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常青聽到劉雲的這句話後,渾身一震,站在門口呆立了片刻,澀聲說道:「大哥!我知道錯了。」又轉身抬頭問道:「大哥,我以後還可以殺鬼子嗎?」
劉雲走到馬常青的面前,緩緩地說道:「犯了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改正錯誤。」彎腰將倒在地上的門板裝在門軸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接著說道:「這次我還可以保住你的連長職務,政委初來乍到也不會刁難於你,可是如果你再犯這種錯誤,到那個時候就算我不撤掉你,別人也會排擠你,游擊隊不是孫雙泉的私人民團……,唉!算了,現在說這些你也不懂,等你以後見多了軍隊中的政治問題,你就會知道的,走吧!去開分析會。」
第二天,游擊隊開大會宣布對失職領導馬、趙二人的處罰。
李信大聲宣布撤除趙延的三連連級幹部職務,改為副代理;同理撤除馬常青的連級幹部職務,改為副代理,並且連騎兵隊長的職務一起撤銷,改為騎兵副代理隊長。
兩個人離排長的職位只有一線之差了。
……
數天後。
劉雲又接到了高桿的密報,三天後,一個小隊的日軍押運著大批的醫療器材過境,他們已經下了火車,只要半天的路程就會趕到卓縣。
雖然這次的情報花去了兩百塊大洋,但是幾個高級幹部都認為還是值得的,下面就是討論該怎麼吃掉這股鬼子了。
經過一番討論,大家得出一個結論,這次鬼子的醫療隊過境,佐佐木肯定會派大部隊護送,怎麼分散敵人的兵力成了大家頭痛的問題——游擊隊的兵力不夠。
李遠強一直盯著牆壁上的簡易地圖發愣、走神,劉雲走上去,也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試探著說道:「這附近有一些國民黨的散兵游勇,如果能夠讓他們也參加戰鬥就好了。」
李遠強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繼續看地圖。
劉雲看政委的樣子,就知道「國共合作」是不可能的了,誰願意但這個風險呀!以後會被人抓住把柄的。
很快,劉雲想到了一個好撒豆成兵的主意,而這個時候李遠強也轉身望著劉雲。兩人相視一笑,劉雲搶先說道:「咱們都別說出來,都寫在手上,看看是不是想的一樣?」
劉雲在手掌心寫了「武川」兩個字,翻開手板心和李遠強互相一對比,兩個人立刻會意的一笑,英雄所見略同,抽調武川的戰士過來參戰。
本來馬常青主動請纓要求給武川的游擊隊送信,但是被劉雲拒絕了。
雖然這小子犯了錯誤心情不愉快、羞於見人,但是他走了,騎兵隊怎麼辦呢?這次李狗兒又帶來了三匹優良的鬼子戰馬,加上劉雲從武川帶來的四騎,騎兵隊的規模擴大到了十騎。與此相反的是,挑選出來當騎兵的戰士們,騎術還非常不合格,偏偏騎術又不能速成,這個時候騎兵隊更需要騎術精良的馬常青了。最後,還是李遠強決定親自回一趟武川。
不過,這次剿匪作戰時,俘虜了兩個人才。一個漢名叫鐵思明的蒙古族和一個漢名叫康富的滿族同胞,他們都有不錯的騎術。
劉雲大喜,粗略的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後,將兩人編入了騎兵隊。
游擊隊的訓練營地。
李狗兒很快就從喪父、喪母之痛中恢複了活力,和小五在王家村轉悠了一個上午。中午,在劉雲的身邊吃完飯後,眼睛大大的看著劉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劉雲放下飯碗,問道:「狗兒,你有什麼事情?」
對於李狗兒,劉雲的心裡始終懷著一種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李狗兒怎麼會家破人亡?
