牽制日軍,而給予共產黨以物資和外交上的援助,但是這個地方割據政府還是有可能更傾向於俄國,而不是與英、美建立友好合作關係!另一部分人不但對此表示反對,而且還與那些「才到中國幾個小時就胡說八道」的專家尖銳對立!在資深駐華外交官、情報人員的眼裡,重視中共、接近中共完全符合美國在華的利益!因為中國最嚴重問題在於,國民黨一貫背離民眾的種種做法,正在成為南京偽政權和延安的政治優勢。這使國民黨難以成為「對抗日本,以及未來的俄國」的有力政權!也就是說,扶持極其腐敗、專制的國民黨,並不符合美國的利益。

馬歇爾很快就放下電報稿,「誰也無法否定共產黨軍,在敵後戰場的存在以及它所產生的力量和貢獻!為了美國的國家利益,我們不能為了重慶而放棄延安!」等了幾秒鐘後,馬歇爾看到羅斯福並沒有表示反對,又繼續說道:「從我們與共產黨方面的接觸來看,華北八路軍已經深入了滿洲境內,並且從中獲得了一些戰略級別的情報!」

通過共產黨在關外的游擊隊,美國戰略情報局已經了解到日軍在華北以及東北的一些動向!其中日本關東軍和華北方面軍成建制下南洋,以及他們在戰術素質方面的情報是非常寶貴的。

『註:在歷史上,美國的情報機構,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是美國軍隊消滅了日本精銳的關東軍!美國聯合參謀總部認為德國投降後,尚需十八個月才能打敗日本!如果蘇聯不對日作戰,美軍將付出傷亡一百萬人的代價。而在此之前,又適逢中國發生了「河南會戰」的慘敗,美國對中國能否擊敗日本徹底喪失了信心!所以美國為了換取蘇聯出兵中國東北,用中國的外蒙古做了政治籌碼!這就是美、蘇秘密簽訂《雅爾塔協定》的來龍去脈。』

如果共產黨力量能夠進一步壯大,甚至進入滿洲,就可以拉住日本軍隊南下的腳步、減輕美軍在亞洲的傷亡……片刻後,羅斯福打破沉寂,緩緩地問道:「中國北方的敵後抵抗武裝,他們能打仗嗎?」在羅斯福的眼裡,戰場上的軍隊,一旦缺乏給養和裝備,那就等於處在一種窒息狀態,很容易在短時間內,全線、全面崩潰!很明顯的是,華北的敵後抵抗力量,在日本軍隊的持續打擊,丟失了大片根據地的情況下,已經處在窒息狀態的邊緣。

「延安發起了第二次百團大戰!他們甚至在蒙疆地域消滅了一個日軍旅團!」馬歇爾的話語中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反駁,「如果給他們一些軍事援助,他們可以做得更好!」如果僅僅是安杜魯單方面的分析報告,那麼他所呈遞的關於華北抵抗力量的系列機密資料不可全信!但是,史迪威卻在電報中稱讚安杜魯是一個不顧個人危險的優秀軍官!這樣一來,安杜魯的「延安阿諛彙報」就完全是真的,因為史迪威的話不會錯!

羅斯福淺淺地喝了一口咖啡,想了想又繼續問道:「如果我們給予共產黨武器,他們會不會拿這些武器打內戰?」把武器交給共產黨人,國會山的那些案伙不會反對,畢竟蘇聯和南斯拉夫都在接受美援!但如果中共憑藉這些美國武器打內戰,恐怕就會有大麻煩了,無論在中國還是在美利堅,總統本人都會面臨極大的被動(因為美國人對中共不了解,所以美國上下並不認可延安)!

馬歇爾立刻解釋道:「總統先生,日本軍隊才是中國人的首要敵人!而且,我們在提供武器的時候,可以設置條件,簽訂明確的協議。比方說,由我們控制彈藥的輸出和附屬配件的供應,同時還可限定戰區、嚴禁共產黨軍越境作戰!不過,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應該派出一個美軍司令部坐戰指揮,以協調、指揮中國二北方兩黨軍隊的作戰!」

「那麼,延安的政治態度呢?」羅斯福緩緩地放下咖啡杯,繼續問道,「延安雖然是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但是斯大林似乎並沒有看重延安!因為,蘇聯總是給國民政府提供軍援,甚至是在『皖南事變』之後也是如此!有意思的是中共的黨主席,正在黨內、軍內展開大範圍的學習運動,藉以消除黨內的親蘇派!」

馬歇爾的神色,稍露出了一點興奮!「延安的軍隊,極度匱乏武器彈藥和各種補給!只要延安高層的腦子沒有壞掉,他們不會拒絕我們提供的裝備!而且,我們還可通過提供軍援,來達到影響延安的政抬目的!」

「他們會接受美國軍人的領導嗎?」羅斯福對這個問題很重視,以至於盯著馬歇爾。國民黨的軍隊實際上等於蔣介石的私人軍隊,這使得蔣介石和史迪威之間總是麻煩不斷!出於這種顧忌,羅斯福不希望在中國的北方,繼續出現這種尾大不掉的局面,哪怕拒絕對延安提供軍援,也在所不惜!

「駐重慶的共產黨高級官員已經暗中傳話,表示他們黨內的高層已經達成一致,願意將八路軍交給史迪威指揮!」馬歇爾覺得事情差不多已經辦完了,也許萬里之外的史迪威聽到這個消息後,可以鬆一口氣了!

沉默了半分鐘,羅斯福最終還是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打破沉寂:「中國軍事委員會的蔣委員長,決不會同意我們對共產黨軍隊提供援助!」史迪威曾經提議,在援華物資中,給予八路軍有限程度的軍援。但是國民政府毫不客氣地予以了拒絕!國民政府聲稱所有戰略資源必須由「國家」進行統一調配!蔣介石的態度是非常堅決、迂腐甚至是令人反感的!因為,即使是他所親近的陳納德也因為犯了「錯誤」(用隨身的武器作為贈品,送給共產黨人),而差點被蔣介石趕走。

對羅斯福的悲觀態度,馬歇爾並不認可。只要參謀長聯席會沒有表示反對,中國軍事委員長的反對,可以看作無效!「我們可以從這裡著手。」馬歇爾伸手在地球儀上轉了一個圈,然後落在俄羅斯的遠東地區,「與蘇聯進行協商,借道蒙古給延安修一條補給線,或者乾脆在蒙古建立基地!」

羅斯福很快就從地球儀上收回目光,並且在下意識里已經否定了馬歇爾的提議,「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打擊盤踞在中國的日軍嗎?蘇聯決不會冒著兩線作戰的危險,而給美國大開方便之門,他們甚至也不會讓美利堅,對中共這股龐大而虛弱的勢力施加影響!因為這會觸及蘇聯在華的利益!」

馬歇爾一楞,失望的表情淡淡地浮現在臉上,但隨後還是正色說道:「中途島海戰之後,太平洋的主動權到了美利堅海軍的手中!我們的生產力數倍於日本,在太平洋戰場上擊敗日本海軍,封鎖日本列島只是時間問題……計畫今年(一九四三年)大範圍篩選、培養生物種子、囤積化學農藥(防止曰本反擊)明年就可取得全太平洋的制海權和制空權,具備對曰本列島、滿洲等地進行全面生物戰的條件!一九四五年的時候,我們就會進入全面收穫期……」

羅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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