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劍出華山 第二十五章 意外?

每日日照初生之時,岳不群便會在朝陽峰頂教會唐近樓一劍。午間休息之後的練劍,則成了高根明和唐近樓的比劍。在最初的時候,高根明大多都只是挨揍,這樣一月兩月的下來,卻也漸漸有了不小進步,至少能夠守得像模像樣,偶爾的進攻也能造成一定威脅。

用唐近樓的話來說,這叫做防守反擊。

朝陽一氣劍一共二十四式,三百六十劍。唐近樓每天能學到一劍,等到他完全學會時,已經是一年之後。此後蘇雁月如願進入華山,不過因為唐近樓私自傳劍給蘇雁月這件事情,雖然那只是最基礎的劍法,卻也讓唐近樓上思過崖呆了一個月。唐近樓算是明白了,思過崖就是岳不群的小黑屋,誰犯錯就關誰上去。

在思過崖的一個月,他也曾經一時興起去敲過那上面的石壁,得出的結論是:實心的。這倒沒讓他有什麼失望的情緒,每日依舊是練習朝陽一氣劍。

春去秋來,不知不覺間,三年已經過去,唐近樓來到這個世上有十六年了。

這天,唐近樓給蘇雁月喂劍。蘇雁月上山之後,岳靈珊也跟著入了門,只是排名的時候卻是岳靈珊在後,她仍然是眾人的小師妹。

蘇雁月本身天賦並沒有如何高明,但是她的的確確是十分喜歡劍法,每天勤練不綴,讓一幫偷懶的弟子十分汗顏。

唐近樓此時正在給蘇雁月講解「蒼松迎客」的精要之處,卻見勞德諾匆匆從外門走入,形色焦急,徑直向正氣堂跑去。唐近樓停下講解。

「出什麼事了?」蘇雁月問道。

唐近樓搖了搖頭,周圍練劍的師兄弟們也看出了不妥,面面相覷。唐近樓看向在另一邊的令狐沖,只見他皺了皺眉,往正氣堂走了過去。

不一會,岳不群,寧中則等人出現在正氣堂前。眾弟子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岳不群,只見他神色如常,眾人不覺都鬆了口氣,卻聽岳不群朗聲說道:「梁發下山採購,與一群江湖中人發生爭執,受了些傷。你們現在繼續練功,晚間用過飯後,可以去看看你們三師兄。」

眾弟子互相看了一眼,應了聲「是」,三三兩兩又練起劍來,只是顯然心有旁騖,想著梁發究竟受了什麼傷,因此各人使出的劍法極為散亂。岳不群卻沒有心情去教訓他們,抬腿向弟子們居住的院落中走去。唐近樓看了蘇雁月一眼,小聲道:「你就在這裡練習,我去看看。」說完小跑著跟上了岳不群等人,岳不群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於是唐近樓心安理得的跟在令狐沖和勞德諾後面,走進了梁發的房間。

梁發住的地方跟唐近樓的房間布局是一樣的,實際上除去一架床之後所剩的空間並不大。五個人進去,頓時空間顯得有些狹窄。

「發兒,你現在感覺這麼樣了?」岳不群坐在床上,摸了摸梁發的額頭說道。梁發臉上青紫一片,看起來是被人用老拳走了一頓,可是僅僅這點傷絕不至於讓梁發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想來他身上有更重的傷勢。

梁發虛弱的叫了聲「師父」,說道:「師父,我給您老人家丟臉了,我拿著劍,卻連那人赤手空拳都打不過。」

寧中則說道:「發兒,那人學的是拳術,打贏了你,那也沒什麼,你只要好好養病,其他的交給師父師娘便是。」

梁發搖頭道:「那人手裡也拿著劍,只是從未拔出而已,我猜,他也是用劍之人。」

岳不群和寧中則對視一眼,說道:「你將與那人的衝突過程細細道來。」

梁發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房梁,回憶了一會,說道:「早上的時候,我就下山去,準備幫忙買些蔬菜上山,二師兄臨時有事,所以我是一個人下去的。」

勞德諾道:「怪我,若是我也去了,三師弟也不至於勢單力孤。」

梁發說道:「我到家中開的酒樓去找掌柜,讓他幫我準備些新鮮蔬菜。自己就坐在酒樓不遠處的一個茶館喝茶聽戲。」

唐近樓心裡明白,茶館中三教九流,是個容易出事的場所,想來梁發正是在這裡碰到倒霉事的。

只聽梁發繼續說道:「茶館中有不少走南闖北的人坐著講些江湖上的軼事,我聽他們講的有趣,就多聽了一會兒。後來他們聊到了五嶽劍派……

「在我對面坐的一桌上,有四個江湖漢子。其中一個眼睛大大的,往外突出。那時候他說道:『江湖上如今除了少林武當,最風光的當屬是五嶽劍派了。』另一個手上有一道長刀疤的漢子說道:『五嶽劍派雖然風光,卻是有名無實的居多。』

「我當時心中氣憤,正要說話,旁邊一人已經問道:『五嶽劍派個個威名赫赫,怎麼就有名無實了?』

「那刀疤漢子說道:『我可不是信口胡說,就說那北嶽恆山派,全派都是尼姑,莫說她們全是尼姑,就算不是,一幫女人能成什麼氣候,又能舞得出什麼好劍來,軟綿綿的,只能用來看的。』問話那人道:『若是內功高強,女人也未見得使不出好劍。』

「那刀疤漢子極為不屑,只當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繼續道:『南嶽衡山,掌門一輩的莫大和劉正風整天爭權奪利,衡山遲早敗在他們手裡。』」

梁發說道這裡,停了一下,似乎是傷勢發作,有些虛弱,之後繼續說道:「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豈能任由他們如此詆毀,因此我當即站起說道:『兄台,此處正是華山地界,你如此詆毀五嶽劍派,未免有些不敬了吧?』」

寧中則道:「你說的很好,那人怎麼說?」

「那人冷笑了一聲,『華山比起剛才那兩派,更是狗屁不如,有什麼好敬的!』弟子當時大怒,說道:『你可莫要胡說,否則惹禍上身,別怪我沒提醒你!』」梁發麵色發紅,顯然現在想起仍然是極為激動。令狐沖,勞德諾等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岳不群道:「你這樣說,也算是給足了面子,那人接下來怎麼說的?」

梁發平緩了一下呼吸,說道:「那人當時大笑三聲,說道:『華山派只有岳不群一個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第二代弟子之中,也不過令狐沖一人成器,這樣的門派,也配得上五嶽劍派的稱號么?就算岳不群當面,我也敢這麼說,華山派,就是他娘的狗臭屁!』

「弟子當時實在是氣的狠了,當即拔出劍來,就向他刺了過去。哪知道那人武功甚高,左手裏劍都沒有拔出來,只用了一隻右手,就將弟子打成了這樣,弟子,弟子實在是給師父丟臉了……」梁發說著,心裡悲傷壓抑難過,漸漸止不住哭了起來。

寧中則上前安撫梁發。岳不群則緊鎖著眉頭,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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