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六十二章 暴雨前奏

行軍途中。

幾個幹部聚在一起開始討論游擊隊的去向。沒多久,下一步到底是戰還是撤,引起了眾人的激烈爭吵。

劉雲力主再戰,繼續尋找稍縱即逝的戰機!但與此相反的是,幾乎所有的幹部都強烈反對。李遠強沒有作聲,在一邊悄悄觀察大家的爭論。雖然李遠強也很贊同劉雲的意見,但是也害怕戰士們的體力堅持不住。

對於這次鬼子如此重視的運輸隊,劉雲當然很想親自看看車裡究竟有什麼,而且自己的體力還沒有消耗得太多,那麼幹部和戰士們就沒有理由偷懶。

隨著時間的延長,劉雲決定「軍閥」一次,斬釘截鐵的大聲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多說了,戰士們再苦再累也必須連夜行軍,鬼子車隊必須消滅!各連的連長、指導員要做好同志們的思想工作,誰的連隊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嘿嘿!」冷笑幾聲後,銳利的目光依次在幾個幹部的身上掃來掃去,幹部們的氣勢頓時被強行壓了下去。

李信「騰」的站起來,非常生氣地說道:「這次我們戰死四十三個人,傷五十五個人,實力差不多去掉了四成,這個仗還怎麼打?!趙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不知死活呢!」

劉雲冷笑著說道:「再大的傷亡也必須堅持打完這一仗!部隊的確有傷亡,可是我們可以彙集武川的兄弟隊伍一起作戰,他們有六十多個人,有三挺機槍,我們還有松炮沒有使用,你不要只看到困難。」說到這裡,又對眾連長軟硬兼施的說道:「打完這一仗,人員和武器一個不少的你們補充,哪個連打得好就哪個連優先補充,打得不好的就地撤職。」

李信沒有再說什麼了,再說下去非要吵起來不可,不過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

李遠強趕緊充當救火員,笑著說道:「劉營長這也是仿效古人的千里奔襲嘛!呵呵!我們是黨領導下的鐵軍,不怕這些困難!」

「哧!」李信一聲冷笑,攤開雙手憤憤道:「補充兵員難道不要錢嗎?撫恤金難道不要錢嗎?」

劉雲張開了嘴巴說不下去了,後勤的事情自己很少管過,不過倒是知道後勤已經越來越吃緊了,思考了片刻,安慰道:「你們先不要著急,到時候上面會撥一部分軍餉下來的。」

李遠強心裡一陣嘀咕,指望軍區撥軍餉?你以為是國民黨的部隊?如果軍區看中了這塊地皮的油水,只怕還會反過來揩油……

當然,這些心裡話李遠強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劉雲走到前面,平靜的對眾人問道:「各位同志可是害怕日本人的刺刀?」幹部們都默默地沒有作聲,劉雲又對著幾個幹部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你們既然都不說話,哪就代表不怕死,那麼就請跟隨我和鬼子浴血一戰,這次我會親自上戰場。」

幾個幹部都是劉雲提拔起來的,聽到這番至真至誠的話後,一齊感動起來,連聲不敢。

王打鐵無奈的笑著說道:「劉營長既然要玩命,大家少不得要陪著共赴生死了。」

天亮後,隊伍又奔波了個把小時後,與陳容帶著的後勤組碰頭了。支援民兵們接過了擔架、送上了冒著熱氣的食物。然後,陳容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游擊隊全殲了一個鬼子小隊!

雖然陳容的臉上沒有什麼波動,但是思緒卻在翻滾,這場戰鬥是劉雲指揮的李大哥指揮的?……

游擊隊的戰士稍作休整後,吃了一點東西又立刻出發了。

※※※

馬常青又截殺了兩個鬼子的傳令騎兵後,本以為卓縣的鬼子中隊會回去,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一路護送了下去,看樣子似乎要將車隊護送到歸綏。

山上,馬常青看著遠處的鬼子中隊,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身邊站著鐵思明。

自從鐵思明和康富加入游擊隊後,騎兵的很多訓練都交給這兩人了。

鐵思明看見馬常青擔憂戰局,笑著獻了一策,「馬隊長,我們不如將路上的那些路碑給毀去,讓小鬼子們迷路。」

康富聽到這句話後,靈機一動,補充道:「這些石碑不過幾十斤……,不如用戰馬將路碑都拔出來,互相調換一番……」

上午。

大冢彪雄還是沒有等到來接應的軍隊,可是現在已經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車裡面的東西就非臭掉不可。雖然小野早就派出了騎兵到歸綏去聯繫了,但是到現在都沒有人回來,好像那些傢伙統統騎馬摔死了、回不來了。

