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誰殺害了美國靚女?

誰殺害了美國靚女?

這個問題縈繞在伊利諾伊州伍德里弗小鎮居民的心頭長達四年之久。該州警察局阿爾瓦·布希警督和負責麥迪遜縣刑事案件的州檢察官唐·韋伯更是備受困擾。

1978年6月20日,一個星期二的晚上,卡拉·布朗和未婚夫馬克·費爾舉辦了一次答謝晚會,他們在音樂聲中與幫助他們喬遷新居的朋友們一起暢飲。新居位於伍德里弗鎮阿克頓大街979號。那是一條林陰大街,他們的新居是街道旁的一所白色木壁平房,前門兩側有細高圓柱,是適合剛成家者居住的典型住房。兩個星期來,他們一直在收拾整理,準備搬進去。對於23歲的卡拉和27歲的馬克來說,這是一個令人興奮的開端。他們相愛了五年,馬克終於明確表示他已克服了對婚姻的顧慮,準備做出真正的承諾。卡拉即將從當地一所大學畢業並獲得學位,馬克則在做見習電工,他們的前途一片光明。

儘管拖了好幾年才辦婚姻大事,馬克·費爾心裡很清楚,能擁有卡拉這樣的未婚妻是他的福分。卡拉·盧·布朗是個典型的美國靚女。她身高不足5英尺,擁有一頭鬈曲的金髮,迷人的身段和選美王后般的微笑。她就讀於羅克薩納中學時,一直是男生們追求的目標和女生們嫉妒的對象,大家都記得她是個生氣勃勃、熱情奔放的啦啦隊隊長。她的好友們知道,在那嬌媚可人、熱情奔放的外表下面,她還有感情細膩、性喜內省的一面。她們知道她對馬克一往深情,馬克有著強壯的體格,比她高出1英尺多。卡拉和馬克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星期二晚會以後,他們回到了位於東奧爾頓的公寓,收拾了剩下的幾箱東西。他們打算在次日晚上住進新居,在那裡共度良宵。

星期三上午,馬克去坎普熱電公司上班之後,卡拉去了阿克頓大街,打算把那裡收拾整理一下,等待馬克四點半左右下班。他們對即將在那裡過夜感到十分興奮。

馬克下班後,先去了他的朋友湯姆·菲根鮑姆家。他和馬克父母同住在一個街區,答應過要幫馬克把一座特大號A字形狗屋從他父母的後院搬往他的新居。

他們大約五點半到達阿克頓大街。湯姆把卡車沿房前私家車道往裡倒時,馬克下車去叫卡拉。他找不到她,還以為她外出採購去了,但他注意到後門沒有鎖上。這使他有點不高興。她今後一定得注意這一類事才是。

馬克領著湯姆參觀了房子。看過主要房間後,馬克領他來到了廚房,接著走下階梯到了地下室。走到最後一級階梯時,他看到了讓他直皺眉頭的場面。幾張小桌子翻倒在地。儘管他和卡拉前一天晚上剛把這裡拾掇過,一切卻顯得亂糟糟的。有什麼東西還灑在沙發和地板上。

「難道這裡出了什麼事?」馬克反問自己。他轉過身要上去找卡拉,突然通過敞開的門看到了洗衣間里的情景。

卡拉彎曲著身體跪在那裡,穿著一件套頭羊毛衫,但腰部以下赤裸著,雙手被用電線反綁在背後,頭部浸在一個盛滿水的10加侖容量的鼓形桶里。那是他和卡拉搬衣服用的幾個桶中的一個。那件羊毛衫原本裝在其中一個桶里,她只是在冬天才穿的。

「啊,天哪!卡拉!」馬克驚叫著和湯姆沖了過去。馬克把她的頭從桶里拉出來,把她臉朝上平放在地板上。她的臉浮腫發紫,前額上有一道深長的傷口,下頷上也有一道傷口。她睜著雙眼,但顯然已經死去。

馬克悲痛至極,癱坐在地。他叫湯姆找件東西蓋住她。等湯姆找來一條紅毛毯蓋好後,他們就報了警。

伍德里弗警察局的戴維·喬治警官幾分鐘後趕到時,馬克和湯姆正站在前門口等他。他們帶他來到地下室,讓他看了現場。在整個過程中,馬克悲痛欲絕,幾乎不能自持,反覆念叨著:「啊,天哪,卡拉!」

伍德里弗是一座寧靜的小鎮,離聖路易斯約十五分鐘車程,沒人料到竟會發生這種恐怖事件。不久,當地所有的高級警官都來到現場查看,其中包括39歲的局長拉爾夫·斯金納。

卡拉的頭部有鈍器重擊的嚴重創傷,很可能是被人用電視機桌襲擊所致。她脖子上系著兩隻襪子,驗屍的結論是,她被勒死的,頭浸入水桶時已經斷了氣。

儘管謀殺案的現場的線索對破案至關重要,警方的工作從一開始就很不順利。伊利諾伊州警察局的阿爾瓦·布希警督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犯罪現場取證行家,卻怎麼也無法使照相機的閃光燈正常工作。在警察局接到湯姆·菲根鮑姆報案電話的比爾·雷德芬警官恰好隨身帶有照相機,對犯罪現場進行了拍照,但不巧的是,他的相機里只裝有黑白膠捲。另一個棘手的問題是,曾有很多人因幫助小兩口搬家來過這座房子,有可能合法地在現場留下了指紋。而要從中挑選出別人的指紋即便不是不可能,也是很有難度的。

