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處理仇人的骨灰 安眠與安息

「充實的一天,帶來安眠;充實的一生,帶來安息。」達·芬奇曾經這麼說;當然,他說的是義大利文,未必像譯文般對稱。

「安眠」和「安息」,人的一生,說到底,求的就是這「相安」而已。

「相安無事」,原來是最大的幸福。

為有意義的事而勞累,事無分大小,勞累完,倒頭呼呼大睡;天天有事忙,做得多,睡得好,不知老之將至;然後,忙夠了,倒下就死,死得無憾,甚至,根本無暇細想該不該有憾,這就是達·芬奇的「相安」。

最愛「有事忙」;有事忙,就不怕勞,不怕累;「無事忙」,那是徒勞,是虛耗,變成一個不適當的人,在不適當的崗位,做不適當的事務;明知道不適當,卻不能抽身,能不苦惱?這樣地瞎干,蠻幹,白乾,心中納悶,氣行不暢,一般不得安眠。

等而下之的,但求欺世,欺人,充嚴肅,充學院,充大師,充大款,總之,充而不實;夢醒臨鏡,鏡里好大一件充頭貨,看著,還能安眠,已經不是人了。

我總愛說這麼一個故事:有個和尚問某禪師:「獅子捉兔子,用上全身力氣;捉大象,也用上全身力氣。不知道它用的,是什麼力?」禪師說:「那是不欺之力。」這「不欺之力」,說得最好;不欺,才能充實;充實,才能帶來安眠和安息。

如果你也想安息,聽達·芬奇說,做點實事,比方說,用不欺之力捉一隻兔子,或者一條鱷魚;當然,要安息,還是捉鱷魚,比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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