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治安肅正」綱要》的基本方針是:「……通過討伐作戰,全部摧毀『匪軍』根據地,同時徹底進行高度的分散部署兵力,隨後即依靠這些分散的據點,對『匪軍』反覆進行機敏神速的討伐,使『殘存匪團』得不到喘息時間和安身處所。」
在華日軍除了大力推行「囚籠政策」以外,還使用武力將控制區內的居民強行遷入他們認為的「治安模範區」內,以隔離八路軍的發展。
一道越來越緊的繩索,勒在了我各個敵後抗日根據地軍民的脖子上。
糧食收割在即,我綏遠地方政府為了搶收糧食,要求八路軍支隊秘密部署隊伍進入收割區(包括敵占區、游擊區),配合地方軍民搶收糧食。
支部接到地方政府的請求後,為了不打草驚蛇,禁止各部集中行軍,也嚴禁部隊白天行軍!應該以分散隊形、多批次先後潛入指定地方,在我地下工作者的配合下發動群眾,爭取圓滿完成糧食收割任務。
為了摧毀鬼子經濟基礎,在劉雲的建議下,支隊還派出了若干精幹小組,潛入鬼子的地盤,以摧毀鬼子的鴉片作物。
從昭和14(1939)年秋天到15(1940)年春天,日本的侵華戰爭使得其國力急劇衰弱,除了瘋狂掠奪佔領區的物質以外,鬼子為了支撐侵華戰爭龐大的開銷,同時也是為了削弱中國人抗日的意志和決心,開始大肆種植、販賣毒品。
鬼子的駐蒙司令部也開始強迫蒙、漢族老百姓種植鴉片,用低廉的價格從老百姓手中收購後原料後,稍作加工再以高價賣給中國人吸食。
事實上僅宏濟善堂在華五年,其盈利達十億日元,可建造最新翔鶴、瑞鶴級航母十二艘!
夜晚,一片望不到頭的農作物呈現在皎潔的月色下,不少悄悄開放的花骨朵兒呈現著妖艷的光彩。
「這就是罌粟!」劉雲指著月色下的毒草輕聲說道。
「哥!你為啥拳頭捏得緊緊的?」李向陽在一旁奇怪的問道。
劉雲看了看非常感興趣的李、林二人,冷笑著低聲說道:「就是這玩藝兒敲開了中國的大門,從一八四零年起,中國就一步步淪落為半殖民地半封建制國家,滿清和洋人簽訂了無數賣國條約!」
李向陽對近代史不熟悉,林黑羽雖然也受到過一定教育,但是根本就沒有接觸到多少新文化,所以他們倆對近代史的了解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支隊長,那你得給我們講講!」林黑羽平常很少主動求人,但是這一次例外了。
劉雲看了看林黑羽,這傢伙不知不覺間成熟了,在思想上變成沉默和更老練。雖然他和李向陽一直受到支部的直接領導,但是他面前還有一道「坎兒」,將來土改的時候,他們家族的地位、財富就會隨之土崩瓦解,不知道這個傢伙受到重大打擊之後會不會叛變。
林黑羽被劉雲看的不自然,忍不住輕聲問道:「支隊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問你!」劉雲乾脆停下了腳步,「是國重要還是家重要?」
「當然是國重要!」林黑羽沒有做任何停留。
劉雲笑了笑,林黑羽還是愛國的!隨後又問道:「存在剝削制度好不好?或者換一個話題,不勞而獲好不好?」
「當然不好!」這次是李向陽搶著回答,「陳容姐姐曾經私下跟我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一切剝削都應該被埋葬、推翻。」
其實剝削制度並沒有錯,錯誤的是剝削的方式錯了,才會造成「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但是眼下……
劉雲仰頭看了看星星,迅速整理了思路,笑著對林黑羽問道:「怎麼?還有疑惑?」
「現在的政策不是已經改成『減租減息』了嗎?」林黑羽想到了自己的家族,在李向陽的嘴巴里好象是反面人物!
