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安盯著金詩厚,滿面疑惑,看他這幅模樣,恍似有著莫大的心痛之事,但是不能宣之於口,著實讓人費解。
岳少安正待詢問。柳伯南卻一伸手,將胳膊搭在了他的肩頭道:「猴子只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而難過,我們倆人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死者已矣,便不用你再煩惱了……」
岳少安望著柳伯南的目光之中,明顯寫著「老子不信」四字,不過,岳少安也知道,現在此地不是就留之所。便不再追問他了。只要人救出來,以後有的時候機會發問,到也不急在一時。
此刻,卓岩已經趕上前來,帶著人將金詩厚解開扶著向台下而去。
楚斷魂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岳少安的身邊,雙目上下打量著柳伯南,這位在江湖中和朝中都頗有名望的柳將軍,他一直都有心結交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今日所見,柳伯南面對迎頭而下的刀刃而雙眼不眨,這份膽氣果然令人欽佩,因而,楚斷魂已經升起了結交之心。
這才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其實,他在方才已經站在了這裡,只是,剛剛柳伯南與岳少安兩人情緒激動,不好打擾,他這才沒有動彈,此時見著兩人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便微笑著走上前來。
「帝師、柳將軍,在下楚斷魂,今日能同時一睹二位的風采,當中三生有幸。」
「閻王帖的大名,柳伯南也是久有耳聞,今日之助,柳伯南萬分感謝。」柳伯南露出了一個笑容,沖著楚斷魂抱了抱拳。
「柳將軍客氣了,微末之助,何足掛齒,只要柳將軍安然無恙,楚某能落下你這個人情,卻是賺了的,呵呵……」
兩人說話間,岳少安仔細地看了看楚斷魂,方才激戰之中,他並沒有閑暇仔細打量,現在一觀,只劍楚斷魂一身黑衣,身材瘦弱,眉眼間並沒有那種殺手的狠戾之氣,卻是透出幾分善意。
他不禁微微一笑:「卓岩何事網路到如此人才,我還不知道呢。先前見著閣下出手,當真是神乎其技啊……」
「帝師見笑。」楚斷魂抱拳,道:「楚某這點微末伎倆那裡比的上帝師的神來一指,今日當真是讓楚某大開眼見啊。」
岳少安平日里很少這般文縐縐地說話,今日在楚斷魂面前,卻也是破例了。正值此時卻恰好有了一個借口讓他脫離這種狀態。
只見,前方的章初三得了一把趁手寶劍後,哈哈大笑了沒完,這還不算,一把劍卻是亂劈亂舞,搞的跪在他身邊的官兵與監察司人員提心弔膽的,身怕這位禿頭將軍一個留神,便將自己也給削成了禿頭。
「章初三,你個渾球,瘋吼什麼?給老子快些上馬走人。」岳少安扯開了嗓子怒罵一句。
章初三扭頭一望,見著岳少安怒視而來的眼神,急忙收回了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禿頭,嘿嘿乾笑了兩聲,猛地跳上了馬背,灰溜溜地朝場外而出去。
這一幕,若是落在岳少安的大軍之中,卻也是司空見慣的,沒人會覺得有什麼意外。
不過,在這裡,照成的結果卻是不同,眾人望向岳少安的眼神又是不同了。就在先前,他們可是親眼見著了章初三的神威,單手揮起的斧頭便能一起拍飛幾人,這是什麼樣的力氣,原以為,這種人,應該是沒人能治的住吧。
即便是在帝師的軍中,也應該是被好生對待著,渾然沒有想過,會被罵的和狗似地,灰溜溜地跑掉。看來帝師當真是厲害的角色啊……
楚斷魂也是禁不住點了點頭,岳少安之名,他是聽過不少,但是,對於岳少安這個人,他卻是了解的不多,如今看來,岳少安對於馭人之術,卻也是有著一套,這般莽漢居然能馴服到如此地步,軍中的戰力,自然不用多想,肯定是不會差的。
岳少安訓出過章初三後,讓洪猛將自己的馬牽了過來,有分別給柳伯南和楚斷魂準備了馬匹。安頓好了柳伯南後,岳少安轉過頭來,對著楚斷魂言道:「怎麼樣?楚大俠可願意通行?」
楚斷魂微微一笑:「帝師言重了,楚某可不是什麼大俠,既然帝師熱情相邀,楚某也正有此意,那便叨擾帝師了。」
「請——」岳少安也不多話,一伸手,示意楚斷魂上馬,隨即,自己也躍上了馬背,朝著城外一路狂奔而去。
卓岩自然不會等到岳少安吩咐,早已經派人去接了眾女朝城門前率先行去。岳少安出城所需要經過的要道,他也派人嚴密查探著,只要稍有移動,便會收到消息。
岳少安在離開刑場之時,又回頭望了一眼,那行刑台上李剛的屍體,李剛也夠衰的,自己是監斬官,結果自己卻死在了行刑台上,當真是一個極具諷刺的笑話。
紅馬慢慢悠悠地朝著刑場之外行去,一路之上,走的很是緩慢,就如同是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一般。但是,岳少安越是這樣,對官兵們的壓制,便越有成效,他們一直跪著,直到岳少安離去,也不敢站起身來。
不過,岳少安這般做,卻也是頂著極大的壓力,雖然,他們極力地控制著密探們,不讓他們向皇宮之中傳遞消息。
但是,這裡是杭州城,完完全全是皇帝的地盤,消息的封鎖,絕對不能控制太久,相信現在已經有人在向皇帝報告消息了。
因而,岳少安一離開那些官兵們的視線之後,便突然加快了馬速,疾速地朝著西城門前沖了過去。
因為,在他們入城之時,西城門的守將已經暴露,現在有耽擱了如此之久,恐怕皇帝已經開始對西城門有所行動了。
一行人快速前沖之中,岳少安的臉色不斷地變幻著,這其中的兇險,他是深知利害。皇帝的絕情,在柳伯南身上已經著顯了出來,岳少安也不指望他會念及舊情,放過自己。
現在,只有憑藉自己的實力才能逃離著了,時間,便是生命,晚一刻,也許就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