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決戰京城 第397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唐楓剛一回到家中,就見田鏡迎了上來問道:「大人,一切可還順利嗎?」因為這個辦法是他想出來的,所以在唐楓去了魏忠賢府上後他一直就記掛在心。

唐楓微一頷首,和田鏡一起進了正堂坐下之後才說道:「事情是有了轉機,那些官員已然被我說得無法反駁,不過此事究竟能不能成,卻並不在此。正如田老你所說的,即便元素兄並無過犯,又是守邊的重要力量,但若是魏忠賢對他不放心的話,還是有可能借這次的事情來除掉他的。在魏忠賢那邊我已經盡我所能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大人打算怎麼做?不是說他對您依然有著成見嗎,您便是寫信提醒了他,只怕也未必能讓他聽從啊。」田鏡皺眉說道。唐楓一笑道:「我的話他是不可能再信了,不過有一個人的話他卻是不得不信的,那就是老師!只要老師傳了信與元素兄,他必會遵從的。」

「孫大人……」田鏡微微一愣,而後就有些為難地道:「可是大人,孫大人如今已經是一介平民了,他真能改變袁大人的行為嗎?」

「我想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唐楓說著不覺想到了自己在前一世所看到了一些史料里有記載袁崇煥曾在遼東為魏忠賢立生祠的事情,這事後來還被人拿來攻訐袁崇煥,這樣看來他很有可能為了能繼續守遼東,完成自己的抱負而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來。

田鏡知道論起對袁崇煥的了解,自己肯定是比不過曾與之一同守過寧遠的唐楓的,所以便也不再提出什麼反對意見,只是提醒道:「大人通知孫大人時還請小心行事,雖然孫大人已經離開了朝廷對魏閹一黨的威脅大減,但終是當初的敵人,若是讓閹黨知道了您私下裡寫信給孫大人的話,也不是什麼善事。」

唐楓點頭道:「這個我自理會得,如今東廠的注意力尚在一蹶不振的白蓮教身上,錦衣衛又在我的控制下,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從容做到的。」

眼見得事情有了轉機,唐楓也總算是丟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便想起了自己已經有好幾日不曾陪著自己的妻子入睡了。看看時間才不過一更天,唐楓便索性來到了後院,只見自己二人的主房之中尚點著一盞小燈。這些日子來,因為忙著對付白蓮教,又愁於袁崇煥一事,唐楓都是在三更之後才入睡的,為了不打擾到有了身孕的妻子,他都是在書房裡湊合一宿,現在想來真是愧對自己的妻子啊。

正因為心裡懷著一絲愧意,唐楓的腳步便更是輕柔了,生怕自己吵到了柳慧。不過當他推開房門,看到正自在床上做著針線活的柳慧時,心裡卻是一急,他立刻上前,然後問道:「慧兒你有孕在身,怎的此時尚在忙著做針線女工呢?」說著看向了柳慧手中正在做的東西,卻是一件小孩子的衣衫。

柳慧顯然沒聽到唐楓進房裡來,現在驟然聽到他問自己,還真嚇了一跳,隨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相公,我這是在等你啊。每日里我都會在這裡等你一段時間的,反正閑來無事,便為孩子做一身衣裳。」說到這裡,她的臉上不禁一紅。

唐楓心裡一軟,原來想說的埋怨話也就說不出來了,只是說道:「你現在不同以前了,一定要注意休息,晚上就不必再等我了。若是公事不忙的話,我會早些來的,還有這針線活最是傷身,你還是交由下人們去做好了,待到孩子出生之後,你這個做娘的再親手為他做件衣裳也不為遲啊。好了,現在我們就早些安歇吧。」說話間,唐楓已經將柳慧手中的已經漸漸成形的小衣服給奪了過來。

「嗯。」見唐楓對自己如此關心,柳慧原來心裡存著的一點幽怨之情也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作為一個這個時代的女子,她是深深明白作為妻子的自己不能給相公帶來什麼壓力,所以便很是乖巧地起身想要服侍唐楓就寢。不想她才一動,就被唐楓給攔住了:「怎麼我才剛說完你就忘了呢?你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怎麼還能做這些事情呢,該當是我幫你才是。」

雖然對相公如此服侍自己很是不適,但是看到唐楓那雙堅持的眼睛時,柳慧終於還是乖乖地任由唐楓鋪床,然後小心地攙著自己躺了下來。這從來不曾想到過的關心,讓柳慧更是感激得眼睛都紅了起來。

