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配合綏遠分區,第五分區派遣主力北上之後,又發動了上萬青壯勞力,準備「去鬼子據點抬戰利品」。
天剛剛擦黑的時候,綏遠分區主力突然掉頭北上,只留下民兵虛打旗號繼續南下。深夜,接近零點的時候,天氣突然變了,一陣陣狂風颳得地上蠶豆大小石塊「咕嚕嚕」跑,這個「良好」的天氣,反而能夠更加隱蔽地行軍!
沿途依靠賄賂、武力威脅,綏遠主力部隊兵不血刃地穿越了一道偽軍把持的封鎖線,成建制地迫降了該偽軍中隊、並逼迫偽軍處死了混雜在其中的日本軍官和顧問!又用武力強行穿越了一道日軍把持的封鎖線、連帶消滅了一個頑抗的日偽軍中隊。
為了隱瞞作戰目的,這一路上,八路軍迅速消滅了沿途遇到的任何敵人、收容了偶然遇到的任何民眾。
「司令員!」小五騎著戰馬狂奔而來,近了後狠狠地勒住戰馬,「騎兵旅主力已經迂迴到了歸綏附近,駐紮在當地的日軍騎兵已經出動,準備尋找我騎兵主力決戰!」
「知道了!」劉雲點點頭,對小五命令道:「讓騎兵旅『游而不擊』吸引日寇的注意力,沒有司令部的命令不準與敵人交戰!」
「好的!」小五勒住躁動不安的戰馬,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後,又低聲提醒道:「軍區參謀部一直沒有發來准許參戰的電報!」
「沒你的事情!去吧!」劉雲揮揮手,示意小五離開。
歷史上的八路軍南下支隊,都是由毛澤東親自批准後,才派出的戰略性部隊(中央怕做虧本買賣)!所以,如果這場戰鬥失敗了,損兵折將的綏遠分區就要背負主要責任,甚至相關人等會被安排進學習班!
而且,劉雲還不知道中央是否認同日寇即將發動大規模的「掃蕩」、是否決心發起第二次「百團大戰」!因為第一次「百團大戰」的緣故,使日寇將重心轉移到了敵後戰場,給八路軍造成了深重的災難!如果這次中央抱了「打擊日軍,會使日軍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的觀點!那麼,就算拔掉了日寇的要塞,也不能從根本上減輕「五一大掃蕩」所帶來的損失!
※※※
凌晨一點,在歸綏附近誘敵的騎兵旅發來了第二封電報,「蒙古軍」和「治安警備隊」、以及駐紮在當地的日軍精銳騎兵傾巢出動,準備抓住八路軍騎兵旅這條大魚。
至此,歸綏日偽軍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了!
凌晨一點半,八路軍綏南主力進入了席南溝外圍,已經與當地的駐守的小股日偽軍發生了猛烈交火。同時,流動司令部收到了第三封電報,綏西區的兩個團,已經進入了席南溝外圍二十里的地方,但是沿途已經遭遇到了一些小股的日偽步騎混合部隊,部隊不敢稍作停留,一邊交戰、一邊迅速接近預定戰場。
「司令員,軍區的電報!」戴仙兵拿著一份電報急匆匆地跑上來,鬆了一口氣一樣地笑著說道:「軍區參謀部來電,已經同意我們進行席南溝要塞的戰鬥了!」
對於這個晚到的電令,劉雲的心頭還是湧上一陣熱流,軍區將責任分擔過去了!
「讓主力團加快速度掃清要塞沿途的據點!」停頓了片刻後,劉雲又有些不滿地說道:「外圍就那麼幾個據點,黃青海到底是怎麼搞的?」
黑暗中,爆炸的聲浪和火光此起彼伏,將黑夜不時地照成白晝。日軍在外圍修築的據點群落,和冀中區的據點群一樣,都是由一個五層以上的瞭望炮樓當支撐點,在瞭望炮樓的四周,分布著大約十幾個低矮的小地堡,這些小地堡內的兵力雖然都只有區區幾個日軍,但卻扼守在路口的交叉處、以及空曠地帶的制高點上,對沒有直射炮火的部隊,這種據點群的威脅是極其巨大的!
「預備!放!」徐柏生一聲大吼,「轟」的一聲巨響,低矮的步兵炮向後猛地一彈。緊接著大約一公里以外的日軍瞭望炮樓上,突然迸發出一朵絢麗的火光!
