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雄鷹展翅 第二十三章 醫生

按道理來說,日軍的警戒士兵應該有所警覺了,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因為白天的「勞作」奔波,日軍士兵的身心都異常緊繃,現在好不容易歇息下來了,早就已經呼嚕聲大作,更何況這裡是傷兵營地,那些隨風飄蕩的血腥味總有一點。只不過他們在睡夢中,無法察覺突然變得濃烈的血腥味。

在日軍士兵們的眼裡,土匪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在日軍主力的護衛下,附近也沒有什麼值得顧慮的威脅。

劉雲悄悄向凹地里看了一下,十幾個日軍士兵橫七豎八的在裡面「挺屍」,一片呼嚕聲和時密時疏的槍聲交替相應。

小鬼子粗心大意睡得正歡呢!

劉雲拔出匕首用牙齒咬著,無聲無息的爬下窪地,順著草叢潛行七、八米之後,就摸到了一個日軍士兵的軍用被褥。緊緊捂著日軍士兵的嘴巴後,熟練的將匕首從肋骨縫隙中扎進去,準確地捅入跳動的心臟內。

日軍士兵彈了兩下,就在夢中為天皇陛下「效忠」了。

劉雲轉身爬向另外一個日軍士兵,又接著是下一個……,不一會兒,日軍士兵的警戒班就此全部報銷,劉雲輕飄飄地從黑暗走出來,身上沒有沾染半滴血跡。

就在三百多米外,日軍正以絕對優勢兵力圍剿「青王」,日偽軍在山嶺之間頻繁調動,只要野戰醫院有丁點不對勁,無數日偽軍就會席捲而來。

在一旁默默觀看的馬常青,悄悄抹掉了額頭上的細密汗珠,大哥!你這個狗日的!這樣也成?!

稍後,馬常青找到了傷兵營地里最後一個游哨,用匕首收拾了這個偷懶貪睡的日軍士兵之後,整個野戰醫院就再也沒有警戒力量了,有的只是為數不多的日本軍醫。這些醫生全部聚集在最大的帳篷里,正在給日軍傷兵們做手術。

不過,若是這些醫生配了槍、驚動了日軍,最後也一樣玩完。

劉雲和馬常青商議了一番後,決定先不去動這些軍醫,而是先向日軍的重傷員們下手。這些重傷員們都集中躺在兩個大帳篷里,雖然不時有軍醫進去查看,但只要把握好時機,利用時間差,完全可以報銷這些傷兵。

日軍的行軍帳篷旁。

劉雲左右看了看,將門帘被掀起了一個角,從帳篷內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

一個日軍傷兵抬起頭,借著昏暗的煤油燈燈光,向外看了看,然後翻翻白眼皮繼續睡覺,片刻後,士兵因為傷口疼得厲害,又睜開了眼睛,卻發現一把帶著寒光的匕首刺過來。

日軍傷兵來不及叫喚,匕首就已經深深沒入了胸口!傷兵拚著最後的一絲力氣,就要大喊一聲,可是嘴巴剛剛張開,馬上就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捂住了。

劉雲快手快腳的弄熄了煤油燈,馬常青從屍體上拔出了匕首,立刻轉向下一個目標,然後再下一個……

當營帳內只剩下最後一個日軍傷兵的時候,馬常青也開始講究殺人的藝術了。這個日軍傷兵被土匪的土炮炸傷,無數鐵珠、石塊嵌入身體,除了胸口纏上密密麻麻的繃帶以外,渾身上下包紮得就像木乃伊一樣。

馬常青一時間找不到他的肋骨空隙處,乾脆揭開他胸口的繃帶。

那個日軍傷兵也醒過來了,卻以為是醫生在進行「治療」,所以非常馴服。

等待馬常青在傷兵的胸口摸了摸之後,立刻一匕首狠狠地紮下去……

本來,馬常青認為「抹脖子」最好,可是劉雲卻不允許將乾淨的帳篷搞得腥味衝天,免得讓查房的醫生有所警覺。至於日軍的警戒班被集體抹脖子,那是因為可以就地掩蓋血跡,並且那是處在一個風口上面,血腥味可以很快的隨風消散。

等到兩個人出了帳篷,立刻急忙轉向另一個重傷員帳篷,這次劉雲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外面放哨,馬常青低著頭鑽了進去,裡面的煤油燈很快就熄滅了,然後是幾聲不大不小的哼哼聲,等到馬常青鑽出來的時候,一邊的衣服袖子已經沾滿了血液。

劉雲搖著頭問道:「又抹脖子了?」

馬常青皺著眉頭說道:「有個小日軍士兵醒得快,我只好割了他的脖子!不過裡面的痕迹,我都已經妥善處理掉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很不錯了!我以前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可比你差得遠了!」劉雲拍拍馬常青的肩膀,安慰道:「接下來是那些鬼子醫生,咱們可不能讓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雜種壞事。」