兩人依偎在床上,過了一陣之後柳慧還是無法入睡,便輕聲喊了一聲:「相公。」

唐楓這段日子來晚睡慣了,一時也沒有入睡,聽柳慧叫自己便答應了一聲,問道:「怎麼了慧兒?可是口渴想用茶嗎?還是肚餓了?」

「沒有,相公我想問你……慧兒是不是很沒有用,什麼都幫不了你?」柳慧有些囁嚅地問道。說話間她的眼睛還盯著唐楓,在黑暗的房中都能看得出來她的緊張。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現在你已經為我懷上的親生骨肉,已經幫了我唐楓大忙了。」唐楓不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便只得勸著道。

「可是看你這段日子來天天都有著心事,可慧兒卻連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要你關心照顧我,我總覺著自己是你的負累。」

「你是我的妻子,我照顧關心你是應該的,我煩心的是朝廷里的事情,你不能幫我也是應該的,不過很快的,這些事情就會解決了。」唐楓柔聲地說道。

「真的嗎?」聽唐楓這麼一說,又想想他今日的表現,柳慧也不覺一喜,雖然自己幫不上忙,但她還是希望唐楓能夠萬事都很順利的。唐楓緊緊地將妻子摟進了懷裡,在吸了一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之後,輕輕地點頭道:「是真的,說不定再過上一段時日,我們就可以好好地廝守在一塊,過一些悠閑的生活了。」

當唐楓寫了密信給孫承宗,希望他代為勸勸袁崇煥,讓他與魏忠賢虛與委蛇的時候,朝廷中的那些御史言官們卻依舊在不斷地攻訐著袁崇煥,每日里奏請革去袁崇煥官職的彈章依舊有數十封之多,這讓原來已經有所意動的魏忠賢又有些改變想法了。

看著這些人不斷地上了彈章,而遼東那邊依舊沒有好消息傳來,使得才剛剛心安的唐楓又緊張了起來:「若是再這樣下去,袁崇煥可就要位置不保了,即便是魏忠賢在這許多官員的進言之下也會改變自己的意思的,我該如何是好呢?」唐楓不安地在北鎮撫司里走動著,不斷地想著自己能做的事情,但是卻發現對此自己真的是無能為力。

該說的話已經早就說了,自己只是一個錦衣衛的首領,連上奏摺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為袁崇煥辯解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將這些彈劾袁崇煥最凶的人給找出來,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使這些人停止這動作。不過隨後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這樣一來,是個人都會猜想唐楓和袁崇煥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聯繫,到時候可就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不過在全無辦法的情況下,唐楓還是動用了自己手裡的人手,對這些奏章進行了調查,在六月十二時,數十名彈劾袁崇煥最是積極的人就被唐楓給掌握了。這些人其實並不能算是閹黨中最主要的成員,都是些趨炎附勢,手中並無多少實權的人,不過唐楓真想要對付他們,卻還是有著不小的難處的。

就當唐楓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疊已經被他忘記的名帖書信卻幫了他一個大忙。這日當他正在北鎮撫司的房中不安地走動時,一不小心甩手就將堆積了有數尺的文案都給碰掉在了地上,而當他俯身去收拾這些文書的時候,卻被其中一張寫著御史劉蔑的名帖給吸引了過去。這個人的名字唐楓這兩日來是天天都在念叨著,因為他就是這些攻訐袁崇煥最是積極的人中的表表者。唐楓查過這人的底細,雖然也是閹黨,但是因為本身能力和家世的關係,這個劉蔑一直都是七品的御史,自然也得不到什麼賄賂,想要找出他的不是來做要挾也很是困難,可他怎麼會有名帖在自己的案頭呢?

唐楓忙打了開來,一看之下,眼中就露出了笑意,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一直在想著怎麼對付這些人等,原來武器早就持在自己的手上了。然後唐楓就在這些散亂的文書里仔細地找了起來,果然讓他找到了不少自己一直想要對付的人的名字,他們的把柄一直就捏在自己的手裡。只要自己將這些東西能運用好的話,這些只知為虎作倀的傢伙便是自保都成了一個問題,必然不能再將心思用在如何攻訐袁崇煥一事上去了。

當即,唐楓便拿著一大疊的名帖和書信,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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