李狗兒小聲的說道:「大哥,我想參加兒童團。」
劉雲一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道:「這個好辦!」實際上,劉雲正要想著法兒給李狗兒安排事情做,將其拴住,免得這個小子左跑右跑不象話。
李狗兒更加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話。
劉雲一時沒有聽到,不得不將耳朵貼了上去,說道:「狗兒,聲音大一點好不好,我這個樣子聽你講話很累的。」
李狗兒將頭抬起來,滿臉通紅的說道:「我、我想當官……」
劉雲一愣,又是一陣好笑,點頭道:「可倒是可以……」又正色地對李狗兒說道:「我可以讓你當小五的副手,不過以後我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你不稱職,我就會將你撤下來,你願不願意?」
李狗兒急忙點頭。
劉雲愛憐的摸了摸李狗兒的頭,突然想到李狗兒還沒有名字呢!狗兒、狗兒的叫得難聽死了,以後這小子還要娶了媳婦呢!今天乾脆給他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李狗兒得到劉雲的承諾後,立刻轉身準備離開。
劉雲手快,一把抓住了李狗兒,說道:「別跑,我還有事。」
李狗兒不得不又坐下來了,眼角卻不斷的看著門外。
劉雲順著李狗兒的目光,看到了門外若隱若現的一雙布鞋,不用說,門外是小五,看來這個主意也是他出的。
劉雲的思路回到了小時候,記得那個時候第一次看《平原游擊隊》的時候,那個戰鬥英雄「李向陽」的故事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雖然「李向陽」是虛構的,但是歷史上卻真有這個人的原型。當時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僅僅憑著太行軍區七分區某個領導的一句話,就獨立拉杆子組建隊伍打鬼子和漢奸。
劉雲想到這裡,笑著對李狗兒說道:「狗兒,你以後就叫向陽吧!向著太陽前進的人,怎麼樣?」
李狗兒點了點頭,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就叫『李向陽』吧!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劉雲對著李狗兒揮了揮手,說道:「去玩吧!」看著李狗兒的背影,哈哈!李向陽!我已經改變了歷史,這個小子要好好的培養一番,他的條件不錯,應該可以做真正的「李向陽」。
第二天一早,李遠強帶著疲倦回來了,策馬狂奔一天一夜,鐵打的人也熬不住,下馬之後,草草的吃了一點飯,灌了幾碗水就躺下休息了。
這個時候,一支四、五十多個人的小隊伍在山野中急速行軍,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青年人大聲地給他們鼓勁加油,他們正是武川過來的援兵,而這也是武川能夠動員的極限了。
李遠強調動到大青山後,上級就派了一個「少壯派」過來擔任代理營長。
鍾天祥本是北平的一名大學生,後來參加少帥張學良的青年救國團,失敗後南撤,後來遇到了八路軍,鍾天祥就在這個時候接觸到了共產主義思想,很快,鍾天祥變成了共產主義的狂熱追隨者。
在八路軍中,知識分子不亞於鳳凰一樣稀少,鍾天祥在首長的身邊做事,得到提拔的機會當然要大得多。此次為了表示自己的能力,鍾天祥主動請纓下基層接過了李遠強的擔子。
鍾天祥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陳容,陳容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是她也並不輸給那些男隊員們,而即使是這樣,鍾天祥還在考慮是不是要幫陳容背一些重物?
當鍾天祥出現腳底板發麻的情況後,對身邊的一個戰士問道:「還有多遠?」
隨後,戰士的回答讓鍾天祥皺起了眉頭,才走完了一半?不管了,陳容同志一個女同志怎麼受得了那種苦?
「陳容同志,你累不累?」鍾天祥笑容滿面的冒了出來。
陳容露出了笑臉,說道:「不累,這算什麼?」
兩個人肩並肩走在了一塊兒,不久,他們兩個從閑聊中得知,彼此之間居然還是校友。這個消息讓鍾天祥高興不已。
鍾天祥對陳容的愛意在悄悄的萌芽、成長,年輕人的初戀是甜蜜的,可是,如果這種愛是單相思,那麼它就是痛苦、毀滅性的。
鍾天祥的身上背著陳容的包裹行軍,按照道理來說,這已經很重了,可是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鍾天祥愣是沒有覺得什麼勞累的地方。
經過兩天的急行軍,武川的援軍到達了王家村。
武川游擊隊員們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個個東倒西歪,到達王家村後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睡覺。而這個時候,在歸綏火車站,日軍的運輸隊也下了悶罐火車。他們吃完中飯後,就會乘坐汽車從距離根據地十多里遠的地方離開,然後直奔後套前線,支援在當地作戰的「皇軍」和各「支那」協從軍,以便早日擊敗「頑抗」的傅作義系軍閥。
卓縣。
這個不起眼的北方縣城及其周圍百多平方公里的地區,駐紮著佐佐木的三千「皇軍」,以及各種旗號的「治安軍」、「大漢義軍」、「自衛軍」、「蒙古軍」等等上萬協從軍。
日偽軍的實力看似強大,但是「如此多」的兵力灑下去後,卻反倒滴水不見了,彷彿陷入了「支那」人的包圍之中!實際上,除了樞紐和人口集中的縣城以外,日軍在許多地方的駐軍和影響力都是一片空白。
城門。一大早。
三個人推著一輛馱著散發著惡臭棺材的板車要進城。
看門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