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人心叵測 第633章 真的是她……

密林深處,靠近深山的一個山洞之中,岳少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張慘敗的臉上,已經漸漸地有了幾分血色。在他身旁,黑衣女子半蹲著,身前山石搭建的簡單爐灶之上放置著一個瓷壇,瓷壇之中陣陣葯香飄了出來。黑衣女子陣陣地望著岳少安的臉龐,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神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咳咳……」

輕微的咳嗽之聲傳來,黑衣女子身影一頓,猛地反應了過來。幾步上前,將岳少安的身子扶起,輕輕拍打了一陣後背,待他安靜下來,又伸出皓腕,縴手搭在了他的手腕處。過了一會兒,黑衣女子的面色微緩,收回縴手,轉而來到瓷壇旁邊,盛好了葯,再次行了過來。

一碗苦藥入口,岳少安再次咳嗽了起來。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劇烈,但是那女子卻沒有再拍打他的後背。只是扶著他,讓他不至跌倒。

「哇——」一口鮮血從岳少安的口中吐了出來,噴洒在地面的血色略微有些發黑,他這幾日一直未醒,便是這東西在作怪,當日他以疲憊之身力戰,後又追殺楊凡,以至於怒急攻心,胸口卻一直都淤積著一口氣血。這時導引出來,整個人為之一松,悠悠地醒了過來。

岳少安皺了皺眉頭,艱難地睜開了雙眼。此時已經是清晨時分,陽光照射而下,折射進入洞中,刺痛著眼睛,讓他一時不能適應。眨了眨眼後,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落入眼帘的是頭頂的岩壁,他四下張望了幾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懷抱之中,後腦正枕在兩團溫軟之處。他抬起頭,眼前面蒙黑紗的女子欣喜地望著他,那雙比一般人大上幾分的美眸,是如此的熟悉。曾幾何時,讓他魂牽夢繞,極力尋找卻無一時信息的她。現在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雖然臉上蒙著黑紗,但是,只是一眼,他便已經認出了她。

岳少安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依舊昏迷著,這只是一個夢。他努力地辨認著周圍的事物,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中,想要發現一件自己熟悉的事物。只可惜,這一切全部都是徒勞。山洞之中,除了那還在騰起熱氣的盛葯瓷壇,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他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看著眼前的女子,試探地喊道:「香香,是你么?」

女子猛然獃滯當場,一雙眼睦歡喜、羞澀……各種表情皆而有之,但是,更多的卻是驚恐,有些不知所措。她呆立在了當場,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岳少安看到她的這種反應,心中已然確定,得確是她……得確是她……可是,就在他想要扯下她的面紗,好好地告訴她,自己是多麼的想她,想問問她到底去了那裡,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半分消息。心中有千言萬語,恨不能一張嘴全部道出。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這段日子以來從未出現的笑容,笑的是那麼的燦爛,似乎所有的愁雲,所有讓他心痛無比的事情全部都已經忘卻一般。

忽地,一個女聲傳了過來:「不能讓他知道……」

「啊——」聽到這個聲音,眼前的女子臉色一驚,情不自禁想要抱緊他的雙手如同觸電般地突然閃開了去,隨即,神色一正,那雙給他喂葯的縴手再次抬起,手指一彈,之間一道薄霧飛出,落在了岳少安的眼前。

岳少安突然覺得自己困得厲害,眼皮一下子沉重的好似掛了千斤重物一般,他極力地想讓自己睜開雙眼,想與她再說說話。可是,說話也顯得有些困難了。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想要睡覺,就在他睡著之時,忽然覺得出言警示的那個女聲也是那麼的熟悉。但是,他現在已經漸漸地失去了思考能力,那裡還能想得起那是誰的聲音,口中艱難地喊了一句:「香香……」

隨即,整個人便沉睡了過去。腦袋一歪,軟軟地倒了下去。

若是岳少安現在還清醒的話,絕對會吃驚不已,只見,洞中此刻已經多了一個黑衣女子。而多出來的這個,他也是那般的熟悉,因為她不止一次的救過他。只聽那女子聲音異常地嚴肅,對著另一個女子說道:「你怎般如此糊塗?你知道這樣會害死他么?」

眼睛大上幾分的黑衣女子雙眼瞬間飄起几絲水霧,神色凄楚地回道:「師姐,我明白的。只是,我有些……」

「唉……」一聲輕嘆,師姐微微搖頭,神色之中也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意味,不過,更多的卻是無奈。她苦笑一聲,道:「我也明白你情不自禁。但是,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門中的規矩你也是懂的。我們破例干預世俗之事已經是違例,如何還能……罷了……他的傷勢如何了?」

