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附近的白鳳鎮,突然出現了一位出手極為大方的外地客人,上賭館、下妓院的時候,出手非金即銀!沒幾天,這個揮金如土的外地客人,名氣越來越大。
道上的一些黑色刀客,面對這個肥得冒泡的大肉羊,開始心動了,想去剁翻這個外地闊佬,可是有些經驗老到的黑客,偷偷跑上去看了一眼後,就立刻打了退堂鼓!
這些劫匪們迴轉後,就紛紛轉告同行,這外地闊佬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輩,人家可是在平綏線上非常有名氣的「神飈」海富!
海富為了不讓日本人一網打盡,將打劫來的財寶和手下分贓後,就四散逃匿起來,可是過不了幾天,海富憋不住了。
一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讓海富懷裡揣著金山銀山,而不去揮霍,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海富上館子、下妓院、逛賭場、抽大煙,樣樣都來、樣樣精通。
沒幾天,海富身邊就有了幾個小跟班,都是「自願」跟著海富的僕人、打手。
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孫子!
可是有一天,海富喝醉了以後,朦朦朧朧間將這些財寶的來歷說了出去。然後,第二天早上,「神飈」海富一覺醒來,剛剛睜開眼睛就發現不對勁,窗外樓下傳來一片「哎呀啊」的尖叫聲,還有皮靴敲擊在石頭地板上的「嘩啦、嘩啦」的雜訊。
海富的臉色立刻變了,大隊的日本憲兵開過來了!那幾個小跟班中,肯定有人出賣了自己。想到這裡,海富「啪」的狠狠一拍腦門,喝酒誤事!
海富絲毫不敢停留,抓起枕頭下面的駁殼槍,又抓起一把金銀珠寶揣在身上,打開窗戶對著蜂擁上樓的日本憲兵,「啪啪啪……」的連連扣動扳機。
一陣密集的槍響後,樓道上的日軍憲兵們頓時血花四濺、慘叫一片,冷不防被打死、打傷七八個,原本擁擠上樓的憲兵們,立刻「轟」的一聲散開,尋找隱蔽死角。
樓道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
海富哪裡還會停留?趁著日本憲兵稍微停留的時候,跳上低矮的房梁,大力捅開滿是灰塵的陰陽瓦,跳上屋頂一溜煙逃跑了。
※※※
劉云為了保證安全,帶著幾個「預備役」的幹部,圍著日軍重兵駐紮地,繞了老大的一個圈子,然後又經過三天的艱苦跋涉,才終於走到森林的邊緣。
前面的樹木越來越稀稀拉拉,一陣山風吹過後,鐵思明嗅了嗅鼻子,回頭對大家說道:「我們就要走出大森林了,前面應該是大草原了。」
方雙葉也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皺著眉頭反問道:「我怎麼嗅不出來?」
劉雲也踮起腳嗅了嗅,吹來的風明顯不再有陰冷微濕,而是帶著一股清涼的味道。
「鐵思明說得很對,前面的確是大草原了。」劉雲對滿臉疑惑的五個憤英解釋道:「人家在草原長大,當然知道地形地貌,怎麼?不相信?到前面一看就知道了!」
幾個人一路急行,沒多久,眼前出現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如同金色地毯一樣的野草一溜溜的,在徐徐吹來的冷風中,整齊而輕微的搖晃著。
鐵思明的心情極好,忍不住跑向大草原,大聲唱起蒼涼、悠遠的蒙古歌曲。
劉雲的心情也非常好,現代中國可沒有如此風景,首都北京早就受夠了砂石的肆虐,中央的那些大人物們,甚至已經開始商討是否遷都的國策了。
在漫漫草原上,一隊馬幫從遠處走過,他們在鐵思明歌聲的吸引下,也以高昂而沙啞的歌聲回應。
鐵思明越發興奮了,一邊撥開野草,好讓對方看清自己,一邊大聲唱著歌。
就這樣,兩隊人中的兩個「歌手」,來來去去的一唱一和,越來越親熱。
劉雲聽不懂蒙古話,索性和眾人坐在地上休息。
鐵思明一曲唱完後,回頭對劉雲說道:「營長,對面那人很合我的胃口,我要過去拜訪。」
「去吧!」劉雲笑著站起來,讚歎道:「你唱得很好聽,對面那人唱得也不錯,簡直就是兩個騰格爾。」
「誰是騰格爾?我要找個時候去會他!」鐵思明想起了什麼,不解的問道:「咦……游擊隊里好像沒這個人呀?!」
劉雲頓時如同被魚刺卡住了喉嚨,支支吾吾地說道:「那是我的一個蒙古朋友。」說完,又立刻轉移目標,指著那隊也停下來休息的馬幫,說道:「既然人家那麼對你的胃口,想必他也是一個人物,不如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大家對這個建議都沒有反對,過去玩玩也好。
劉雲等人還沒接近對方,對面就派出了兩人進行迎接。雙方近了後,按照蒙古式的禮節,互相問候了一番,然後,眾人笑哈哈地圍坐在一張巨大的毛毯上。片刻後,馬隊的蒙古人又取出了奶茶、手抓烤肉、炒麵、托德、須木爾等食物,招待劉雲一行人等。
劉雲等人也以茶葉、食鹽、瓷器等物相贈。
劉雲端起小銅碗,慢慢抿了一口奶茶,又看了看馬幫所押運的貨物,一絲絲的警覺湧上心頭,這些人好像沒有帶多少貨物呀?!反倒是他們的那些馬兒……在草地上自由自在的遊盪……似乎馬太多了一點!
