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馮友蘭:兩束雄文,一抹背影(2)

然而何炳棣在對碑文大加推崇後,隨即頹然抱憾:此碑永存,而它所代表的學術自由精神未數載即開始消逝了。

????事過30年,馮友蘭作《聯大紀念碑碑文自識》,評價道:「文為餘三十年前舊作。以今觀之,此文有見識,有感情,有氣勢,有詞藻,有音節,寓六朝之儷句於唐宋之古文。余中年為古典文,以此自期,此則其選也。承百代之流,而會乎當今之變,有蘊於中,故情文相生,不能自已。今日重讀,感慨系之矣。敝帚自珍,猶過於當日操筆時也。」

研究者稱,其實馮氏的感慨,豈止是「敝帚自珍」,分明是沉重的歷史慨嘆。在他所憶那個逝去的年代裡,教授們的見識和感情,少有羈絆,發諸筆端,於是成就了一篇篇雄文。

當見識和感情受到羈絆,難以發為雄文,於是便只留下一抹頹唐的背影。及至中年以後,歷經數次運動,馮友蘭曾就個人歷史多次寫過檢討交代,甚至不惜上綱上線,卻都難以過關。

一天,邏輯學家金岳霖來看望他時,兩位大教授竟為檢討的事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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