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扭轉乾坤

果然的,茶樓上來了大批的客人,各形各色的人物全有,由他們的衣飾可以分別出他們的身分,有生意買賣人,有混江湖的好漢,也有吃公事飯的……

駱駝連忙起立,雙手抱拳,忙著向他的那些朋友打招呼,有稱朱大哥的,有稱黃大哥的,反正張三李四全是他的大哥。

夏落紅和彭虎鬆了口氣,他們知道駱駝的「援兵」到了,這樣,他們的局勢更加穩定了,來了這麼多的客人,沙哇奴爵士和他的爪牙們如想動手的話,便需得再加考慮了。

夏落紅很感到莫名其妙,他跟隨義父走遍許多地方,差不多的碼頭,駱駝都有他的「學生」,或是同輩的江湖上的朋友,但是在澳門這地頭上,駱駝卻從沒有提及過他有這樣多的朋友呢,那些臉孔都很陌生,夏落紅似乎從未見過。

彭虎卻認識其中的一個人是在澳門開戲院子的,據說也是駱駝的得意門生之一。

「駱大哥既到澳門來,為什麼事前不通知一聲?好讓我們事前有個準備!」那開戲院子的說。

駱駝說:「我是被邀請來的,事前連自己也不知道會靠上這個碼頭,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沙哇奴爵士,俄羅斯沙皇的後裔,生意做得很大,他就是邀請我的主人!」

沙哇奴爵士倒沒想到駱駝會來這麼的一著,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客人紛紛上前來和他握手,倒弄得沙哇奴爵士手忙腳亂的,強裝笑臉加以敷衍。

杜雲生和他的打手們在旁邊干著急,他們搞不清楚這場面將會怎樣演變下去。

駱駝又向櫃檯上招呼,說:「客到多了,一桌席絕不會夠的,不妨多準備幾桌,都是些多年不見的弟兄,我們要好好歡聚一番呢!」

「駱大哥說哪裡話?我們應該給駱大哥洗塵才對!怎可以由駱大哥請客呢?」一個類似黑社會的有力人士向櫃檯說了話,他拍了胸脯,一切的花費要記在他的帳上。

駱駝和他起了爭執,說:「朱大哥,不行!是我邀請你們來的,這裡由我作東,寧可下一個節目聽你的安排!」

那姓朱的江湖朋友搖著雙手說:「沒有這個道理,先吃了我們的洗塵酒,以後再談別的!」

櫃檯上的帳房先生和跑堂的對這位朱大哥都頗有認識,自是唯唯諾諾的,連聲應承,其他友人也應和著,請駱駝讓出做主人的身分。

駱駝雙手叉腰說:「你們是仗著地頭上的勢力欺侮人了!」

「不管怎樣,你得先接受我們罰酒三杯!」

駱駝忽然擊掌瘋瘋癲癲地說:「我不在乎你們在地頭上有多大的勢力!我得告訴你們,在我的身旁有著十多個槍手,是負責保護我的,他們的手槍一律沒有牌照,所以打了人也不犯法!」他說時,指向杜雲生和他的身旁立著的幾個槍手,並說:「杜雲生,沒關係,只管露給他們看看,這絕非是吹牛皮的事情!」

杜雲生和那幾個槍手頓時嚇得膽裂魂飛,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駱駝突然之間來這麼的一著。

駱駝半真半假的,趨了過去,撩高了杜雲生的衣襟,果然一支黑傢伙就露了出來,杜雲生想遮掩也來不及了。

「啊!還是真傢伙呢!」駱駝的那些朋友,一時也搞不清楚駱駝究竟在做些什麼生意買賣?

沙哇奴爵士也漸看情形不對,因為駱駝好像胸有成竹,似乎早已布好了圈套,靜候他們自己鑽進來。假如說,筋斗栽在「吉鳳祥」這間茶樓上,著實有點不划算,但在當前的情況之下,暫時唯有忍耐。

駱駝的朋友愈來愈多了,是那個「賭外圍」的朋友幫的忙,他打的電話全生效了,什麼劉大哥、吳大哥、鄭大哥的,都好像是江湖上的朋友,見面時一律雙手抱拳打恭作揖的。

其中還有不認識駱駝的,跟隨著朋友一道來,上了茶樓之後便說:「哪一位是駱老頭子?久聞大名沒有見過,趁此機會特地里來拜會一番!」

駱駝趨上前和他們一一握手。

沙哇奴爵士向就近的一個槍手,叫他向杜雲生傳令,將所有的人暫時撤到樓下去。

「沙哇奴爵士你不必走!『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們是出來走碼頭的人,隨便走到哪兒都得靠朋友,你不妨參加我們的盛會,你我之間的生意可還沒有談完呢!」駱駝好像反過來要扣留沙哇奴爵士做人質,拉著他往擺好了筵席裡帶。有幾個稱呼駱駝為爺叔的朋友也上前幫了腔,像拖活寶似的就把沙哇奴爵士送入了席。