「他的傷已然沒有大礙,只要再多幾日應該就能恢複如初了。只是,他這傷卻與心事有關,怕是不這麼容易好……」

「遭此大變,確實是難為他了。不過,他畢竟不算是常人,如今性命都差點丟掉,應該會好一些吧。」

「可是……」

「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參與的太多,對他沒有半分好處的。」

山洞之中沉默了下來,不舍的眼神望向了岳少安的臉龐,隔了一會兒,一個放著藥丸、乾糧、飲水、換洗的衣服和銀子的包裹放在了岳少安身旁。兩的女子緩緩地步出了洞外,相繼輕躍而起,身影飄飄,迅速消失在了遠方。

岳少安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他拍了拍發疼的額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山洞,苦笑一聲,自語道:「終究是一個夢么?」他輕嘆了一聲,忽地又想起了林中兩女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幕,猛然臉色驟白,猛力地咳嗽了幾聲,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安慰自己,也許那也是一個夢,只可惜,雖然極力的想欺騙自己,可他心裡卻明白,那絕對不是一個夢。一切都是真的,就在他痛苦地低下頭去,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下之時,一個用山石簡單壘砌的爐灶卻落在了他的眼中,他猛地跑了過去。看著爐灶上的瓷壇,那裡還散發著藥味。恍然間,他整個人猛地怔立當場。

這,並不是一個夢……

既然不是夢,那麼,她去了那裡,她怎麼可能就這樣離自己而去。他跌跌撞撞地奔跑出了山洞,眼前除卻樹木和山石,卻是什麼也沒有。他將雙手荷在了唇邊大力地喊了起來:「香香……香香……」

然而,回應他的,只是一陣陣山谷的迴音,之後,便什麼都沒有了……

嘶喊良久,疲累地他再次返回了洞中,頹然坐了下來。伸手將一旁的包裹拿起,包裹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味。他將那包裹緊緊地貼在了臉上,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順著臉頰落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將包裹解開,裡面最上端放置著一封信,他迫不及待地拆開,攤開在眼前一看,一行行珏秀的字跡落在了他的眼中。他神情有些激動,更加可以肯定得確是她,信上赫然便是她的字。仔細地看罷,他卻並沒有注意上面的內容,只是被那字跡所吸引著。又翻看了一遍,這次才注意到了上面的內容。

信中所述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將他現在處境交代了清楚,同時提醒他不要南下,現在那邊必然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

收起了信,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之後,岳少安這才考慮起了先前的形式。忽地,他面色大變,之前一直都疏忽了一件事。既然楊凡的紮營之地距離此處並不是很遙遠,那麼,他必然會在附近派人搜尋,那麼,剛才自己那一通大喊,可能已經將自己的藏身之處暴露了出來,如此一來,楊凡豈會不知。

想了想,他赫然明白過來。急忙背起包裹,衝出了山洞,發足狂奔而去。只是,跑出了一段路後,他卻猛地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停下了腳步,返身而回,朝著距離山洞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之上攀去。這顆樹異常粗壯,而且枝葉茂密,攀到頂端之後,從下面看,是斷然發現不了上面有人的。

就在岳少安剛剛藏好,遠處便又一隊人馬快速地朝這邊行了過來。這一行人行色匆匆,速度極快,只是林中道路本就不好行走,何況他們這是在攀山,一個個都有些氣喘吁吁。

不時便又人說道:「都頭,咱們是不是休息一下啊。據說那岳少安武功十分了得,就連楊凡將軍都戰他不過,我們如此疲累,即便是碰到了他,說不定抓他不成,反被他殺掉……」

「放屁——」暴怒地聲音猛然喝道:「你以為他真的是神仙?我們這裡幾百人還奈何不了他一個人,那還玩個屁啊。」

「這可說不準,據說那岳少安真的是天神下凡,有一招特殊的功法,只要用手一指誰,誰的腦袋上便會開一個血洞,當即死亡。我們這般去,萬一被他一指頭全部點死怎麼辦?」

「那樣那麼神,如果是這樣,當初他就不用吐血了。楊凡將軍那裡還能活到現在。」

「那不盡然。楊凡將軍是什麼人物,也許也是天神下凡,岳少安奈何不的他,不見得奈何不了我們。」

「閉嘴,再胡言亂語,老子便揍你!」那都頭說罷,似乎自己心中也沒底,又張口說道:「即便真的如此,他的那本領必然也不能輕用,不然,他還帶什麼兵,和誰交戰,伸一根指頭不就好了?」這話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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