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崢嶸 第023章 反擊的開始

聽到柳進來了,唐楓的怒氣就消了下去,但是心中的疑慮卻又升了起來,因為他不敢肯定這柳進會不會迫於壓力而倒向汪家,退了自己的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但自己的顏面蕩然無存,而且也使自己沒了與汪家一斗的可能。但是他也知道怎麼說現在對方也是自己的未來岳父,不能不見,便讓親自出來相迎。

到了門外見到柳進只是帶了一個僕從而來,並沒有帶自己的那些彩禮,唐楓的心稍稍安了下來。對著柳進一拱手道:「柳老爺,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柳進也忙拱手為禮,道聲不敢後便同唐楓一起進了衙門了二堂。送了禮、上了茶,寒暄了兩句之後,柳進就有些難堪地道:「不知唐大人可曾聽到了一些謠言,說的是汪家與小女的事情。」

唐楓想不到他如此直接,在一愣後才道:「確曾聽說,不過在我想來這不過是好事之人的謠傳當不得真。怎麼,柳老爺,難道確有此事嗎?」

「說來慚愧,小老兒當年做下了如此事情,卻讓大人顏面無光。那汪家也不知是何緣故,今日不但派了人將彩禮送到了我家裡來,而且還四下里放下了話。甚至那汪家的管事居然還對小老兒說讓我推辭了大人的這門親事,這著實是為難了我。」

唐楓此時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也不發怒,只是淡淡地問道:「那柳老爺又是作的什麼決定?是想與本官結親呢,還是攀附汪家?」說話間他的自稱也變了,似乎在提醒對方自己的身份。那柳進也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見到唐楓的樣子,聽著他的話,就知道他不會退親,所以心下也是大定,忙道:「小老兒當然是願將小女許配給大人的,怎麼說當日我與那汪家也不曾立下娉書,凡事總要講個禮字吧?但是大人也是知道的,這汪家在歙縣的勢力卻不是我這麼一個商人所能夠對抗的,所以……」

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模樣,唐楓已經知道了原來他登門來是表忠心的,同時也是來求救的。相比起他會退親,唐楓認為柳進這麼做已經很難得了,也是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於是他的臉上就綻出了笑容:「原來柳老爺你擔心的是汪家找你的麻煩,這一點你倒大可放心。既然柳小姐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那您就是我的岳父,我自然不會讓你家裡有什麼事情的。怎麼說這歙縣還是以我為尊的,他汪家只是一介百姓罷了。」心中有了底,唐楓對柳進的稱呼和自稱又有了微妙的變化,這讓柳進也為之讚歎。

聽了唐楓的保證,柳進也定下心來,於是便問道:「那我現在就派人去回了那汪家嗎?還是由大人出面?」在他心裡當然恨不得是由唐楓去和汪家的人理論,自己只要坐等結果就是了。但是他也知道恐怕唐楓不會這麼蠢地攬下這檔子事,所以便只是隨口問道。

唐楓此時心中已有了打算,便道:「本官出面似乎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只怕一旦傳出去會被人彈劾,似乎不妥。但是顯然柳老爺你也不想當面得罪那汪家,我看這樣吧,不如就由著他拖下去。」

「啊?這如何使得,這樣不是在敗壞我家女兒的清白嗎?這萬萬不可!」

「柳老爺你是會錯意了,你我今日便將成親的日子給定下來,但你卻不要對外聲張,同時你也不要一口回絕了汪家,就這麼拖到成親的那一日。等到那一天,新人上了轎,我想那汪家總也不好再來搶了吧?而且如此一來,這段時日里柳老爺會少了不少的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柳進皺眉想道:「這麼一來這幾天雖然沒問題,可之後卻是完全地得罪了汪家了,這也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啊。」所以他立刻搖頭道:「這樣一來不就是太不給汪家顏面了嗎,只怕到時候……」

唐楓一笑道:「到時候本官就是柳老爺的女婿了,什麼事情當然就由本官來擔當了,柳老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如此一來,之前汪家因為不知情況而不會來找你,而婚後有我擔當,我想沒有什麼比這樣更為對柳家有利的了。」

柳進倒也被唐楓說服了,他在沉吟了半晌之後道:「那就依著唐大人你的意思辦吧。只是不知這親事定在哪一天為好呢?」

「這次畢竟是明媒正娶,我也不能委屈了柳小姐,所以不能太過倉促,總要準備一下。同時又不能拖得太久,這樣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如這樣,就定在八月十八吧,這樣時間上還有近月,我們也來得及準備,同時又不是太久,不會惹來汪家的懷疑。你以為如何?」唐楓仔細想了一下之後問柳進道。