那邊,鐵思明和一個蒙古漢子有說有笑的,那個蒙古漢子突然脫下上衣,亮了亮左臂上的結實肌肉。
鐵思明也毫不示弱的脫下了上衣,露出一身壯實的肌肉,然後走到場地中間,對那個蒙古漢子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蒙古漢子一笑,稍微活動了身體後,大跨步的走向康富。
劉雲對身邊的康富低聲問道:「摔跤會不會假戲真做?」
這個時候,草原上流竄的馬匪很多!一些小部落在破產之後,也會變成燒殺擄掠的兇惡馬賊。
康富摸摸腦袋,也有些拿不準,正準備說話的時候,摔跤場面出現了變化,康富一個不小心,被蒙古漢子猛地舉過頭頂,轉了幾個圈之後,猛地摔了出去。
「轟」的一聲悶響後,鐵思明結實的身體,就像一個裝滿大米的布袋,被重重的砸在地上,急劇騰升起一片灰塵、壓倒了一大片雜草。
劉雲的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這小子可別被摔傷了,好好的幹什麼非要和人鬥毆呢?!
鐵思明躺在地上,稍作喘息之後,咬著牙飛快地爬起來,「哇哇」的一聲吼叫,猛地撲向蒙古漢子。
兩人都卯足了勁向前撲,「噗」的一聲悶響後,重重地撞在一起,然後互相緊緊地抱著拚命角力,地上的雜草和泥土,被兩人蹬得大片翻起。
片刻後,兩人「嗨呀」、「呼呀」的大口大口喘著氣,角力到了緊要關頭!
馬幫那邊的人,紛紛站起來為蒙古漢子加油鼓勁,劉雲等人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為鐵思明大聲鼓勁。
在力量對決無過的情況下,鐵思明「嗨呀」的大叫一聲,一記偷襲將蒙古漢子掃倒在地上,並且死死的壓了上去。蒙古漢子拚命的掙扎著,攪得身下的雜草和泥土亂飛,片刻後,實在翻身無望,不得不俯首認輸。
馬幫眾人紛紛過來,一邊惋惜的扶起蒙古漢子,一邊還對鐵思明豎起了大拇指。
劉雲不解的對康富問道:「你和鐵思明已經是老熟人了,你們兩誰厲害些?」
「我和鐵思明互搏……大概在五五之間。」康富不解的問道:「問這個幹什麼?」
劉雲同樣用不解的語氣反問道:「既然你們這麼厲害,為什麼還在『龍王』的手下混得這麼差呢?」
康富「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那麼老東西豈能和營長相提並論?!」說到這裡,有點生氣的皺著眉頭,「那個老東西居然叫我們『蠻子』!如果不是為了一碗飯吃,我和鐵思明早就離開了。」
「哦!」劉雲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馬常青帶著戰士抓俘虜的時候,沒有遇到多大的反抗呢!可以肯定鐵思明和康富壓根兒就沒有反抗,否則他們早就被馬常青殺掉了。
想到這裡,劉雲將手放在康富的肩膀上,拍了拍,真誠地說道:「上古時代,炎黃與蚩尤大戰、以及後來的炎黃大戰之時,諸多部落為了避免戰火而四散遷移,或北上荒漠草原、或南下湖澤叢林!千百年之後,各族語言和風俗習慣,因日行漸遠而面目全非。蒙古與你們滿族,皆是我炎黃血脈,縱然有不同,也不過是血緣有遠近而已。」
康富急忙低頭說道:「我首先是一個中國人,然後才是一個滿族人!不是『滿洲國』那幫沒祖宗的軟蛋。」
劉雲非常高興的點點頭,「對!你說得很對!」又好奇的問道:「你這句話說得很好,看不出你呀?!以前是不是在學堂讀過書?」
康富搖搖頭,謙虛地說道:「營長繆獎了!這可不是我說的,都是以前聽人說的。」
「你說清楚點?」劉雲越發好奇了,要知道這個時候的中國愚昧落後、交通閉塞、信息阻塞、出省如同出國、外鄉人如同外國人,在這種的環境下,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