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雄鷹展翅 第十章 暫離隊伍

劉雲扛著長槍衝出草坪,發現幾個游擊隊員正組織老弱病殘正在進行轉移,皺了皺眉毛後,又四處張望尋找李特派員。

百來米外,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的李特派員就像一個老保姆,和老弱病殘們喋喋不休的糾纏著,劉雲越看越覺得李特派員像一個「社區義工」!

劉雲匆匆來到正在指揮現場的李特派員身邊後,有一點責備地說道:「老李啊!我們是游擊隊,隨時處於運動中的部隊,怎麼總是帶著這些老人和婦孺?」

李特派員正在焦頭爛額,對劉雲擺擺手,表示沒有時間回答……

稍後,依然是劉雲和李特派員帶人殿後。

劉雲故意將紅纓槍耍得「嗚嗚」鳴叫,以提醒李特派員。

李特派員看著劉雲耍槍,對陳容說道:「陳容同志,你的短槍暫時用不著,先給劉雲用一下。」

指揮員一般都使用短槍,這也是身份的標誌!即使是陳容是一個堅定的革命戰士,可是對於「繳械」,還是不大情願。

劉雲看到了陳容的不情願,只好故作大方的說道:「不要了,我喜歡使用這槍,它可以當標槍用,射程也不近了,一槍紮下去保證能消滅一個鬼子。」心裡卻想道:這個女人好小氣!

陳容不好意思地對劉雲笑了笑,臉卻微微紅了。

劉雲忍不住又想道:笑起來還是蠻漂亮的……

李特派員只好隨便從某個游擊隊員的身上,硬生生「扣」下了一柄步槍。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後生,也不管什麼教官了,差點就要直接用眼神殺死劉雲。

※※※

山腳下,一大群偽軍和日軍,一邊打槍一邊往山上沖。

其中,胡亂打槍的是偽軍。

帝國軍官松尾非常看不起這些偽軍!這些傢伙開槍的目的是為了嚇走那些土八路,以避免與他們正面交鋒!可是松尾卻又不能阻止這些膽小的傢伙,否則,下回交戰的時候他們就有消極作戰的理由了!

有時候,松尾越想越憤怒,覺得他們是在給土八路報信!

松尾不知道的是,被驅趕在前面做擋箭牌的偽軍們也在罵娘:這些小矬子,每次都是爺爺開路,送死的是自己,有什麼好處全部都是小矬子的,土八路你們快點跑吧!

……

樹叢裡面,劉雲對李特派員正色問道:「你先前還沒有回答我呢?哪裡來的那麼多老弱病殘?」

李特派員無奈回答道:「這些群眾大部分都是游擊隊的家屬,如果被鬼子抓住,死路一條,沒有辦法,只好帶著他們。」

劉雲聽了後沒有作聲,等了一會兒,說道:「還是有辦法的,我們只要在每個村子裡面安置幾戶人家就可以了,如果地保不配合,就教訓他們。」

李特派員說道:「本來是這樣的,可是那些偽軍非常的壞,他們就像日本人的狼犬一樣,因為這些偽軍幾乎都是本地人,所以對於陌生人,他們完全可以辨別出來。」

劉雲奇怪的問道:「可是他們既然都是這裡的鄉親,為什麼還要禍害鄉里呢?那些人被鬼子抓去當漢奸難道就聽之任之嗎?」

「當然有人不願意了,但是,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大家都吃不飽,鬼子又窮兇惡極,凡是逃兵被抓回來後,立即當眾用刺刀捅死,同班和同鄉全部送往北方做苦力!

所以很多後生為了一條活路,被鬼子送到外地訓練一段時間後,就回來當了偽軍。但是,鄉親們真正恐懼的並不是這些子弟,而是那些鐵杆漢奸頭子!他們差不多都是一些在鄉里為非作歹的地主惡霸,比方說那個周德貴,家裡不但有三個兄弟當了漢奸,還帶著族親一起當漢奸。在這些惡棍的壓迫下,很多有血仇的人就加入了我們。」

劉雲點點頭,很自然地說道:「這個我理解,根據社會行為,那些擁有財富和地位的人,一定會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所有!而且這個時代的民族主義並沒有覺醒,舊知識分子和舊權貴們精通君臣之道,卻根本不懂國家與民族的含義。」

李特派員笑著對劉雲點了點頭,表示對劉雲的話贊同,又馬上有些驚詫的看著劉雲,然後轉瞬恢複正常。

山下,「嘩嘩嘩……」密集腳步踩在鬆軟樹枝、落葉上的聲音越來越大,敵人成群的過來了。

劉雲「嘩啦」一聲拉開了槍栓,開始瞄準起來。

李特派員和一旁的小五沒看過這麼遠開槍的,都非常驚異,不會要在這個距離開槍吧?前面的敵人看上去不過只有甲蟲大小,這怎麼可能擊中?