手術帳篷內。一干醫生們緊張地忙碌著,在槍聲的伴奏中,夾雜著幾聲痛苦呻吟。

從東北來的米俊,是一個從西洋歸來「海龜派」!曾在基督教堂開辦的聖母醫院度過八年,學得一手精湛的醫術。本想回國報效國人、在華夏蒼白的醫學界樹立現代權威,沒想到回到奉天這個大城市後,還沒來得及走上主刀醫生的崗位,東北的局勢就日益緊張;緊接著,曾經顯赫一時的三十萬東北軍,閃電般撤入山海關內;再接著一覺睡醒後,天地就變了顏色!日本軍旗飄蕩在醫院的大門口,不久,整個醫院都被日本人接管了。

對於日本人的侵略,米俊內心其實是非常厭惡的!可是為了保住生命,不得不向日本人低頭,唯一讓米俊值得安慰的事情是,別人一樣都在為日本人效勞。「滿洲國」建立後,更多的人、更加噁心的為日本人鞍前馬後瞎忙乎。

米俊總是安慰自己,還有比自己更鐵杆的漢奸。

就這樣懵懂的過了幾年後,日軍再次挑起戰端,米俊也被日本陸軍徵用。日軍蜂擁進入關內後,米俊眼看著各路國軍節節敗退,一顆心也漸漸變得麻木,對於受傷的日本傷兵,也沒有了那麼多的「心理障礙」,雖然他們都是被中國人打傷的。

彈藥箱子拼成的手術台前。幾個軍醫正在給一個傷兵作簡單的手術。

因為受到場地和技術條件的限制,受了重傷的日軍傷兵只能簡單的包紮和輸液、以及取出不在要害部位的彈片,一些複雜的救治方案,只能等明天一早送回縣城才能實施。

帳篷的門帘被挑起來了,劉雲和馬常青大大咧咧的進來了,一個日本軍醫看見進來了人,還以為是送傷兵來了,唧唧咕咕地說了一句話。

劉雲立刻不停的打手勢,招呼那軍醫到帳篷外面去,軍醫還以為出了什麼麻煩的傷兵,急忙衝出帳篷。馬常青待軍醫出了帳篷,立刻放下門帘……

不一會兒劉雲又進來了,對馬常青作了一個手勢,馬常青輕輕的點了點頭。

簡陋的手術台上,躺著一個傷了眼睛的日軍傷兵,五、六個醫生圍在手術台旁,一盞明亮的電燈照耀著鬼子的傷口。電能則由蓄電池提供。

在一旁,還有另外一個手術台,三、四個醫生在給另外一個傷兵做手術。

劉雲在日軍軍醫彎腰的時候,敏銳地發現他們的白大褂內有武裝帶,也就是說他們都配了手槍,趕緊制止了馬常青的盲動。同時,劉雲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還有幾個醫生沒有配槍,而且看上去他們的地位都比較低下。

本來,帳篷里的空間就比較狹小,這一下又多出了兩個人。終於,有一個醫生過來交涉了,可是那個醫生一張口,就讓劉雲震驚不已。

米俊用純正的東北口音說道:「你們進來幹什麼?快點出去。」

劉雲很想上去揭下他的大口罩,看看他的鼻子下面,是不是有方塊狀的仁丹鬍子!只是,怒火一閃而過後,劉雲表情非常誇張地說道:「您快出來看看吧!只要看一眼就可以了。」

米俊皺著眉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劉雲連拉硬拽、極其粗野的拽出了帳篷,可是剛剛跨出帳篷,卻發現外面什麼也沒有。

當米俊轉過身,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劉雲的時候,劉雲卻非常粗魯的扯下了米俊的口罩。

沒等米俊發火,劉雲反而像觀看動物一樣看著米俊,口裡還在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像,的確不像。」

接著,劉雲用一團臟布將米俊的嘴巴堵了起來,然後利索地反剪兩手到背後。

米俊條件反射般地掙扎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就像鐵鑄般紋絲不動,然後,關節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米俊打了一個哆嗦,差點流出了眼淚。

劉雲三兩下就將米俊捆好後,又扛了十幾米遠,「撲通」一聲,狠狠地拋在一個窪地里。

摔得七暈八醋的米俊努力睜開眼睛,卻看見了一個血污而猙獰的面孔,一個死不瞑目的死人,就躺在身邊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米俊嚇得魂飛魄散,拚命的掙紮起來,劉雲不得不伏下身體,對著米俊的後腦勺就是一拳頭。一瞬間,米俊看見無數「星星」崩裂,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劉雲拍拍手,真麻煩!若不是這個醫生是中國人、若不是游擊隊缺乏醫生,早就送這貨上西天了。

等到劉雲再次回到帳篷的時候,馬常青已經和醫生們「吵架」了。

那些醫生非常厭惡一個不相干的人,就這麼站在手術室里晃悠!可偏偏馬常青還非常的粗魯,一會兒玩這個東西、一會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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