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人心叵測 第682章 男子的那個五萬萬……

兩排胳膊粗細的蠟燭將書房之內照的燈火通明,岳少安地穩坐在桌案裡面。在他前方的排椅之上,首位上坐著卓岩,下面依次坐著幾個謀士。這些人都是岳少安的心腹之人,在他們面前說話岳少安沒有什麼估計。

而且岳少安西進大理的三步暗棋,其中也不乏他們的功勞。現在有兩步已經漸漸穩妥起來,故而,他們一個個都面帶笑容,興奮異常。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的,那就是剛剛與岳少安表過忠心的金茂。岳少安對他很是看重,但是,他寸功未立便被岳少安推心置腹,心中的感激之情雖溢於言表,卻也有幾分不自在。

卓岩將整合好的情報遞給到案頭,岳少安一邊看著,他一邊介紹著其中的內容。朗朗話語中,其他人靜靜地聽著。

聽過了卓岩的報告,岳少安點了點頭,道:「高崇已經到了大理三天了,那段易明尤自不肯接見。看來,他對咱們宋師城的防範還真是不低。這樣下去拖得時間越久,對我們越是不利。這樣吧,卓岩,你儘快給他發信,告訴他,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是不能示弱。明日若是段易明還不接見,那麼就帶人砸他的宮門。涼他也不敢提前發難。」

卓岩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並沒有提出異意。而坐在卓岩下手的曹子桓卻有些沉不住氣了,起身行禮,道:「帝師,如此萬萬不可啊。大理對我們宋師城雖然理虧,可是,畢竟大理國還是有一定實力的,不然,當初太祖和太宗兩位皇帝雄才大略,滅國無數,怎麼獨獨留下了大理呢。也許段易明一般情況還不敢和我們公開翻臉。可是砸他的宮門便是對皇室乃至大理整國的侮辱,到時候,恐怕會讓高崇將軍身置險境啊。這樣一來,對我們宋師城便是萬萬不利了。」

在曹子桓下手坐著的幾人心中也不甚贊同,他們先前只是因為懼怕岳少安又加之卓岩沒有反對,因而並不敢提出反對的意見,此刻見曹子桓帶頭,頓時附和起來,均感此舉太過冒險。

岳少安面帶笑容地聽他們將自己的看法一一道來,這才道:「段易明此人我甚為了解,他貌似忠厚,實則奸詐異常。而且,我也知道他是怎麼看我的,在他的眼中,一直都認為我這個人脾氣暴躁,當初在大理皇宮之時,我便干過一次毀他宮牆的事。如果,此刻我們因為被他們出賣而導致如此損失,還對他們和顏悅色,反而會讓他生疑。所以,此舉也許會讓高崇受些委屈,但是,絕對不會有事的。至於你說的太祖和太宗沒有對大理用兵,這其中牽扯的事情便多了。那個時候,大宋北方有大遼這個強敵,而且幽雲諸州全在遼國境內,大宋千里之地無險可守,故而,南征大理還不如北伐遼國,此後太宗兵敗後,更是國力虧損,遼國興兵。至於這些你們也是知道的。那裡能和現在的情形相提並論,若是大理兵力可以抗衡大宋,他們何故還要稱臣呢?此事就這麼定了,子桓與諸位不必多言。不過,子桓能夠直言上諫,很是難能可貴,賞金百兩,待會兒我會讓人送到你的府上去的……」

曹子桓雖然被岳少安堵上了嘴,心中有些不快,但岳少安如此重賞,顯然是肯定了他的才能,故此,那一絲不快,也盡數消失了。待岳少安說罷,他急忙起身行禮,高聲道謝。

岳少安輕輕一擺手,道:「這裡是書房,不必如此拘禮。列位有什麼話但言無妨,下面這件事確需列為多提自己的想法了……」說罷,他對這卓岩,道:「章初三和洪猛那裡,現在有多少人馬了?」

「已經派去了三千精兵。不過,據最近的探報得知,大理那邊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了我們的舉動,為防他們發現什麼,所以,最近派過去的人手,我已經限制了人數。」

岳少安點頭,道:「你做的很好。把勢態控制住,只要不讓他們得到確切的消息,想來石城郡的守將們也不敢隨意報與大理朝廷。不過,那邊的事情也得抓點緊,章初三勇則勇矣,卻智謀不足。洪猛雖辦事沉穩,卻又缺少軍事才能,故而,我們需派一位得力的將軍過去。你們覺得誰比較合適?」

卓岩聽罷,第一個站了出來,道:「岳先生,依我看,文成方比較合適,他雖在城中一直擔任守城事宜,但是在帶兵攻城上卻也頗有韜略。讓他去,定然能夠勝任。」

岳少安搖了搖頭,道:「就算我們對大理用兵,城中卻也得留一個得力之人守城。不然被人釜底抽薪奪了根本之地,卻是得不償失了。文成方當初便是我讓他參與了整個宋師城的加固,他對此間最為了解,因此,守城者非他莫屬,他不能離開。還有其他人嗎?」

