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五百三十七章 流傳

葉韜帶著親衛營就穩穩的站在戰陣中間的前列。葉韜沒有下馬作戰,而是在親衛的簇擁下,靜靜審視著戰局,處置著各方傳來的軍情。謝博安調集重兵猛攻過這裡,但這卻惹惱了護衛兩翼的東平大軍,謝博安手裡僅存的三支完整的萬人隊中的一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消滅了。重器械營集中了一半以上的火力,對葉韜面前的敵人進行了覆蓋,當炮火停息的時候,地面彷彿都燃燒了起來,每一塊石頭,每一顆礫石都是滾熱的。而少數能衝到親衛營面前的戰士,卻被親衛營一一點殺。親衛營人人都有絕活,神箭手在這裡都不算是個事情,沒有人能衝到親衛營五十步以內。

而在這樣的嘗試失敗之後,士氣愈加低落的北遼大軍,終於緩緩後撤了。但葉韜卻沒有放過謝博安,步兵部隊自然是收攏陣型,清點傷亡戰果,但騎兵部隊則是全力追擊。

這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戰鬥,戰果完全達到了葉韜的預想。北遼大軍從二十萬減少到了九萬,謝博安撤退的時候由於騎兵追擊,甚至無力帶走傷員。而東平方面,總計付出了三萬七千人的傷亡。但由於裝備上的巨大優勢,以及救護準備非常充分,實際陣亡數字僅有六千四百人,其餘三萬餘傷亡中,有一大半可以在短時間內傷愈歸隊,有四千四百人需要觀察靜養。造成嚴重傷殘的,僅有兩千三百人。這樣的戰果,讓部族上下歡天喜地。他們原來以為,這樣一場大戰之後,即使戰勝,也有一半以上的部族勇士要魂歸極樂了。他們,就是帶著這樣的準備,這樣的決心來戰鬥的。但現在的結果,比之前料想的好了許多倍,而傷亡的將士,葉韜已經說過,全部按照東平軍隊的撫恤標準執行。而對於一直困守群山的部族來說,東平標準的撫恤簡直是天文數字,一次性的撫恤加上之後每年的補助,可以讓失去一家支柱的家庭,過上相當體面的生活。

謝博安指揮北遼敗軍後撤過程中,才忽然發現退路已經被福塗港出發的東平部隊封死。雖然各處駐紮的都是三五千人不等的部隊,如果在平時,謝博安一定是一聲令下就拿下了,但現在,軍心渙散,後有追兵,謝博安只能選擇繞道。但池雷豈能讓謝博安如願?他親率五千精騎,連續進行騷擾和破襲作戰,尤其是連續兩天夜間襲營,大大遲滯了謝博安的進程,終於讓後方追趕的大軍攆了上來。謝博安無奈之下只好與追兵再戰一場,再敗之後,帶著不到五萬殘兵,在北遼友軍的接應下撤離戰場。自此,北遼東北疆界,自福渝港一線以北,盡皆歸屬於東平。更為嚴重的後果,則是部族聯軍已經能夠威脅到正在與從雲州方向攻來的北疆經略府下的大軍與血麒軍辛苦搏殺的西路軍的側後。雖然西路軍有著足夠的戰術縱深,總不會讓兩路東平大軍能夠連接上,但要分兵照顧後方這種事情,已經足夠讓高森旗頭痛了。他手裡缺少的可就是部隊。

掌握了大量新地盤,已經有了充足的佔領區經驗的葉韜,漸次展開著各類治療工作。現在的控制區畢竟和東平本土還有著相當距離,縱然有了福渝港,大大縮減了海運的距離,但現在靠著大量船運,也只能保證軍隊方面供應無虞。至於各類民政所需,只能保證亟需的糧食和藥品供應了。被兵火毀壞的城市在逐漸修繕,對於恢複農耕,葉韜則是給與了高度的重視,並且有著大量的鼓勵措施。那些在對抗東平的戰爭中不遺餘力支持北遼方面的大家族,原本憂慮葉韜會不會對他們下手,畢竟家族的根基可不是想轉移就能轉移走的。

但葉韜在這方面顯然是非常寬容的,他並沒有秋後算賬,而是要求所有在控制區內的部族,一律按照東平的農稅制度來執行。至於那些已經跑了的家族留下的荒地,葉韜毫不猶豫的發布了告示,徵集流民集結為村落進行耕種,以家庭和村落為單位進行授田,並且言明以後就算原來的主人回來了,官府也不會將土地還給原來的主人。而這樣的舉措一出,大量躲藏起來的流民紛紛出來,熱切的拉起親朋好友,聚集成為一個個幾百人的單位,申請土地。在實際操作中,不僅是田產,甚至是那些逃跑了的家族留下的房舍,都一併作為村落公產了。但這部分資產,需要這些新的村民們分十年支付一部分費用。

