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岩見著廖華如此模樣,輕聲問道:「怎麼樣?」
「大人!」廖華伸手一指玉佩,盯著玉佩中間的一條紅線,道:「您看,這中間有一條紅線。」
「什麼意思?」
「這是西南一個門派世家的標誌,他們一向很少有門人路面,因而,在外界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們,但是,他們的追蹤術,卻是首屈一指的。據說,只要是被他們盯上的人,沒有找不到的。」廖華面帶憂色地說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上面一陣急促的跺腳聲,廖華面色一變:「有情況。大人我出去看一下。」說罷,也不等卓岩說話,便徑直走了上去。
「六子,你出去,從後面離開……」在廖華邁步的同時,卓岩對這六子言道。
「大人,我去那裡?」
「去那裡都可以,只是兩個時辰之內,不要靠近這邊。」
「是!」六子答應一聲,身影一動,居然搶到了廖華之前,跑了出去。
廖華吃驚地望了六子一眼,不禁有些驚訝六子的速度,隨即,腦子一轉,便明白了卓岩的用意,微微點了點頭,朝外而去。
他剛剛從密室中出來,便聽到夥計高聲喊叫著:「官爺,官爺,您別為難小的,您看,您這是……」
「少廢話,叫你們掌柜的出來。」
聽著吵雜之聲,廖華打了個哈哈,笑著走了出來,拱手抱拳,道:「各位官爺,夥計們不懂事,不知那裡得罪了各位?」
「你便是掌柜的?」
「小民是這裡的老闆,不知官爺……」
「我們懷疑這裡有朝廷欽犯,老闆行個方便吧,讓我搜查一番……」
「不不不不……」廖華揮舞著雙手阻攔著官兵,道:「官爺冤枉啊,我們這小店怎麼會有朝廷欽犯呢?」
「滾開——」一個官兵猛然雙目一厲,怒聲喝道。說話間便要動手。
「慢著——」突然,在他後面一人出聲阻攔,那人看似好像是一個當官的,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廖華的手,雙目盯著廖華手中的玉佩道:「那裡來的?」
他開口便問是那裡來的,而不是拿人,這讓廖華心中猛然一松,在這之前,他便是想用這塊玉佩來吸引人的目光,因而,在故意放在了手上。
但是,如此做,也是兵行險招,若是被認定是他殺人奪了玉佩的話,一切便前功盡棄了。好在,廖華多年扮演各種角色來從事秘密行動,讓他的演技早已經是爐火純青,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廖華心中放鬆,臉上卻是不敢放鬆,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道:「官爺,這、這個,是一位客人的,他方才拿了這個東西來當,小民見著是一塊好玉,正在查看……」
那人顯然是懶得再聽這個當鋪老闆廢話,一把提住了他的衣領,道:「快說,人在那裡?」
廖華非常敬業地扮演著他的角色,嚇的臉色都白了,雙腿抖動的頻率異常逼真,就差一點褲襠里便尿濕了。
「官、官爺……出、出……了、什麼、事了……」
「我問你,人呢?」那人雙目猛然圓睜了起來,彷似要吃人一般。
「里、裡面……」廖華伸手一指後院。
「噗通!」隨著響聲,廖華被大力的甩了出去,手中的玉佩也被人搶奪了去。廖華慘叫著,大喊道:「官爺,那玉佩您不能拿走啊,不能啊……」
那人隨手扔出了一錠銀子到廖華的身旁,頭也沒回,帶人徑直衝到了後院,他雙目一掃,只見一行很不明顯的足跡消失在了牆外,當即,大喊一聲:「追——」
話音落下,官兵們搭著人梯便朝牆外爬去,徑直朝著那人個沒有見過面的人追了去。
眾多官兵,翻牆的,從門口跑的,亂作了一團,唯有那帶隊的將軍卻一動不動,雙目緊盯著躺在地上嚎哭的廖華,他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只是還沒有下決斷。
廖華斜著眼瞅了這人一眼,心下微驚,該不會是露出了什麼馬腳吧?廖華想著,突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這人若是真的察覺到了,那應該強制搜查才對,但是,現在既然不動手,這其中肯定有蹊蹺。該不會是……
廖華想著,借著擦眼淚的空檔,雙手提起了衣衫,在衣衫的內里,一個不起眼的小圖案,卻落在了那將軍的眼中。
