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九十六章 國軍猛士

卓縣。

憲兵隊長池本美治,牽著一條健碩、兇猛的黑背狼犬,站在佐佐木面前。

佐佐木饒有興趣的看著池本美治腳邊的高大狼犬,笑著從瓷碗內抓起一小坨新鮮肉塊,「啪」的丟在地上。

狼犬嗅了嗅腥味撲鼻的肉塊,伸出長舌頭抖了抖,就不再理會了。

佐佐木大笑著說道:「池本君,想不到它居然是一個高傲的傢伙!」說完,伸手向狼犬的頭摸去。

池本趕緊大叫一聲:「閣下不可!」

佐佐木飛快地縮回手,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它難道會咬我?」

池本為難的點點頭,「請閣下原諒,這狼犬是我訓練出來的,它只服從我。」

佐佐木拍拍手,笑著說道:「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池本君不要為難了,我不會生氣的。」

池本雙腿一併,「哈依」一聲。

佐佐木將目光放在辦公桌的一張電報上。

武川的清丸少尉被人用匕首從後面刺死!雖然這原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帝國軍人為國捐軀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這件謀殺案卻發生在戒備森嚴的軍營里,這就不得不讓人高度警惕起來。

雖然佐佐木是一個狂熱、堅毅的武士,但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喪命。特別聯想到化德的城門,被不明份子徹底爆破,佐佐木就開始覺得自己的官邸,其實也並不安全!

「池本君。」佐佐木放下玩笑,正色說道:「軍官官邸附近的保安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池本立刻將身體挺得筆直,大聲說道:「和閣下所期待的那樣,各處的保安工作已經作到了天衣無縫!軍營周圍不相干的『支那人』已經全部遷走,探照燈已經全部安裝完畢。」

佐佐木點點頭,點燃一根香煙,淡淡地說道:「嗯……我想讓你帶人去協助迦納中佐,他太令我失望了!」重重的噴出一口煙後,繼續說道:「在『皇軍』撤退的前夕,希望你的豐富經驗、以及你的狼犬,可以起到非常特殊的作用。」

池本受到誇獎後,「哈依」一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恭敬的說道:「閣下您抬舉了!」

佐佐木指著地上的肉團,對池本吩咐道:「叫你的狼犬將這塊肉吃掉,我的房子要保持乾淨。」

池本再次為難起來,苦笑一聲後,說道:「閣下!您不要見怪,『戰虎』從來不吃地上的髒東西。」說完,彎下腰將地上的肉團撿了起來,接著說道:「戰虎最喜歡吃新鮮人肉了。」

佐佐木對狼犬的興趣更加濃厚了,好奇地問道:「每天都用人肉去喂嗎?」

池本指著窗外說道:「這一段時間喂得比較多。」看著佐佐木不解的目光,解釋道:「這段時間內,軍營周圍要擴建一條隔離帶,以防『不法匪徒』。但是,很多『支那』百姓都不願意搬走,即使是我們出動了憲兵『幫』他們搬家也不行,這些愚蠢的人說什麼『寧願死也不搬走』!我沒有辦法,只好讓人強行拆房子,然後又抓住了幾個死硬分子當場餵了狼犬。只有這樣,那些白痴『支那人』,才真正知道『皇軍』是不好惹的!」

佐佐木略一頷首,讚許的說道:「用『支那』話來說,這是『狗坐轎子,不識抬舉』。」這裡又收起笑臉,正色說道:「池本君,你好好去干吧!」

池本點點頭,說道:「請閣下放心,縣城的治安,就包在鄙人的身上。」

池本多有同鄉、同學在化德的憲兵中隊當兵,卻在晚上被人堵在城門口炸死、炸傷大半,整個中隊幾乎全滅!池本每次想到這裡,心頭就忍不住湧上一陣陣的恨意,對「支那人」自然也就越發不客氣。

佐佐木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在肺部醞釀了一番後這才愜意的吐了出來,揮揮手指著門外說道:「你現在去準備吧!早點和迦納中佐會合,『支那』有一句古話:兵貴神速!」

池本飛快地將肉塊塞向狼嘴,狼犬顯然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搖著頭「嗚嗚」叫著向後退縮。

池本不得不收起肉團,「哈依」一聲後,敬了一個軍禮退了出去。

雖然淪陷區的普通老百姓,不敢明目張胆的反抗日軍,但是絕大部分國人還是非常厭惡異族侵略者,即使是試圖施行「懷柔」的佐佐木,也不得不時常陷入沮喪中,因為總有「支那人」不服從皇軍。

佐佐木沉思了片刻後,轉身向背後的「武運長久」看去。

武力的征服,是沒有錯誤的!雖然「大日本帝國皇軍」在戰爭期間,「不可避免」地給「支那人」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但是,戰爭原本就是兩個種族的血腥殺戮,平民的傷亡是不可避免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支那人」越是抵抗,血腥反而來得更大、更多!