就算是加上這部分費用,按照東平的農稅執行之後,農民的負擔仍然大大小於北遼管制下原先的負擔,更不用說最近幾年,在應對東平的巨大的軍士和經濟壓力的時候,北遼方面還有大量捐派的負荷。而現在,由於東平相對完善的經濟管理體制以及預算決算的處置方法,要加稅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明年要加稅,今年就一定會有相應的條款出台。並且,這類稅務負荷還是隨著地區不同而不同的。各州的總督,拿到的只是需要上繳中央的總稅收數字,具體加派數額由總督自己掌握。魯丹在當宜城總督的第二年,面對一次數額不算很大提高上繳中央的稅收要求的時候,就以靈活的手段,巧妙調動了農產資源、商家的資源,撮合兩邊,並且精編縮減了三千七百老弱的城衛軍,沒有在普通農戶商戶身上加征一文錢,就完成了中央指令,充分展示了執政手腕,也讓之後幾年相當數量的流民定居在宜城,讓宜城的繁榮程度更上層樓。在東平這種地域廣大,人口卻相對比較稀少的國家裡,人口本身就是一種資源。而在不限定遷徙的東平,以人為本的執政方略才有可能真正執行……

要鞏固這部分地區的統治,可能要用上幾年時間,但至少從目前百姓、官員、士伸們的反應來看,還算是比較成功的。雖然等於是變相要求地主豪門降低了租息,但卻暫時沒有改變土地和佃戶的從屬關係,而一個新建起來完全從屬於東平的村落,則以全新的面貌融入到了本地的生產中,成為了東平統治的堅實基礎。而東平方面付出的,僅僅是土地丈量和文書開具的業務而已。短時間裡還看不出有多大的好處,但只要過個一年半年,這樣的處置就會展現它的力量了。就如葉韜在中軍鎮周邊實施的治理一樣,當然,區別還是有的,在中軍鎮,葉韜可以靜靜等待那些治理措施發揮效果,穩定了東平的統治,但在這東北邊陲,葉韜顯然沒有這樣的耐心去等了。破滅北遼,恐怕也就是年內的事情,現在的處置,更大程度上是為了在攻略北遼的過程中,後方不至於起火罷了。

葉韜畢竟不能長期呆在天蒙城將所有事情做完才離開,等到池先平到來,葉韜交接了手裡的大堆工作才從容離開。池先平已經預定是將來統御北遼疆界的總督了,現在讓他來接手部族聯軍,一方面是讓他能夠先熟悉北遼的各種事務,也是為了讓他能夠積累足夠的功績,這樣,將來在總督的位置上,才能坐得穩,不會被太多人攻擊。而池先平的功績,從另一方面來說,則是對北遼方面的積威。沒有這樣的威懾,他將來又怎麼能統御這片剛剛落入東平掌中的彪悍的土地呢?

而葉韜,則搭乘飛艇,直飛中軍營現在駐紮的地方。在結束了垂香林之戰之後,在雲州這裡的主攻方向,另一場會戰就要展開。在葉韜部署垂香林之戰的時候,本來只是讓戴雲在主戰方向施加相當的壓力而已,沒想到戴雲在節節進逼中,居然連續取得了幾次小勝,讓她一下子看到了西路軍有些斷檔的戰鬥力。高森旗雖然厲害,但飛虎營兵力畢竟是有限的,除去能夠和血麒軍戰力大致相當的飛虎營外,其餘部隊的戰力並沒有那麼強大。戴雲果斷調集重兵進擊,連著取得了幾場大勝,也將高森旗逼到了不得不全力一戰的地步。現在高森旗的大營在千澤湖畔,一旦千澤湖一線被突破,以雲州大軍的攻城能力,打下立安城估計是沒多大難度的。而在立安城到燕京之間,幾乎沒什麼適合進行防禦作戰的地勢了,那是一整片開闊的平原。當年北遼定都燕京,就是看中這片平原強大的糧食生產能力,但現在,這卻成為了相當要命的事情。而對於高森旗來說,更為窘迫的則是立安以東,就不是西路軍的轄區了。一旦千澤湖立安一線被突破,那北遼甚至面臨著被分割成三大塊,互相之間很難溝通的局面。西路軍一旦這樣中路分割,那被集中兵力消滅只是個時間問題。

高森旗從來不是願意忍氣吞聲的人物,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忌諱向北遼朝廷開口要求援軍,畢竟,看出現在主戰方向的危機的,可不僅僅是高森旗一個人。高森旗能夠在十五天得到六萬人的援軍,這可能是現在北遼國主能夠拼湊出來,在保證了燕京的安全之下,最大程度的兵力了。除去西線、北線兩個方向,以及協助防禦鎮寧關一線攻擊的部分部隊,現在北遼其餘疆界留存的兵力,已經相當危險。而這種情況下,特種營在幾乎不設防的北遼國土上興風作浪。雖然高森旗知道特種營的威力,卻也受制於兵力而無力清剿。

千澤湖、立安一線,一場大戰在即,而這時候,葉韜能夠回到中軍營來那是最好不過。

葉韜剛回到了中軍營,並沒與急著看這段時間的戰報,他將這段時間一直承擔著總指揮重責的戴雲從中軍帳里拉了出來,陪他一起在中軍營不遠處的一尖風景秀麗的小河邊散步。

「為什麼,我拿到的軍情里總是少了一塊呢?」葉韜笑著問。

「沒什麼啊,你在天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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