吃過早飯後,小野決定繼續護送運輸隊,直到到達歸綏為止。雖然小野的部下們都很不情願,但是大隊的日軍和特務還是上路了。

加藤仁次郎抬頭看了看盤旋在丘陵地帶的土路,真得很想早一點到達目的地,然後……目光就不自覺的在地上尋找著什麼,不久,加藤如願看到了地上深埋的木製縣界分界標。

加藤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是快到了。

又過了半小時,小野覺得過了縣界標很遠了,但怎麼還沒有看到縣城呢?甚至連人煙都看不到。

因為熟悉地理的幾個「蒙古軍」嚮導,在前往歸綏送信的途中,被馬常青的騎兵隊利索的幹掉了,所以,日軍上下渾然不知自己成了路盲,都以為快要到達目的地了。事實上,日軍是真的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只不過,行軍的方向略有偏差而已。

大冢彪雄很反感小野的部下,既然這些人對「皇軍的聖戰」如此不負責任和不耐煩,那麼好吧!不需要這些傢伙的護送,車隊一樣可以到達歸綏,反正已經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大冢彪雄坐在汽車裡對小野招了招手,等到小野來到身邊之後,面無表情的「感謝」道:「小野君,你們辛苦了,就到這裡吧!請帶著諸君回去吧!前面很安全。」

雖然小野被「感謝」得有些不爽,但還是覺得送到歸綏比較放心,正準備推辭一番,一邊的大角和加藤連忙使眼色,小野又不得不將要說的話吞回肚子里。

片刻後,車隊獨自上路了。

小野終究還是不放心,和同來的日軍中隊長在山頂上守候了半個多小時,一直到車隊的影子都看不到後才打道回府。

游擊隊的偵騎發現鬼子分兵後,大喜,一掃來回奔波的疲倦、拍馬奔波傳達情報。馬常青得到消息後,立刻甩掉尚未趕回來的騎兵們,親自策馬狂奔兩個小時,向劉雲彙報情況。

游擊隊臨時駐地。

當劉雲看到馬常青黢黑而布滿油膩的臉時,知道這個小子一宿沒有睡覺。

馬常青跳下馬,笑著向著劉雲走過去,緊隨其後的鐵思明,很難得的看到了馬常青的笑容。

劉雲快步上前,一把握住馬常青的大手,欣慰地說道:「常青,辛苦你了!」又讚揚道:「你們騎兵隊的同志都辛苦了,我和政委對你們圓滿完成了任務,表示非常滿意。」

李遠強趕緊跳上一塊大石頭,大聲說道:「同志們,我們又要開餐了……」

日軍車隊終於「落單」的消息,傳到各個幹部的耳朵里後,大大小小的幹部們立刻開始動員戰士們,這次,李遠強逮到機會第一個給戰士們鼓勁。

在活地圖的馮汶幫助下,游擊隊迅速選定了作戰地域,劉雲則根據戰場地形制定戰鬥計畫。日軍是靠汽車機動的,怎樣打汽車就成了一個討論的話題。

因為要在日軍士兵從汽車上跳下反抗之前,給與重大的殺傷,所以最後決定使用擲彈筒(等同於槍榴彈發射器,可以發射日軍手雷)。

雖然擲彈筒的威力比較小而且數量也不多,但是先將就著突襲一下那些鬼子再說,如果僥倖有一顆榴彈落到裝滿鬼子兵的汽車裡,還是會死掉一片的。

※※※

山坡邊。游擊隊布置的包圍圈即將完成。

在雜草叢間,依稀有兩個披著灌木偽裝的身影。

劉雲正在對李向陽進行速成培訓,早知道這個野小子居然有這麼一手絕技,哪裡還會浪費資源?!說來也怪,李向陽一旦端起了步槍,立刻就沒有了浮躁的氣息。

見狀,劉雲輕輕拍了一下腦門,這分明就是特種兵的先天潛質嘛!算是撿到寶了,老子要用最殘酷、最嚴厲的方法訓練這小子,老子要讓這小子的單人作戰能力超過老子……

李向陽端著步槍,對劉雲很委屈的問道:「大哥,我好累,可不可以先睡一會兒?」

劉雲拿起一根棍子,對李向陽的屁股,「啪」的一聲狠狠抽了下去,喝道:「不行!你忘記你的血海深仇了嗎?!嗯?!再說這種偷懶的話,小心老子不客氣!」

李向陽羨慕地看了看睡得口角流水的小五,對劉雲可憐兮兮的說道:「我不是已經殺掉了那幾個日本兵了嗎?我的仇已經報了,我好想睡覺……」

劉雲再次揚起棍子,「啪」的一聲,毫不客氣地抽在李向陽屁股上,喝道:「胡說!雖然你的仇報了,但是千千萬萬被鬼子屠殺的中國人,他們又由誰報仇?」

李向陽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劉雲接著又是一棍子打在屁股上,李向陽不敢再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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