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瞧,卻是定閑師太,她雙手合十,說道:「眾位師兄,貧尼有一個提議。」
左冷禪說道:「師太請講。」
定閑師太站起身來,緩緩說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之所以要結成同盟,就是為了共同發揚光大,在江湖上立足。貧尼以為,不論是誰要做五嶽盟主,都必須能夠帶領五嶽劍派不斷發展,能夠讓五嶽各派都發揚光大,而絕不能為了自己一門一派費盡心思,於其餘各派卻是不管不顧。」
左冷禪哼了一聲,說道:「那麼師太認為,這五嶽各派之中,哪位師兄能當的這盟主之位?」
定閑師太說道:「貧尼看來,誰當盟主都是一樣的,只要是為了五嶽劍派好,就算是左掌門繼任盟主,亦無不可。」這句話一驚出口,眾人都有些駭然,定閑師太此言,分明隱隱約約是在指責左冷禪在任盟主之時,所作所為,於五岳各派都沒有好處,不適合再擔任盟主一職。
岳不群看了看左冷禪,呵呵一笑,說道:「定閑師太說的不錯。」
左冷禪冷冷說道:「定閑師太說的的確不錯。我們五嶽劍派,之所以結盟,就是為了能夠壯大五派的實力,左某作為盟主,二十年來,一直盡心儘力,為五嶽劍派的發展費勁了心機。可惜魔教橫行,導致江湖大亂,禍害四起。五嶽派由於分處各處,對抗魔教,始終處於下風。這二十年來,由於魔教的壓制,導致我五嶽劍派始終未能更進一步,這些,左某身為五嶽盟主,不敢推脫其責任。」
岳不群皺了皺眉,只聽左冷禪繼續說道:「所以,我才要著力推動,五嶽劍派的合併。只要五嶽並為一派,便再也不會擔心魔教的偷襲,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對抗魔教,還武林一個太平,也讓我五嶽劍派在江湖上,更加受人敬仰。」
這時候莫大先生輕咳了一聲,淡淡說道:「左掌門,並派之事,先不忙議,如今是選盟主。」
左冷禪冷冷一笑,說道:「選盟主?那就請莫大先生如剛才所說,亮劍吧。左某也想知道,這些年來,莫大先生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到了多麼了不起的境界。」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說道:「不忙,不忙。」他轉頭環視一周,與眾掌門在無形間有些交流,這才說道:「莫大這麼些年,雖然劍術有些進步,可是人也老邁,恐怕活不了幾年了。」
左冷禪說道:「莫大先生內功深厚,說這話言之尚早。」
莫大先生說道:「左掌門,恕我直言。你的劍術雖然高明,可也未必是天下第一,這話,你可承認?」
左冷禪冷漠的說道:「人人皆知,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武功天下第一。只是不明白,莫大先生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讓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來當這五嶽盟主么?」
莫大先生道:「依莫大的看法,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也未必能做這五嶽盟主。」
這話說出來,圍觀群眾首先表示意見很大,江湖上的豪傑本來就沒什麼規矩可言,雖然迫於嵩山派的威力一直站的比較不接近五派,但聽到這麼勁爆的話題,也忍不住發出自己的聲音。
眾人起鬨,自然不會講究什麼「你一句我一句」,只聽到此起彼伏的聲音,諸如「天下第一都不能做盟主,那還有誰能做?」,或者「難道只能姓莫名大的人才能做盟主?」之類的聲音不絕於耳。
左冷禪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莫大先生呵呵笑了起來,說道:「莫大無能,連個小小的衡山派也管不住,連師弟都讓人給趕了出去,更別說五嶽派的盟主了。」他說著,輕輕的瞟了一眼左冷禪,說道,「莫大年事已高,也活不了幾年,我還活著時,衡山派還能有兩分微薄的名聲,可我不會教徒弟……唉!若是我死了,衡山派連我莫大這樣的人都沒有一個,恐怕要更加沒落。」
岳不群說道:「莫師兄何出此言,嚴師侄和方師侄都是大有前途的人物,衡山派定然會更加興旺的。」
莫大先生盯著岳不群,說道:「岳先生說的不錯,只有下一代弟子有出息,門派才能更加興旺。所以莫大的意思,」他轉過頭,看向左冷禪,「哪位掌門的弟子最強,哪位掌門最會教導弟子,那他就該是我五嶽劍派的盟主。」
這話說出來,剛剛起鬨的人消停下來,不少人轉了風向,變成聲援起莫大先生來。