受到重創的日寇炮樓在硝煙瀰漫中搖搖欲墜,等待發起攻擊的尖刀連戰士,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日軍慌慌張張地從炮樓內跑出來。
幾秒鐘後,炮樓「嘩啦」一聲巨響後迅速垮掉了!沒有了瞭望炮塔的火力支援,尖刀戰士攜帶著小型增程拋射彈,匍匐向日軍的單個地堡逼近,在距離目標足有四百米的地方,以兩人一組,操作副手架起拋射彈,操作手透過簡易瞄準孔向日軍地堡瞄準射擊。
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一片片急劇騰起的巨大煙霧在籠罩在地堡群之間……
流動司令部前進的速度時快時慢,快的時候就像部隊進行列隊行軍一樣,慢的時候就像烏龜爬一樣,沿途除了不斷有傷員被送下來以外,還有零星的日軍傷兵被綁在擔架上、或者日軍俘虜在民兵喝斥下,被押送下來。
零晨三點鐘,綏南主力團橫掃了日軍在外圍的三處據點群,到達了席南溝要塞。
一些民兵們緊緊跟進主力部隊,打掃成一片廢墟的戰場、收繳戰利品,集中被圈在要塞外勞工營的幾千苦力。
前方主力團的傳令兵在火線和指揮部之間來回奔跑彙報情況,他們對警衛連戰士喊口令的聲音,也大多帶著一絲絲興奮,因為他們帶回來的大都是一些好消息。
流動司令部在要塞外圍徹底停了下來,劉雲抬頭向前看去,日寇要塞上的火力點、炮台,和下面的殘存的據點,形成了高地搭配的活力交叉點!日寇事先標定了射擊諸元,又處於有利的打擊位置,八路軍的攻勢被迫停頓下來!
察覺到八路軍「退縮」了,兩個鬼子中隊不失時機地從要塞內竄出,迅速越過要塞的壕溝,準備向外圍的殘存據點增兵!其中一個中隊的鬼子兵甚至狂妄地尾隨八路軍衝鋒、以奪取外圍的一處制高點。
為此,雙方進行了一場小規模的、激烈的白刃戰。
大約十幾分鐘的工夫,鬼子中隊丟下了一個小隊的屍體,倉皇逃了回去,甚至連傷員也沒有來得及帶走!
「皇軍」丟棄戰友的屍體,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傳令!讓炮兵營選擇有利地形進行火箭彈攻擊!」劉雲從遠處收回目光,又對小五吩咐道:「命令綏西區部隊立刻隊要塞展開猛烈攻擊!沿途的據點和炮樓都是日軍新建的工事,不但來不及完善,而且還存在很多破綻和射擊死角,摧毀並非難事!但為了節約時間,外圍據點能不打就不打,以繞道率先攻擊席南溝左側為首要任務!」
還有一點劉雲悶在心裡沒說,雖然已經知道鬼子有很多新兵、並且戰鬥力挺差!但鬼子的兵力恐怕是一個滿員守備大隊(兩個步兵中隊、一個機槍中隊、兩個炮兵中隊,合計五個中隊,算上後勤人員合計一千二百餘人)!
戰場的一角,在軍分區警衛排的護衛下,徐柏生和幾個炮兵營技術骨幹,小心翼翼地固定火箭彈發射架的整體水平、垂直穩定方向、調試火箭彈的發射仰角。考慮到風向會影響著彈點,徐柏生又力排眾議,將發射數據進行了輕微的改動(其精確度以「度」為標準)!
※※※
日軍增兵外圍據點之後,又馬上炸毀了進入要塞的弔橋,然後用猛烈的炮火封鎖了壕溝!八路軍被迫完全停止了攻擊,戰場的局勢暫時進入了相持階段!
在鬼子炮兵觀察員的注視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壕溝對面的八路軍主力就迅速安靜下來了,連同地上的余火也被迅速踏熄!
在漆黑一片的要塞制高點上,武田鐵青著臉放下望遠鏡。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外圍據點全部失守,一個中隊的守軍只剩下半個小隊、要塞內的一個中隊主動出擊後,反而損兵則降退了回來!不過歸綏、包頭的騎兵部隊正急速增援要塞,只要守軍能夠堅持到天亮!要塞外的八路軍,將無法逃脫被聚殲的命運!
「將軍閣下,您還是下去吧!這裡太危險!『支那人』的狙擊手非常厲害,即便是夜晚也不安全!」要塞大隊長小心翼翼地勸說道:「請閣下放心,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八路軍的攻勢極其迅猛,而且還能夠做到令行禁止、整齊劃一!也許過一會兒之後,八路軍就會使用那種能夠直射的迫擊炮,對要塞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了!
況且,從剛才外面進行的刺刀格鬥來看,這些新補充的「皇軍」士兵,根本就不是八路軍的對手!當增援隊伍中勇敢的老兵戰死後,新兵就開始潰逃了,即使是指揮官努力喝止,也無法制止他們向後退卻!
武田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不甘心地看了看身後黑燈瞎火的要塞!
這個要塞是按照聯隊駐軍級別修築的,其編製超過了邊境線上的獨立守備隊(一般是大隊級別),可惜四六零大口徑電氣驅動的要塞炮(海軍退役艦炮),還沒有來得及安裝(要塞內僅僅只有八門輕型火炮防衛),否則早已結束了這場戰鬥!
「為什麼還沒有用照明彈?」武田突然想到了一個這個緊要的問題,面色緊張地看著下面,又迅速轉頭對要塞大隊長不客氣地質問道:「你難道就是這樣效忠天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