佐佐木糾結了良久,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要消除「支那」平民的「消極」意識,就要從輿論上著手,「皇道樂土」的宣傳畫,一定要貼滿大街小巷。

只有在「大日本帝國」軍隊的幫助下,「支那」才能結束百年來的戰亂和貧困,並最終帶著「支那」走向富強!當帝國幫助「支那」「統一」之後,日本人為一等公民,北方的「支那人」是二等公民,而南方的「支那人」,因為曾經賣力的抵抗帝國軍隊,他們就只能是三等公民了……

想到這裡,佐佐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雖然日本從明治維新之後,就自詡為「現代」社會、「正常」國家,但依然存在著森嚴的封建等級制!日本的少數民族、賤民部落,直到一九九七年為止,才被日本當局以法律的形式承認存在、不情不願地給予合法的社會地位!舊軍隊治下的佐佐木,自然更是跳不出這個怪圈圈。

可是,佐佐木剛剛離開自己的官邸,一顆好心情就化作烏有!

一顆手榴彈突然甩過來,在官邸附近的空地上「轟」地爆炸了,巨大的衝擊波席捲之處,憑空捲起了一陣遮天的灰塵。

爆炸聲剛過,憲兵們就迅速出動。一番嚴密的搜捕後,憲兵們在附近抓住了一個偽裝成「皇協軍」的「暴徒」!當然,原本決定馬上去支援迦納一治中佐的池本,不幸地、狠狠地挨了佐佐木幾記耳光。

池本帶著滿臉鮮紅的「五指印」,氣急敗壞地指揮健壯的憲兵們,將「暴徒」牢牢地捆起來吊到樹上,然後自己親自走上去,「嗤嗤」幾聲將「暴徒」的衣服扯成碎片。

最後,池本抬頭兇惡地瞪著「暴徒」,不料,那個「支那人」也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池本。

池本「巴嘎」一聲怪叫,取出雪亮的小刀,在「暴徒」健壯的大腿上拍了拍,然後獰笑著,慢慢的從其大腿上挖下了一塊肉。

年輕人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卻始終一言不發。

池本冷冷一笑,將鮮血淋淋的肉塊丟給「戰虎」。

狼犬「嗷嗚」地一聲低吼,跳起來一米多高,準確地接住了甩來的肉塊,幾口就吞到肚子里,然後還覺得不過癮,又抬起狗頭望著池本,不時地搖搖僵硬的尾巴。

佐佐木在一旁,看了看眼前這個倔強的「支那人」,對池本低聲問道:「沒有一點線索嗎?」

池本抬頭欲言又止,幾經猶豫後,還是將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里。

實際上,眼前的這個人,原本就是「皇協軍」士兵!至於為什麼要「反叛」,極有可能因為他家的房子也在拆遷之列,所以才心懷不滿!

佐佐木察覺到池本的異常,不悅的喝問道:「池本君有什麼難言之隱?統統地說出來吧!我不會生氣。」

池本無奈,只好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佐佐木,至於劉黑七是否會因此受到責難、甚至是撤職,就要看佐佐木閣下是否冷靜了。

佐佐木沉默了良久,還是決定寬恕愛將劉黑七,否則,打擊面太廣、牽扯太多,那些忠誠不可靠的「支那人」軍官,就會做出叛離之類的不可預料之事……

「做你該做的!」佐佐木對池本吩咐道,又指了指捆成粽子的年輕人。

池本原本就不打算留下這個「叛徒」,聞訊立刻對狼犬「噓」地吹了一聲口哨。

原本急不可待的狼犬,「汪汪」地咆哮一聲後,閃電般撲向年輕人,池本則靜靜的看著愛犬撕裂獵物。

沒多久,年輕人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大聲叫罵起來,還拚命吐口水。

佐佐木不得不後退數步,然後掃興離去。

「戰虎」的經驗很豐富,很快就將年輕人大腿上的肌肉撕咬一空,然後又人立而起,一對前足搭在年輕人的肚子上,然後歪著頭,深深咬住腹部皮膚,狠狠一扯……

年輕人渾身一顫,「啊」地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後,頭一歪昏了過去。

狼犬將年輕人的肚皮扒開後,將兩個爪子伸進去,飛快地向外扒拉著內臟,四濺的肉屑和血漿,很快就將狼犬染成一片血紅。

年輕人渾身一陣陣的輕微抖動,卻再也叫不出聲來了,最後連呼吸也慢慢停了下來。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