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鳳身子猛地一怔,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阮憐心看了姐姐一眼,見她雙拳緊握著,顯得有些緊張,便咬了咬唇,率先行了過去,怯生生的道:「公、公子……」
「還有你們兩個,快些過來!」岳少安指著龍小鳳和阮憐夢道。
兩女無奈,慢慢走了過去。岳少安看著三人的衣著,三套衣服的大小基本相同,一看便是情急之下尋來的,龍小鳳穿在身上顯得異常的緊,整個人恍如要憋破衣衫蹦出來一般。
而阮氏姐妹穿在身上卻是寬鬆的厲害,岳少安怒氣沖沖的盯著三人道:「誰讓你們來的?不是讓你們待在營地中么?」
「我、我們自己要來的……」阮憐夢悄悄的抬眼看了看他,而阮憐心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彷如只要說句語氣稍重的話,便要掉下淚來一般。龍小鳳卻乾脆將頭低了下去,一言不發。
看著三女,岳少安倍感頭疼,罵又罵不得,打又不能打,現在讓他們回去吧,距離營地又遠了,時值流寇作亂,自己又不放心,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了,去車上坐去吧!等去了戰場安下營來,就都給我待在營中不許亂跑,誰再給我添亂,一定不輕饒。」
「啊!」龍小鳳抬起頭來,沒想到岳先生這麼輕易就饒過他們了,頓時面色一喜道:「岳先生不生氣了?」
岳少安一瞪眼:「誰說我不生氣了?我都快讓你們氣死了,現在只有拉輜重的車,將就的坐吧,也好讓你們知道,行軍打仗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哦!」龍小鳳低下頭急忙朝跑到後面,尋了一輛載物不多的車坐了上去。
阮憐心抿了抿嘴道:「謝謝公子。」而阮憐夢卻是對著岳少安吐了吐舌頭,兩姐妹才來到後面也尋了一輛車坐了上去。
岳少安帶著眾人正朝著谷口趕去,劉通和馬旻卻已經到了。
馬旻坐下一匹沒有一絲雜毛的白馬,生的異常高大,他身材魁梧,面色白凈,手握一桿銀槍,卻也是威風凜凜,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員虎將。
在他身邊的劉通,也使得槍,但是形象上比起馬旻來卻要差的多了,他生的面黃肌瘦,臉色發黃,看著一副病態,和馬旻往一起一靠,怎麼看,怎麼像個跟班的。
兩人來到谷前與張橫匯合後,便催馬前來見張橫,想詢問一下戰況。
張橫本是個都頭,剛被岳少安提上來,鑒於以前見到兩人都是行禮的,便習慣性的給二人行了一禮才並排行到谷口前,說起戰事來。
三人的舉動全都落入了谷頂上方哨崗的眼中,急忙跑去和李封報告了情況。李封聽罷,不敢耽誤,急急的來到王滿身旁道:「少主,岳少安來了。」
「哦!」王滿正手捏著茶杯飲茶,雙眼微閉,似乎在感受著香茶的氣息,一聽這話,雙眼便是一兩,猛睜了起來,放下了手中茶杯道:「在那裡?」
李封道:「便在谷口前,先前那個與我們對戰的宋將正陪他說著話,似乎是在敘說谷中地形。」
「好!」王滿一副桌子,站起身來道:「我們便去看看。」
「嗯!」李封點了點頭,先前引路道:「少主這邊走!」
王滿跟在他的身後,來到谷口的上方像下望去,看著下面的三人,問道:「哪個是岳少安?」
李封一指馬旻道:「那人便是。」
王滿疑惑道:「確定是他?」
李封肯定地點頭道:「不會錯的,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岳少安喜乘白馬,擅使長槍,且生的面色白凈,縱觀宋軍之中,便只有他最附和這些信息了,而且,剛才哨兵來報,說是先前的那個宋將見著他行禮,以那個宋將所帶的兵馬來看,至少是個指揮使,能上他行禮的,在開州也只有岳少安這個守將了。」
「嗯!」王滿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雙眼緊盯著馬旻,冷笑著:「岳少安,我到要看看你怎麼如我這山谷。」說罷,他擺手道:「去,將那擒來的宋將送還給他們。」
李封心中一急,道:「少主,那宋將到過山谷的盡頭,這樣放他回去,豈不是給岳少安等於把谷中的情形都告訴了岳少安了么?」
「無妨!」王滿擺手道:「若是岳少安真有些本事的話,得到這些信息也是遲早的事,若是他沒有能耐,那縱使告訴他,他亦是攻不進來的。」說著,他又冷笑一聲,面露陰狠之色道:「而且,我就是讓他攻我們山谷,這樣,外面的暗棋才好用啊。」