「我黨在創建之初,不少人都曾經在國民黨里擔任要職!可是後來,國共關係破裂後,打了那麼久的仗、死了那麼多人!」劉雲笑了笑,給了林黑羽一個提示。
「支隊長!我知道了!」林黑羽微微點點頭,出污泥而不染就是好同志!關鍵就是要選擇好陣營。
遠遠的,有手電筒打來的亮光,又瞬間熄滅了。劉雲揮揮手,低聲說道:「他們那邊已經行動完畢,咱們也不能落後,現在行動開始!」
夜晚,十幾個戰士或揮舞著鋒利的鐮刀、或用木棍大肆破壞毒草。夜色下,尚未成熟的成片毒草被放倒。
僅僅一個晚上的功夫,支隊派出的隊員不顧疲勞再接再厲,成片破壞了鬼子強令老百姓種植的鴉片,被八路軍摧毀的罌粟幾乎佔了所有罌粟的一大半,入股的日偽頭目和日本X株式會社損失空前慘重。
另外,我各地糧食搶收隊的進展也異常順利,新收糧食暫時藏在各地地下政府的秘密地道里,以暫避日偽軍的風頭。
八路軍除了在反「掃蕩」期間,很少主動採取大範圍的軍事行動,而平常大多以冷槍冷炮的偷襲為主。而對於八路軍的這種經濟摧毀戰,鬼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紅了眼睛的鬼子隨即開始向八路軍展開瘋狂報復,小股的鬼子特種部隊仗著火力兇猛、機動力強,更是狂妄的騎著三輪摩托車進行「治安」巡視。他們的目標不再僅僅是八路軍,潛入八路軍根據地後,凡是被他們懷疑的老百姓都會被他們當場格殺!
當成片的軍民倒在鬼子的槍口下後,八路軍支隊被深深的激怒了!為了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參謀長戴仙兵開始策劃消滅鬼子特種部隊的作戰計畫。
劉雲現在很少參與布置作戰計畫,甚至也提不起帶兵打仗的念頭。相反,劉雲開始格外重視部隊的基礎戰術訓練,經常下基層帶兵訓練。
「報告!」諸葛同敬了一個軍禮,看了看劉雲槍管下吊著的石塊,不由得暗自咂舌。
「什麼事?」劉雲穩如泰山,臉上一滴汗水都沒有,而一起陪同訓練的幹部戰士們早已經滿臉大汗、搖搖欲墜了。
「參謀長發來電報,我出擊部隊在落墜溝一帶埋伏了四天,終於得以殲滅鬼子特種部隊半個中隊,現在正在打掃戰場。」諸葛同滿臉笑容,又低聲說道:「這回好了,看鬼子還敢不敢狂妄自大?!」
「這往後,鬼子的特種部隊是不敢出來了!鬼子就這個德性,報復心強,但是狠狠地揍了一下之後,他就會老實多了!」劉雲笑了笑,又對諸葛同叮囑道:「這一仗的政治意義很大,即威懾了鬼子,也讓那些狐假虎威、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們的『團糰子』一個好看,你現在去布置慶功大會,待會兒參謀長他們回來了,要好好的表揚那些作戰勇敢的班排單位和個人。」
「好嘞!」諸葛同輕快的回答一聲,飛快的離開了。
正在談話間,幾個幹部戰士累得再也支持不住了,先後坐在地上,臉上一副「隨你便」的表情。
劉雲沒有強令這些戰士們站起來,而是掏出一塊銅板放到槍口上,然後對幹部戰士們揮揮手,「大家先停下來!」等到幹部戰士們圍上來後,劉雲對著靶子「砰」的開了一槍,讓周圍的人驚詫不已的是,姑且不論是否命中目標,槍口上的銅板居然沒有掉下來。
「打鬼子沒有好槍法怎麼行?今天你們辛苦一點,明天就可以少一道傷口、救自己一條命!」劉雲嚴肅地看著鴉雀無聲的幹部戰士們,「有人說咱們部隊的練兵運動苦了一點、時間長了一點,我說呀!這還不夠!日本鬼子雖然都是矮子,但他們為什麼那麼厲害?就因為他們每天的軍事訓練達到十個小時!綏西國軍也可以達到每兩天就跑六十里!你們自認為比起他們如何?」
參加練兵的幹部戰士們從來沒聽過這些事情,聞訊頓時大吃一驚。
良久,帶隊的連長一聲咆哮,「都給老子站起來!接著訓練!」
……
劉雲回到指揮部後,就聽到有生氣的說話聲,仔細一聽居然是李遠強,立刻大步跨進去好奇地問道:「我的政委,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生氣?」
「鬼子和『團糰子』居然合夥搶我們的糧食!」李遠強忍不住又要生氣,「他們互相避戰,卻同時對我們絲毫不留情!」
劉雲頓時緊張起來,急切地問道:「情況到底怎樣了?」
「老區的糧食還是都收完了,但是外圍那些村子搶收的糧食又被他們奪了回去,有偵查科的同志親眼看到日偽軍和『團糰子』碰面後立刻互相迴避!」
沉默了片刻,劉雲目光堅定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準備布置打擊『團糰子』的作戰計畫!」
指揮部的一乾乾部們一愣,諸葛同驚詫的問道:「支隊長,這破壞團結抗日局面的罪名咱們可擔當不起呀!師部甚至延安都會有壓力的!」
「打不打他們是一回事!」劉雲看了看李遠強,正色說道:「有沒有準備和防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遠強隨即也贊同的點點頭,對諸葛同說道:「支隊長說得很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幾個參謀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