但是,劉雲瞄準了十幾秒並沒有,只是冷靜地尋找那些在大樹縫隙中的敵人,並根據威脅程度給他們分類。

這段小小的延時,讓李特派員和小五都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劉雲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正當李特派員鬆懈下來的時候,驟然間,「砰」的一聲槍響了,一個刺刀上挑著膏藥旗、彎腰行進的日軍伍長猛然頭向前栽倒在地上,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發出就喪命了。

小五猛地在地上一拍,大聲叫喊道:「打中了!」

李特派員趕緊將小五的頭摁下去,透過草叢縫隙觀察成堆的敵人時,又皺起了眉頭。

劉雲手中這槍是閻錫山太原兵工廠仿製的德國毛瑟八八步槍——七九式。

日本的三八式什麼都好,射程遠、精度高、適用地域廣,但就是彈頭在人體內停止作用小、基本上是貫穿傷,而國內「山寨」的「七九」槍射程通常都是翻滾傷,子彈動能全部留在人體內。這就使得劉雲的每一槍都是致命的!

「砰!」

「砰!」

「砰!」

……

接下來的四槍,劉雲又報銷了四個日軍士兵。沒錯,全部都是日軍士兵!而且,都是開瓢。四顆人頭宛如四個摔碎的西瓜,紅的、白的灑落在草葉樹叢間。

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向四周飄散,一些膽小的、充當肉盾的偽軍都有作嘔的感覺,日軍士兵們也不好受。

冷槍最傷害士氣!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就是自己中彈!

日軍士兵依舊走在後面,他們一邊尋找合適的地形向前包抄,一邊大聲喝罵,以督促偽軍加快速度。而那些偽軍在前面哆哆嗦嗦行進,生怕一命嗚呼。

有鑒於此,劉雲更加重點照顧日軍士兵了。

存彈打完後,劉雲對小五很自然的說道:「子彈!」

小五急忙取出身上的子彈交給劉雲,他在昨天就成了劉雲的貼身跟班。

劉雲上好子彈後,這次他沒有瞄準日軍士兵了。又是一輪急射,五聲槍響後打死了五個偽軍下級軍官。七、八十個偽軍士兵們立刻大半「嘩啦啦」地趴在地上,剩下的則驚慌失措,條件反射般地轉身就往回跑。

走在後面的松尾「巴嘎牙路」地喊了一聲,「啪、啪」兩槍後,擊斃了兩個沖在最前面的潰兵,幾個日本兵也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圍了過來。

於是剩下的偽軍逃兵們就像變戲法一樣,又齊刷刷轉身回到了偽軍大部隊里,然後重重地趴在深厚而柔軟的樹葉堆里,只留下一陣「嘩啦啦」的雜聲在山林回蕩。

松尾殺了人後,又瞪著眼睛向一塊石頭後的陳篙看去。

陳篙心頭一寒,趕緊大聲訓斥起來,「你們這些賊丘八,要做死么?」一邊罵、一邊讓軍中心腹們四下遊走,踢打那些躺在地上的偽軍士兵,強行驅趕他們往山上沖。

至於他陳篙自己是不用沖在最前面的!因為他是大隊長,這裡七八十號人除非全部都死光,否則他是不用在前面擋子彈的。

劉雲早就發現了偽軍軍官——陳篙,這些偽軍包括鬼子在內,並沒有與士兵們統一服裝,而且他們還要享用戰場特權。若不是陳篙前面有很多人擋著,劉雲早就開了他的瓢!

既然擊中陳篙有一些困難,劉雲又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狙擊,一口氣擊斃了散兵線中的五個日偽軍,這個裡面包括一個日軍士官。

一個冒出頭來的日軍士兵剛剛跨出一步,就隨著一聲槍響,向旁側翻在地。前面的偽軍膽顫心驚地看向身後,恰好看到腦殼被削掉了三分之一的日軍士兵,頓時腳一軟,「媽呀」一聲尖叫,屎尿齊流、再也走不動了。

日軍士兵、特別是偽軍們越發小心翼翼,生怕被人開瓢。雜亂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索索」的爬行聲。

松尾躲在一棵樹後緊握指揮刀呲牙咧嘴,兩個端著步槍的帝國士兵趴在腳邊,透過草叢的縫隙,努力向上觀察土八路的火力點。山頂密林依舊是一聲接一聲的冷槍,這寒冷的死亡氣息已經打掉了整支部隊的士氣,可是,現在為止松尾還沒有看見游擊隊的毛。

松尾牙關咬得「咯咯」直響,瞪著眼睛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大多都是低級骨幹,失去了他們,整支部隊就等於失去了骨架!

皇軍的傷亡——已經慘重了!難怪丸尾死得那麼慘,土八路大大的狡猾。難道……半個警備隊的日軍和一隊完整的偽軍強化「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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