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府後院,殷雨倩等眾女正圍著錢多多與阮氏姐妹看著。一開始到來之時,眾女還沒發現,此事湊在一起,慢慢細看,卻發現這三人有許多相像之處。
尤其是阮憐心,她與錢多多居然不單在樣貌上有幾分相似,就連性格與神情也頗為相像。阮憐心在眾女之中,一直都是溫柔可人,與誰相處都異常融洽。因而,眾女愛屋及烏的心態,對這位新來的丫頭,卻是甚為喜愛。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段君竹與郭霜怡卻與其他眾女不同。段君竹這個小醋罈子看到一個來搶老公的自然不會有好臉色,而郭霜怡卻因為段君竹不喜歡錢多多,反倒是對錢多多好的沒話說。
剛剛才認識三天的人,在她這裡,都似乎相處了十幾年那般的親切。
每次看到段君竹挑釁的眼神,郭霜怡都覺得自己似乎做出了一件莫大成就的事,甚至於,都不屑與段君竹爭吵了。
今日,她又帶著錢多多在後院之中遊玩,其實,她是想找段君竹再氣氣她,可惜,尋了許久都沒見著人。正值納悶之際,段君竹卻與岳少安趕了過來。
看著岳少安,郭霜怡微微一愣,隨即瞅向了正在對著她揚眉毛的段君竹,小臉沉了下來,幾步上前,先發制人,道:「岳少安,多多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每日也不見她?你什麼意思?」
「呃……」岳少安錯愕地看著郭霜怡,本來自己是來問錢多多怎麼來的,結果,被這小丫頭先擺了一道,這還有王法么?
「說話啊?你啞巴啦?」郭霜怡見岳少安不說話,禁不住催促道。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氣,道:「霜兒,你和君竹先下去吧,我要和錢姑娘談談。」
「錢姑娘?」郭霜怡怒道:「多多都來給你做妻子了,你居然叫她錢姑娘?」
「這裡的事,有些你是不明白的。」岳少安搖著頭,擺了擺手,說道。
「什麼我不明白啊。」郭霜怡雖然沒有什麼心機,卻並不笨,一聽岳少安這話,便感覺出了不對,那裡肯輕易離去,說著話,她小臉緊繃了起來,怔怔地望著岳少安,不再多發一言。
岳少安有些無奈地望著郭霜怡,不知該怎麼與她解釋。突然,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錢多多卻走上前來,拉起了郭霜怡的小手,道:「霜兒姐姐,謝謝你,不過,此事你幫不了我的,讓我們兩人單獨談談吧。」
「可是……」郭霜怡起了頭,卻看到錢多多已經雙眸含淚,便隨即住了口,有些不忍,道:「那好吧,不過,他若是欺負你,你可要告訴霜兒姐姐,姐姐一定替你出頭的。」
「嗯……謝謝霜兒姐姐……」錢多多點了點頭。
郭霜怡看了看她,轉身狠狠地瞅了段君竹一眼,邁步而去。段君竹有幾分得意,沖著她的背影皺了皺鼻子,回過頭來,剛要說話。岳少安卻道:「丫頭,你也一起去。」
「我?」
「對!」岳少安臉色沉了下來:「我有事要處理,去吧!」
看著岳少安很是認真,段君竹不敢多說什麼,怕惹惱了他,只好點了點頭,朝外面而去。
段君竹剛剛走出後院門口,前方石桌前坐著的郭霜怡便冷冷地道:「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段君竹愣了一下,隨即展顏一笑,道:「那是,當然得意了。」
「哼——」郭霜怡冷哼了一聲,道:「你簡直沒人性。」
「你說什麼?」段君竹猛地抬起了頭,面帶吃驚之色,隨即有轉成了憤怒。她與郭霜怡兩人相互看不對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過,兩人的爭吵一般也只是小事,有時候雖然也對罵,不過,從來沒有升級到這般真對人格辱罵的局面,因而,段君竹直到現在都有些不可置信。
「我說什麼你沒聽懂么?」郭霜怡冷冷地道:「我說你沒人性,簡單點來說,就是形同禽獸,這次聽懂了吧?」
段君竹眼圈一紅,貝齒緊咬,伸手一指郭霜怡,道:「郭霜怡,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怎麼沒人性了。若是你今日不說明白,我斷然不與你干休。」
「你不與我干休?」郭霜怡不依不饒,道:「我還不與你干休呢。那日師傅與雨倩姐姐說的很是明白,多多的到來,岳少安應該是不知道的。但是,她已經來了,我們就不能把她攆出去,不然,多多便毀了。你今日帶著他來,看他的樣子,很明顯是被你煽風點火,說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話,才讓他這般的……」
「什麼叫不三不四的話?」段君竹氣得身子有些顫抖,道:「我句句實言,那裡有半句假話了?」
「是,你是句句實言。可是你想過沒有,岳少安若是真的將多多趕走了,那她怎麼辦?」郭霜怡雙目盯著段君竹,似乎要吃掉她一般。
「能怎麼辦?從那裡來,回那裡去啊。」段君竹回了一句。
「你說的輕巧,若是換了你也許可以。可是多多,她可是一個要廉恥的姑娘,若真的被趕走,名節何在,她還能活么?」郭霜怡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都有些憋紅,明顯心情異常的激動。
「為何不能……」段君竹的話只說了半句,突然小臉一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郭霜怡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段君竹低下了頭,沉思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臉色的自信之色卻已經沒有了,她喃喃地問道:「若是真的這樣,那她……」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郭霜怡坐下了身子,將臉撇了過去。
段君竹一個人站著,想了想,突然,道:「不行,我得去找相公,和他說明白……」說著,她邁步便朝著裡面而去。
「等等……」郭霜怡急忙站了起來,跑過去一把揪住了她:「現在你過去可能會適得其反,我們還是在這裡等結果吧。先看看再說……」
段君竹有些茫然地回過頭,面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