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楊凡氣急敗壞的模樣,他不知怎地,心中無比的爽快。大笑間,手中的長槍直刺而上,奔著一名朝自己殺來的將領竄了過去。
那將領也不含糊,手中一柄戰刀猛揮而下,「咔嚓!」一聲,便斬在了高崇的槍尖之上。高崇一夜衝殺,槍頭處早已經破損不堪。這一刀下去。槍頭應聲而落,一桿大好的長槍,驟然變成了燒火棍。
在他發愣的空隙間,側面一人挺槍而上,刺向了他的左肋。高崇來不及多想,一抽「燒火棍」回身打了過去。
「啪!」
那人本來以為尋著一個機會,那裡曉得高崇居然來了這麼一下子,頓時被「燒火棍」砸在了腦袋上。高崇這槍酮體精鐵打造,即便沒有了槍頭,卻也是有殺傷力的。槍桿打在腦袋上,頓時將他那打得腦漿迸裂,當場慘死。
不過,如此一來,高崇身前卻也是空門大開,那提刀的將領衝上前來,戰刀直奔高崇頭頂斬落而下。高崇再想抵擋,卻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用另一隻還有知覺的腳猛踹馬腹。戰馬陡然前沖,帶著他躲過了那奪命的一刀。但是,那刀刃雖沒斬在他的頭上,卻是從他的肩膀處滑了下去。
「呲啦——」
一聲歷響,伴著高崇的慘叫之聲。只見他左臂之上鮮血橫飛,胳膊上的肉已經脫落了下來,只連著一絲皮肉,在那裡搖曳著。整條左臂被生生地剔去了半個。深深白骨顯露出來,但很快便被隨後噴濺而上的鮮血染成了紅色。血肉模糊的模樣看著有些滲人。
高崇慘叫過後,便已跌落馬下,不省人事了。剩餘的幾十個士兵,也很快被淹沒在了敵軍之中,不消片刻,便盡皆戰死,戰鬥就這樣慘烈地結束了。
楊凡度過了起初的暴怒,心中的火氣漸漸被壓制了下去。他的臉上只被挑開了些許皮肉,甚至臉血都沒有流出來,不過知曉劍上有毒之後。他並不敢怠慢,急招軍醫回帳醫治了。在臨走之前,他看了一些倒在地上的高崇,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讓人將他抬入帳中,儘力醫治,留著他還有些許用處。」聽著手下之人答應一聲後,楊凡再不停留,徑直而去。
上來幾人七手八腳地把高崇抬進了帳中,喚來軍醫看過之後,負責安置高崇的將軍急忙問道:「怎麼樣,這人還有救嗎?」
軍醫神色凝重地回道:「不好說,只能儘力而為了。至於能不能能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說著,他瞅了一眼高崇那隻剩半邊皮肉的左臂,微嘆道:「不過,他這條胳膊是留不住了……」
那人有些不耐道:「只要人能活就行,胳膊不胳膊的無所謂了。」
軍醫略一詫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叫來了幾個幫手便給高崇醫治去了。
楊凡的帳中,此刻已經圍滿了人。他的臉現在已經腫脹的不成樣子,一邊臉高一邊臉低不說,那腫起的臉還發著黑紅之色,恍似裡面充滿了血,就要擠破皮肉狂湧出來一般。給他醫治的自然是軍中最好的醫生,但是,對他這張臉也沒有太大的辦法,看了好半晌,才搖頭感嘆道:「好厲害的毒。還好將軍只是碰觸到了皮肉,若是這傷口再深些許,便絕然無治了。」
楊凡平日里很是隨和,因而下面的人在他面前說話也並不拘謹,但是此刻他心情煩躁的厲害,那裡還管得了那麼多,聽著軍醫盡說這些廢話,不禁怒罵道:「能不能治,能治就快些他娘的動手,不能治就滾出去。」
軍醫陡然被罵,有些發愣,錯愕一陣後,這才急忙請罪,唯唯諾諾地道:「這毒氣滯留在傷口之中一絲無法祛除,只能先劃開些許皮肉放些毒血出來,然後敷上藥。待再次腫起,再劃開些許皮肉,放出毒性,再敷上藥……諸如幾次之後……」
「動手——」楊凡因為臉的變形,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了。面露怒容之時,整張臉都抽搐了起來,落在眾人的眼中,不單少了平日的威嚴,還有幾分憨態可掬。十分的可笑。不過帳中之人都不敢笑出聲來。強忍著笑意低下了頭。但軍醫卻感覺到了他的怒容,深怕再說錯什麼話惹怒了他,便不再多話,趕緊動起手來。
半個時辰過後,楊凡的臉上的已經敷好了葯,傷口處涼絲絲的,感覺好了許多,而且腫脹的也沒有先前厲害了。他這才行出帳外,將眾將集結起來,冷聲問道:「西邊是誰負責的?」
一個將領踏前一步,面帶畏懼之色,道:「是末將。」
楊凡冷哼一聲,喝道:「來人啊。壓下去,杖責三十。聽候處置。」
那將領連聲討饒,楊凡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不置理會,轉頭又道:「王良,從現在開始西門那邊便交給你了。」
「是!」一個年輕的將領行上前來,面色平靜地行了軍禮。
楊凡略感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從西邊逃出去了多少人?現在行至那裡?」
「逃去三百多人。因為他們大多都是徒步而行,故而應該不會走出多遠。」
楊凡想了想,臉色驟然一變,急忙道:「備馬,快追!」
一聲令下之後,急忙有人牽來了馬匹。點了三千騎兵之後,楊凡便下令繼續攻城,然後自己快速地朝著眾女離去的路線追了過去。
此刻眾女並沒有逃出多遠的距離,當初突圍之時,為了行動靈活,四司的殺手們都沒有騎乘戰馬,當時因為沒有戰馬這個顯眼的特徵,給他們突圍製造了機會,但是現在卻是弊大於利了。這種平原地帶,他們的兩條腿那裡跑得過四條腿。沒過多久,便隱隱聽到馬蹄聲響,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身後有追兵追來了。
殷雨倩得問消息後,咬了咬銀牙,急命眾人朝一旁的一片小林中行去,然而,還沒來到小林之前,追兵卻已經近在寸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