「是!」李封點頭道:「老奴明白了,這便去安排。」
王滿擺手道:「嗯!去吧!」
李封離開後,安排人將張岱綁在了馬上,讓人將馬牽至谷口,一個流寇在馬屁股上狠狠的砍了一刀,大笑道:「官兵們,快來收人啦,這位兄弟在這裡好一番的享受,都樂不思蜀了,哈哈……」
戰馬吃痛,撒開了腿就朝著官兵沖了過來,張橫怕傷了馬上的張岱,急忙讓人閃開,自己疾步沖了上去,一拽馬的韁繩,想要將馬停下,但卻沒拉住,自己反而被那戰馬拖行了出去。
馬旻和劉通見狀,連忙上前,三人合力將馬制住後,解開繩索,將張岱放了下來,三人一看張岱的模樣,心頭具是一驚,馬旻俯下身去,扶著張岱,搖晃著他的身體,道:「張兄,你怎麼樣了?」
張岱微微睜開眼睛,剛一張口,便是一股鮮血。看這滿口是血的張岱,嘴裡除了血,便空空蕩蕩的,舌頭已然沒有了,馬旻怒道:「這幫賊子,老子絕對饒不了他們。」說罷,將張岱交與劉通,翻身上馬,銀槍一揮道:「兄弟們,都給殺,活剮了這幫混蛋。」
眼看馬旻便要衝出去,張橫慌忙起身大喝道:「都給我停下。」喊著,攔住了馬旻道:「不能進去,張岱指揮使和我就是前車之鑒吶,守將大人千叮萬囑,還是等他來了再說吧。現在還是先給張岱指揮使治傷要緊啊。」
馬旻雙眼圓睜,機會都快瞪出眼眶了,他緊盯著前方,臉色鐵青著,手中的槍桿緊了又緊,最後,咬了咬牙還是忍了下來,跳下馬來,對兵士怒吼道:「都他娘的愣著幹什麼,軍醫呢,軍醫死到那裡去了?」
其實軍醫在第一時間就往來跑了,但是從後面過來,總的需要一些時間,就在馬旻氣急敗壞的呼喊聲中,軍醫跑了過來,卻被馬旻一腳踢翻在地,怒道:「今天若是張岱兄弟有了三長兩短,我就宰了你,快些醫治。」
「是是是……」軍醫慌忙答應著,額頭陣陣冷汗都顧不上擦就為張岱檢查起了傷勢。
馬旻尤自不憋不住心中的怒火,罵罵咧咧,不斷吼叫著,若不是張橫在一旁勸阻著,他便又要朝谷中衝去。
「哈哈……」王滿在谷頂看著這一切,放聲大笑了起來。
「少主何故發笑?」李封愣愣的看著王滿,一直都沒見王滿如此大笑過,不由得疑惑道。
王滿收住了笑聲道:「我笑那岳少安徒有其表,卻原來也是個莽夫,看來,先前他能料到我的誘敵之策,應當並不是他本人了。」
「哦!」李封奇道:「那依少主看,那人是誰?」
王滿道:「據我觀察,下面三人中,就那個先前和我們打過一場的,使銅棍那人還算有些頭腦,其他的都是莽夫,十有八九便是此人所料出來的,不過,先前他居然能中了我們的計,雖然覺擦的及時退了出去,不過由此可見,此人也是一般,只是比那些莽夫略微強了一些。這場仗,不難打了!」
「少主英明!」李封賠笑道。
王滿眉頭微蹙,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李封自知失言,急忙轉身離開了。
王滿看了一眼下面氣急敗壞的馬旻,搖了搖頭,輕嘆道:「本以為有個對手,卻沒想到又是莽夫。」說罷,便再也沒了興緻,轉身朝裡面行去。
岳少安一路奔行中,三女倒是乖巧了很多,再沒給添什麼麻煩,但軍中所用的輜重都是他這裡帶著,所以,還是慢了些,待他來到之時,馬旻罵累了,正做在一旁發悶火,若不是張橫攔著,軍醫都讓他給處死了。
岳少安吩咐人去安營後,便派人將張橫、馬旻和劉通三人叫了過來,問清楚現在的狀況後,他眉頭緊皺,讓三人先安撫好軍士,今日暫且不戰。
自己便來到張岱這邊,張岱正昏睡著,看著張岱的慘痛模樣,岳少安心裡也不是滋味,過了半晌,張岱醒了過來,看到岳少安在身旁坐著,急忙掙扎著想要起身。
岳少安按住他的肩膀道:「張指揮使,幸苦你了。你且休息,如此重傷,便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了,唉,這也怪我啊……」
張岱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但舌頭已經被割取,那能說的出來,想起自己以後便成了廢人,不禁心中一悲兩漢熱淚打眼眶涌了出來。
「好好休息吧!」岳少安抓著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道:「別多想了,快些養好傷,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說罷,岳少安站起身來,道:「營中瑣事繁雜,我先去處理,這山谷易守難攻,還的費一番時日,好想對策。我晚點,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