香港的「海濱大酒店」的最高一層樓上,由電梯上升來一位身材肥大西裝革履紳士打扮的中年人。

他就是自稱為「蒙古大夫」的哈洛克博士。

哈洛克原是旅遊途經香港,在海濱餐室邂逅古玲玉的,經過一位香港政府的中級官員介紹後,他倆之間過從甚密。

古玲玉以交際花的姿態出現,原是受到組織的指示,她得利用交際手段,不斷的和沙哇奴爵士的黨羽連絡,得以偵查珍珠港海軍招待所失竊的軍事機密文件的下落。

在古玲玉經常接觸交遊的那「狂蜂浪蝶」公子哥兒們之中,混跡著有專替沙哇奴爵士傳遞情報的人物,這一點善用心機的孫阿七早已經看出了,但是其中究竟是誰?孫阿七卻無從查出。

古玲玉自從和夏落紅動了「真感情」之後,有一個時期確實有「棄暗投明」的企圖,但在事後她發現駱駝所設的騙局,利用珍珠港海軍招待所失竊的那份機密文件竟向沙哇奴爵士詐取六十餘萬美鈔,她便開始懷疑夏落紅的愛情,跟著,沙哇奴爵士的間諜組織被官方破獲,循線索大舉逮捕人犯,幾乎把檀島潛伏著的赤色間諜一網打盡了。

古玲玉的乾娘毛引弟夫人,就是被官方圍捕不肯束手待縛而舉槍自戕的。毛引弟底下的那些爪牙如金渙聲、查禮周等人便都作鳥獸散了。

古玲玉自感在情場上受了欺騙,竊取了夏落紅收藏著的六十餘萬美鈔原是打算向乾媽「負荊請罪」的,但毛引弟已自戕身死,古玲玉便好像是「無主孤魂」,茫茫無處投奔。

沙哇奴爵士的組織雖被破獲,但是國際間諜的「區組織」卻仍然繼續他們的顛覆活動,並掩護沙哇奴爵士的殘黨逃生,古玲玉孤身一人,無處投奔,不幸落在「區組織」的手裡,經過一番「洗腦」工作之後,被逼又和沙哇奴爵士搭上了線。又由於平日毛引弟夫人的確很寵愛她,毛引弟夫人之死使古玲玉的良心深感不安,因之決定要替她老人家報仇,而極為努力的為沙哇奴爵士工作。

沙哇奴爵士如「兵敗山倒」,只求保住性命和官職,對過去的挫敗因素不欲深究,他向古玲玉提出「將功贖罪」的要求,請古玲玉通力合作,將軍事機密文件奪回來,餘外的事就不再追究了。

古玲玉就是這樣得到沙哇奴爵士的幫助來至香港的,她查清楚了夏落紅的身世,又知道夏落紅的未婚妻已來港。古玲玉不擇手段施展狐媚技倆在夏落紅的身上下功夫,在「情場」方面,她似乎已扭轉了逆局,佔了上風,但是那份軍事機密文件仍然無法到手。

哈洛克和古玲玉接觸多次之後露了身分,他有足夠的證件說明他是直接由KGB派來的。

哈洛克說:「沙哇奴爵士在檀島的失敗,使整個的遠東區都受到影響,連薩喀克奴夫區長也該受嚴厲處分!但現在正是冷戰與熱戰蛻變的關頭,組織正是用人之際,所以我們特別寬大,只要求他們能將功贖罪,若能奪得該軍事機密文件回來,就不再追究!但是這時間是有限制的,假如不能如期成事,他們就得回總部去受處分,我是奉令負責監視而來的!」

古玲玉對這突而其來的神秘客也頗感懷疑,最主要的問題是為什麼會選中了她呢?

可是哈洛克有足夠的證件,譬如說,哈洛克的KGB身分證件;總部許多特務頭子給他的派令——不過那些函件都是俄文,古玲玉一個字也看不懂,尤其是那些所謂特務頭子蟹文簽字,他們究竟是誰,古玲玉也完全不知道。

古玲玉之所以會在沙哇奴爵士的組織里做一名「特技的行動員」,完全是由她的乾媽毛引弟的關係,相信毛引弟會比她知道得較為多一點。

古玲玉對那些證件唯一認得就是「KGB特務組織」信函所用的一個特別的標幟,因為她的乾媽毛引第曾有過一紙職務的派令,那標幟是她曾經看見過的。

哈洛克特別向她關照說:「你一點也不用慌張,不管沙哇奴爵士的工作成敗多於你有關,我們無非是做防範的工作,只要你和我通力合作,將來不管情形如何,你總歸是有功的,同時,我們還是希望沙哇奴爵士能夠成功將軍事機密文件奪回來,他的性命和官職都可以保存,我們也可以省事了!」

古玲玉惶恐地說:「我能替你做什麼樣的事情呢?」

哈洛克說:「非常簡單,第一,你不能泄漏我的身分;因為若被沙哇奴爵士知道組織已派人監視他時,會影響他的工作情緒,說不定他就乾脆做逃亡的打算了!第二,你只須隨時將沙哇奴爵士和你連絡的情形,指派你做什麼樣的工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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