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縱橫廣州 第0299章 煙花之地

轉眼間,已經是七月初三,天氣更是炎熱。

一晃,李振來廣州已經大半個月。

這半個月時間,李振沒有急著攻打廣州,而是和廣州附近的各縣取得了聯繫,把廣州城孤立了起來。李振是咸豐任命的廣州提督,目的是剿滅廣州的洋人,有了這一桿大旗,李振忽悠其餘各縣的縣令沒有任何難題,輕易的就得到了支持。

糧食、武器、衣服,沒有任何缺少的。

這段時間,柏貴頻頻派出斥侯,想打探李振所在的位置,想要和李振決戰。但是,每一次柏貴派出了斥侯,都被尖刀營和騎兵連的士兵聯手擊殺,有來無回,導致柏貴每一次打探情況都無功而返,猶如瞎子摸象。

李振的小日子優哉游哉,柏貴反而有些不安。

局面,似乎不利於他了。

與此同時,包令、布爾隆等人也是頻頻催促柏貴出擊,務必要解決李振的大軍。連續的壓力促使下,柏貴幾乎瘦了一圈,肝火旺盛,身體出現了異狀,連連便秘。柏貴一直找不到李振,心下失望,漸漸的放棄了圍剿。

反正,柏貴留在廣州,不懼李振。

柏貴消極作戰,打開了城門,任由百姓出入,任由商人出入,表面上沒有任何防備。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柏貴小心的戒備著,等著李振出現,想一舉拿下李振。

時間到了七月初三,距離七夕佳節越來越近。

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極為熱鬧。

雖然暫時沒到七月初七,廣州城裡面的商人都已經開始準備了。

繁華的集市中,一盞盞明亮的彩燈掛了出來,各種情人間的小物件出現在攤位上。一個個走南闖北的行腳商人尋覓著攤位,想在這段時間發一筆小財。整個廣州城,迎來了一個商機無限的機會。

巡撫衙門,空前的熱鬧。

柏貴難得的放鬆了一回,看著自己後院的二十一房姨太太們忙碌的製作孔明燈,也沉浸在歡樂當中。

七夕佳節,好歹可以休息一回了。

入夜後,廣州沉寂了下來。

這種沉寂,只是對大多數的普通百姓而言。

入夜後的廣州煙花之地掛起了一盞盞紅燈籠,一個個文人騷客穿著白衫,輕搖著羽扇,嘴中念念有詞的搖頭晃腦。一陣清風吹來,衣袂飄飄,仿若謫仙降世,這便是騷客們勾搭青樓女子的最佳方式。

尤其是七夕佳節即將到來,女孩們懷著憧憬,期待夢中的王子出現,更讓無數的文人騷客抓到了機會。

借著這個良機,騷客們賣弄一下自己的本事,勾搭幾個青樓裡面的頭牌姐兒,肆意的風流一番,證明自己內在外在的硬體都是有能耐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煙花之地也是如此。

上海有倚翠樓,聞名遐邇,但上海相比於廣州卻差遠了。尤其是這煙花之地的大小,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在同一個檔次。廣州的煙花之地是專門形成的一片區域,燈紅酒綠,無數的男人流連其中。

懷璧樓,是其中的一座最為出色的風月場所。

不過,這座青樓卻有獨特之處。

懷璧樓和其他各處的青樓不同,是文人雅士趨之若鶩的地方。因為懷璧樓的女子個個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女子,都有著傍身絕技,或者是善長撫琴,或者是善長吹簫,或者是善奏笛,或者是擅長歌舞……

總之,裡面的女人都是有雅骨的!

正是這個原因,促使了無數的文人流連其中,上至六十歲的老翁,下至十六七歲的青年。當然,懷璧樓的女子有雅骨是一方面,還有另一個促使男人們在其中逗留的原因。懷璧樓不限制男人憑本事勾搭女人,只要懷璧樓的女子對眼兒了,自然就發生了該發生的事情。

然而,若是懷璧樓的女子沒看上眼,別說你家資巨萬,縱然是權勢無雙,也沒有人正眼看一眼,這又促使了無數的人留戀。

因為懷璧樓的特殊性,遠非其餘做皮肉生意的青樓可比,稱得上鶴立雞群。曾經有一個廣州的商人在懷璧樓尋歡吃癟,想對付懷璧樓。可是懷璧樓的老鴇出面後,廣州的商人一致對付那商人,幾天就把商人擠兌出了廣州,再也不敢囂張。

這,僅僅是懷璧樓老鴇的一句話,並無其他動作。因為商人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懷璧樓所擁有的能量,再也沒人敢對付懷璧樓。

入夜後,懷璧樓中響起了歌聲、琴聲、笛聲……

鶯鶯燕燕,門庭若市。

無數打扮得貌似潘安的文人騷客們進入其中,不惜一擲千金想要博得美人一笑。若是能和美人兒春風一度,更是有了吹噓的資本。

「李小彤,我來了!」

懷璧樓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沙啞的大喊聲。

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磁性,而且是堵在懷璧樓門口,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說話的人,是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乞丐。

這名青年乞丐約莫二十四五歲,一頭烏黑如瀑的頭髮散亂的披在後背上,用一根紅繩子系住,面頰黢黑似乎是一年多沒洗臉,纏在腰間的褲腰帶上還掛著九個小袋子,腳下還穿著一雙草鞋,露出黑黢黢的大腳丫。

青年腰部以下的衣衫已經是一條一條的,爛得不成人樣。

這青年雙手叉腰,抬頭看著懷璧樓,身後還站著九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似乎是這個青年乞丐的小弟。

青年抬頭看著懷璧樓,沒有絲毫的畏怯,眼中反而透著一股自信。

那自信深處,卻懷著一絲忐忑。

即使往來的文人騷客盯著他,青年乞丐依舊不變,神色如常。他抬頭看著懷璧樓的二層樓,再次大吼道:「李小彤,我來了!」

聲音很大,更是吸引了無數文人的騷客的目光。

「我說,這個衣衫破爛的臭乞丐是誰啊?臉皮這麼厚。懷璧樓是文雅的地方,不是這種沒有品味的乞丐能來的。」

「是啊,這個乞丐太可惡了,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

懷璧樓周圍,一個個文人騷客駐足下來,嘴中念念有詞,都是批評青年乞丐的。對於這些文人來說,詩詞歌賦才是最能證明才華的,眼前的這個乞丐跑到煙花之地來肆意亂吼,簡直是令人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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