「屬下推薦牛仁將軍!」曹子桓得到岳少安的賞識,心中感激涕零,更是用心效命,岳少安的話音剛落,他便站了起來,行禮道:「帝師,牛仁將軍跟著帝師南征北伐,立功無數,可堪大任。」

岳少安又搖了搖頭,道:「讓牛仁去,我自然是放心的,不過,要想攻取大理,石城郡這邊固然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牛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去絕對不行。還有他人嗎?」

謀士們一一起坐,一連推薦了張橫、牛青、方寧……等等,十數位大將,卻都被岳少安一一否決了。

正當眾人苦思冥想,岳少安輕聲嘆氣之時,忽地一聲音傳入了岳少安的耳中,只見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金茂突然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帝師,末將願往。」

「哦?」岳少安看了他一眼,道:「金茂,你最近才剛剛和妻兒團聚,不宜遠行,還是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

金茂大急,回道:「帝師對末將如此看重,末將卻寸功未立,於心何安,此次還請帝師派末將前往,若是到時候取不下石城郡,甘當軍法。」

岳少安看了看他,剛要說話。曹子桓卻率先站了出來說道:「帝師,此事萬萬不可。先不說金將軍剛剛歸順我宋師城還不得人心,單是那章初三章將軍,和洪猛洪大人兩人,都是跟隨帝師良久的勇將,若是派金將軍前去,那兩人如何肯信服,故而,屬下以為,金將軍不合適去。」

金茂聽了此話,面色漲紅,曹子桓的話雖然說的委婉,但他本就是聰明人,如何聽不出其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你一個小小的金茂,剛剛投靠過來,便想擔如此重任,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萬一你有不臣之心,那後果誰來負責?

金茂越想越覺得羞憤難當,「砰砰砰……」幾步邁上前來,猛地跪在了岳少安的桌案前,「梆梆梆……」連磕了幾個響頭,道:「帝師,末將自從決定跟隨帝師以來,從無二心。帝師對末將的知遇之恩,末將腦塗地難報萬一。只求帝師將此事交予末將,末將若是辦不成事,不單是末將自刎帳前,便是末將的妻子兒子……」說到這裡,他猛地一咬牙,道:「連同末將的母親,也請帝師一同處斬,以正視聽。」

「金將軍這是什麼話,到時候事情辦不成,損失的不單單是你們可家中幾條性命這麼簡。我們宋師城幾萬將士都可能因你而損命,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如何抵的了?金將軍未免也將自己看的太重了一些吧。」曹子桓當仁不讓,話中帶刺的對金茂說道。他是意思很明顯,你剛剛投靠過來,你是不是真心實意我們還不清楚,便是帝師信了你,我們也斷然不能信你,怎能拿你去做賭注,用幾萬人的生死,西征的大事來實驗你的忠心呢?

金茂知道宋師城一干舊人絕對不會信任於他,尤其是曹子桓他們是文臣一派。宋師城本來就武將比較強勢,再將他扶起來,文臣們就更沒有地位了。故而,他也不去和曹子桓爭辯,只是一個勁地磕著頭,道:「帝師,末將真心實意,天地可鑒。若是帝師不肯答應,末將便叩死在這裡,以報帝師……」

岳少安知道金茂素來忠義,對母親更是一片孝心,不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母親被帶到宋師城,便被卓岩將他攥來了。聽他說用自己的母親作保,岳少安便知道金茂已經是鐵了心向他效忠。

而且,岳少安一直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次其實也有心讓他去,只是他畢竟在宋師城的根基尚淺,委此重任,難免會引人非議,這才刻意拖問,好讓他自己請命。眼下見他如此模樣,心中十分歡喜,不過面上卻不表露什麼,只是幾步繞過桌案將他扶起,道:「好,金茂,既然你有如此決心,那麼我便命你帶兩百軍士明日一早出發,與章初三、洪猛匯合,至於取石城郡,那裡常年駐守兩萬兵馬,而我們最多能給你五千軍士,故而,石城郡我會派他人去取。你只要將石樑源取下便可,如果可能的話,把磨彌部所在的滯那甸取下更好,到時候我們大軍倒時,有了落腳之地,便一切都好辦了。」

「是!」金茂感激地行了一禮,道:「多謝帝師信任,末將定然不負厚望。」

「好!」岳少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金茂,你此去干係重大,我們西征順利與否,你這裡最為重要,一切便靠你了,千萬要小心,切莫貪功冒進!」

「是!金茂記下了。」金茂再次行禮,轉身退出,籌備離去的事宜去了。

岳少安既然已經放話,別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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