他雙目一亮,隨即便別過了頭,看著跟在自己身旁的官兵,高聲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追?」
官兵們一陣腹誹,不是您老一直待在這裡么?我那裡干追,不過,滿肚的牢騷,也只敢在肚子里發一發,卻是不敢說出來了。
被呵斥了,也只能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那將軍臨走之時,回過頭來,輕聲說了一句:「你這店該關門了……」
這看似帶些威脅之意的話,落在了廖華的耳中,卻讓他猛然一怔,這句話,很明顯是在提醒他,看來,對方得確是監察司的人。
待到官兵離開之後,他猛地跳了幾起來,幾步跑進了密室之中,壓低了聲音,道:「大人,夫人們。此地不宜久留……」
卓岩先前已經聽到了上面對話,自然是了解情況的,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好,你留幾個人在這裡接應六子,我們半個時辰後動身……」
「是!」廖華急忙離去,前去安排人手去了。
卓岩對眾女恭敬地行了一禮。在他心中還是比較恪守傳統,方才是沒有辦法才和眾女待在一起的。
現在可以離開了,便覺得再待在這裡,就有些對師母們不尊重了,因而,他行過禮後,便急急地退了出去。
卓岩離去後,密室之中只剩下了眾女,其中殷雨倩與蕭樂兒兩人滿面憂色,洪玉若面帶微笑地在一旁與郭霜怡說著話。
柳如煙卻是雙目紅腫,有些失神,似乎,還未從喪父之痛中解脫出來。
而韓莫兒,卻是額頭見汗,雙眉緊鎖著。
小郡主段君竹見狀,關切地上前問道:「嫂子,您怎麼了?」
韓莫兒抬起眼皮,搖了搖頭,道:「沒事……」
柳如煙聞聲,轉過頭來,這才看到韓莫兒一張臉卻已經白的如紙一般,情急之下,她急忙對著蕭樂兒,道:「樂兒姐姐,您快看看,嫂嫂她……」
蕭樂兒上前捏起了韓莫兒的手腕,診脈過後,臉色便的有些難看,轉頭對著眾女道:「她的身子不好,方才疾行又動了胎氣,現在不能移動……」
「這可怎麼辦啊,卓岩不是說半個時辰後便要離開么?」段君竹小臉一緊,下意識地說道。
殷雨倩起身,道:「我去與卓岩說吧。」說著,她便要離去。
「等等。」蕭樂兒叫住了她,道:「這樣吧,你們先跟著卓岩離開,我一人留在這裡陪著莫兒便好,反正,你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怎麼行?」郭霜怡第一個叫了起來:「要走一起走,要麼便一起留下,怎能把師傅和莫兒姐姐兩人單獨留下來呢。」
「都別爭了。」洪玉若收起了笑容,輕聲言道:「由我和姐姐留下來,你們幾個跟著卓岩先離開。」
「我也留下!」柳如煙一臉倔強之色,道:「此次,大家都是為了我們家的事,已經連累你們頗多,如煙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樂兒姐姐,您將藥方留給我,由我來照看嫂嫂便好,你們都跟著卓岩先走吧。」
「都別爭了——」殷雨倩突然道:「現在還是先醫治莫兒姐姐,其他的待會兒再說,樂兒姐姐,你需要什麼藥材寫下來,我去找卓岩置辦。」
蕭樂兒想了想,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方子,道:「便依照上次的藥方置辦便好。」
殷雨倩拿著藥方行了出去。眾女安靜了下來。
出來後,殷雨倩將事情與卓岩說清楚後,卓岩臉色一沉,眉頭皺了起來,不過,他並未多言,只是答應一聲,便安排人手去置辦藥材去了。
蕭樂兒需要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藥材,因而很好置辦,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切便已齊備,將藥材交給殷雨倩後,卓岩恭聲言道:「既然如此,那麼師母們便安心待在這裡,我會想辦法處理此事,今夜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
聽罷卓岩的話,殷雨倩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到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只是道了一聲:「幸苦……」隨後,便什麼話也沒說,徑直返回了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