左冷禪眯著眼睛,面無表情的說道:「如今的二代弟子,出色的我也大都知道,便是出色,也不過爾爾,比起各派掌門一代的弟子,大大不如。便是比別派的二代弟子強些,又能說明什麼?」
玉音子跟天門道人較勁了半天,剛剛休息了一陣,此刻當然要跟著左冷禪說話:「左盟主說的對,各派的弟子,目前都還未成器,現在強的,將來未必強,現在比別人弱,將來說不定會成為五嶽劍派的第一人。怎能一概而論。」
天門道人反駁道:「現在強的,自然是因為天資,將來若是肯用功,自然能夠成為撐起門派的棟樑,各派擇良材以教,都是為了門派的傳承,我看莫大先生說的很有道理,誰的徒弟好,誰自然就能代表五嶽劍派的將來,這樣的人,正適合當五嶽的盟主。」
左冷禪心想:「也罷,我嵩山派弟子,難道會弱於別人?」
他看了看各人神態,也不知是否有詐,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必要更加謹慎了。
「玉音子道長說的不錯,如今的二代弟子,還未成材,他們的劍術武功,實在過於稚嫩,便是比武決出勝者,也絕對比不過五派的掌門。我們選的是五嶽劍派現在的盟主,而不是未來的盟主,怎麼能單憑弟子的武功定出勝負。」左冷禪環視四周,高聲說道,「左某的提議,每派選出三名弟子,五派弟子,互相較技,看看五嶽劍派的二代弟子,武功都在什麼程度。至於結果,只做遊戲,他們的劍術,最多當得起一句前途無量,至於將來是否真能成為高手,還未可知,難道選盟主這樣的大事,要落在他們身上?」
岳不群說道:「如此有何益處?」
左冷禪說道:「怎麼沒有。五嶽各派的優秀弟子,在自己的門派里都是佼佼者,難免生出驕矜傲慢之心,此次較技,也可以讓很多自視甚高之人,看清楚自己的真實實力,免得不經挫折,出了山門,貽笑大方,毀壞了我五嶽劍派的聲譽。」
岳不群開口說道:「只是這般,便跟盟主之議毫無關係,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這弟子之間的比試,什麼時候不能進行?」
左冷禪見局勢已經漸漸的導向了他所希望看到的方向,心中大定,微微笑了笑,刻板的臉上現出一絲怪異的笑容,說道:「我本來邊說,這等大事本來就不該由還未成材的二代弟子來決定,只是眾位師兄一定要由此定出盟主,左某這才勉為其難,想出這個法子。既然岳師兄覺得這般做不好,那便放棄了便是,仍舊由我們幾兄弟切磋劍術,至於弟子之間的比試,以後也可以約定時間,慢慢進行。」
岳不群面沉如水,心中卻已經漸漸有些焦躁,這時候莫大先生說道:「五嶽劍派之中,有些弟子雖然年輕,卻已經顯出了可堪造就之象,我們雖然是選盟主,但為的,不就是五嶽劍派的未來么,這些弟子平日里也是難得一聚,如今五嶽會盟,齊聚一堂,正該互相切磋,增進友誼。」
左冷禪說道:「莫大先生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不如讓這些弟子們互相比試,最後決出勝者,亦可以向各派的師叔師伯直接討教劍招。如此教過晚輩,我們再來比劍,也可以免得傷了和氣。」
定閑師太突然說道:「依貧尼看,何必分什麼掌門和弟子,若是五嶽劍派有弟子劍術超群,便是讓他代表師門爭奪盟主一席,又有何不可?」
左冷禪聞言,哈哈一笑,說道:「若是當真有這樣的弟子,五嶽劍派真是大大有幸。」群雄也哄然大笑,似是對定閑師太的見識大有不屑之意,左冷禪卻收起笑容,朗聲說道:「好,便依師太之言,各派加上掌門,各出四人,勝者為盟主,咱們封禪台見吧。」
岳不群和莫大先生對視一眼,莫大先生有些激動,但又有些不確定。岳不群也是如此……他們真的能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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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湖客興緻勃勃間且添油加醋的將會客廳的事情講完,這邊冷松浩已經連敗南嶽衡山,東嶽泰山,北嶽恆山各一名弟子,此刻站在場上,威風八面。圍觀群眾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讓他在這一瞬間,竟有了揚名已久的錯覺。
這時候衡山派莫大先生的弟子嚴鶴站了出來,正要開口挑戰,卻聽左冷禪說道:「岳師兄,四派都已出了一人,華山派怎麼獨獨不動,莫不是要養精蓄銳?」
岳不群臉色不變,說道:「既然左師兄有令,岳某安敢不從。」說罷環視著周圍的弟子,說道:「你們誰願意去請教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