柳進這個時候怎麼還敢反對,便說道:「那就這麼定了。」

就這樣,唐楓的第一次親事就在三言兩語之中就給定了下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過於兒戲了,但是誰叫事情變成了這樣呢?等到柳進離開之後,田鏡才走進二堂,問唐楓道:「大人,柳老爺此來的目的何在?可是為了退了這門親事嗎?」

「恰恰相反,我們還談好了成親的日子!」唐楓的臉上滿是喜色道。

田鏡有些難以置信地道:「那他怎麼與汪家交代?他柳進向來是個畏首畏尾之人,怎的今日卻有如此魄力了?」

唐楓的心情大好,覺得這個田鏡應該不會背叛自己,便笑著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現在一切都已成了定居,我想那汪家這次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了。」

但是田鏡卻面有難色地道:「大人,如此一來你與汪家的梁子可結得太大了。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你就不怕那汪家今後與你為敵嗎?」

唐楓很是輕鬆地道:「那又如何?這理字怎麼也是站在我這邊的,他汪家難道還能顛倒了黑白不成?」說到這裡,唐楓的嘴角上翹,露出一絲冷笑道:「而且你以為沒有這次的事情那汪家就不會與我為敵了嗎?你不要忘了,幾天之前,我們才剛將稅銀給收上來啊。」

看著唐楓的冷笑,田鏡沒來由地有些發寒,半晌才道:「大人的意思是真要與汪家鬥上一斗?」他用畏懼的眼光看著唐楓,想不到他以為的一時氣話居然是真的。

唐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在歙縣也做了不少日子的師爺了,你覺得這個汪家連縣衙都要巴結他們的威風是不是太大了些?你就希望看著他們不斷地欺上壓下,盤剝這裡的百姓嗎?」看了一眼田鏡有些茫然的神情,唐楓繼續道:「我卻是看不下去了。若是年年稅收都要看那汪家的臉色,我寧可不當這縣令。但是他們想讓我就此罷手卻也沒有這麼容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汪家的勢力大些,還是我這個做縣令的權勢大?」

田鏡打了一個哆嗦後,心裡已經明確了,原來唐楓從之前的那件事里就已經對汪家動了心思,只可笑自己卻還在為汪家說話。同時他的心裡也很是認同唐楓的話,這汪家在歙縣的確是太過囂張跋扈了,連他也有些看不下去。可想到對方的後台之硬,以及縣裡百姓對他們的依附,田鏡還是有些擔心地道:「大人,要對付汪家可不容易啊。先不說他們在朝中的勢力,就是在這歙縣,也有太多為他們是從的人了。大人又憑什麼與他們斗呢?」

「就憑我才是歙縣的父母官,而他們不過是我治下的百姓罷了。」唐楓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然後又安慰田鏡道:「田師爺,其實你們也將那汪家看得太重了一些,他們的權勢還不是幾任的縣令給慣出來的?上次你也看到了,當本官真要動手的時候,他們還不是乖乖地將稅銀給交了上來,這次也不會例外。而且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們在縣裡的名望已經大大地降了下來,若是我們能再削他幾次顏面,他們就不再是人人畏懼的土霸王了!」

「大人的意思是……」田鏡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不敢說出來。

「不錯,這次的親事也正是本官對付他們的一個手段。如果他汪家大張旗鼓地說了之後,新娘還是抬進了我縣衙的大門,我想他們的名望一定會大大地受挫,到時縣裡的百姓就以後看出來在歙縣究竟是什麼人當的家了。」

「那大人就不怕他們鋌而走險,做出什麼事來嗎?」

唐楓一聽這話先是一呆,隨即就猜到他是指對方會對柳慧不利。在想了一下之後,他才笑道:「如果他們真敢這麼做,那就是給了我一個剷除他們的最好機會。若是敢在我這裡犯事,我就讓人看看我唐楓不是只會跟人講道理的,我也會另一種手段!」說完這話,唐楓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誘使那汪家這麼做,而徹底將他們剷除了。卻沒有看到一邊田鏡已經因為驚駭過度而變了顏色的臉。

田鏡在聽了這番話後就痛苦地知道自己與唐楓已經是綁在同一駕戰車之上了,只有與他一同想法對付汪家自己才能保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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