有些東西貌似是可能的線索,但找不出合理的解釋。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塞在地下室椽木上的一隻玻璃咖啡壺。就在發現它之前,警方注意到廚房裡的咖啡爐上少了咖啡壺。包括馬克在內,沒有人能夠對它出現在那裡的原因做出任何合乎邏輯的解釋。就算它與謀殺案有聯繫,它的作用也無法搞清楚。阿爾瓦·布希設法從玻璃表層上提取了幾處隱約指紋,結果因殘缺不全而不具利用價值。

案發後數日內,警方遍訪了那一帶地區,與任何有可能見到可疑跡象的居民進行了交談。隔壁鄰居保羅·梅因說,案發當天下午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和朋友約翰·普蘭蒂呆在他家房前門廊處。普蘭蒂回憶說,那天上午他去當地一家煉油廠找工作之後,在梅因家呆了一陣子,但沒多久就離開那裡上別處去找工作了。案發前一天的晚上,梅因、普蘭蒂和另外一個朋友曾看到卡拉和馬克在一伙人的幫助下忙著搬家。他們三人都說本來指望會受到邀請參加喬遷晚會的,因為梅因是隔壁鄰居,而那位朋友在中學時和卡拉也算有過點頭之交。但是他們沒有受到邀請。只是那位朋友隔著私家車道跟卡拉打了個招呼。

街對面的鄰居是一位名叫埃德娜·范西爾的上了年紀的婦女,她記得案發當天曾見過一輛白頂紅色車停在979號門前。晚會參加者之一的鮑勃·劉易斯說,曾看見隔壁一個「相貌粗俗」的留著長發的傢伙用手指著卡拉,喊叫她的名字,卡拉聞訊後便站在私家車道上跟他交談。那人可能就是保羅·梅因的朋友。

劉易斯聽到卡拉回話說:「你的記憶真好,都過去那麼久了。」他說他隨後跟馬克說起了這件事,還提醒他說,如果隔壁住的就是這種人,在了解他們根底之前還是小心為好。馬克似乎並不在意,只是說卡拉上中學時就認識那個留長發的人,他只是來看看保羅·梅因的。

還有一位婦女當時帶孫子去看牙醫時開車經過這條街。她和孩子都看見一男一女在私家車道上說話,可惜她的描述只是泛泛而談,即便經過催眠後接受提問時也是如此。

警方跟卡拉的許多女友進行過交談,試圖了解是否有人對她懷恨在心,比如說被甩掉的男朋友之類。但是她們都說卡拉人緣很好,不知道她有什麼仇人。

卡拉的前室友倒是提供了一條線索。卡拉小時候就死了父親,她母親喬·埃倫改嫁給老喬·謝潑德,現已離婚。據這位室友所講,卡拉與謝潑德的關係一直不好,他曾打過她,而且對她的朋友總是態度很惡劣。他應被視為有犯罪的嫌疑。案發當晚,他曾跑來向警方提了一大堆問題。如我所言,兇手試圖接近警方或介入調查的事情並不少見。但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謝潑德與案子有牽連。

另一個必須仔細調查的人是馬克·費爾。是他跟湯姆·菲根鮑姆一起發現屍體的。他可以自由進出房子,而且是最貼近受害者的人。如我在描述喬治·拉塞爾的案子中所指出的,配偶或情人總是應當作為嫌疑對象加以考慮。但是在謀殺案發生期間,馬克正在為一個電氣業務承包商幹活,不少人見過他,和他講過話。而且包括警方、卡拉的朋友、卡拉的家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相信,他的深切悲痛是發自內心的。

隨著調查工作的展開,警方對面談過的許多人進行了測謊,這些人在卡拉被害前不久有可能與她有過接觸。馬克、湯姆和喬·謝潑德都毫無疑義地通過了測謊。實際上沒有人沒通過。測試結果最差的是保羅·梅因。此人智商不高,那天下午又在隔壁家中。儘管他聲稱約翰·普蘭蒂與他一起呆在他家門廊處,可以證明他沒有離開過,但普蘭蒂本人——他通過了測謊器測驗——卻聲稱,他上午因要找工作離開了梅因家,因此無法說明梅因那段時間待在哪裡。雖然梅因的測謊結果值得懷疑,並且不排除他的犯罪嫌疑,但和警方懷疑其他人時的情況一樣,也沒有證據能夠把他與案子直接聯繫起來。

卡拉·布朗謀殺案給伍德里弗的居民造成了巨大精神創傷,這一直是個難以癒合的傷口。當地警方和州警方對所有能夠找到的人都進行了面談,對所有可能的線索都進行了排查。然而令人沮喪的是,破案的希望依舊很渺茫。一個月又一個月過去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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