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便到了第三日的凌晨,時至三更,岳少安吩咐開鍋造飯,吃飽了便出發去竹蘭坡。
待一切安排好後,正要行軍之時,忽然,陳光派人前來犒軍,拉來許多的酒,讓每個前去滅賊的兵士,全都喝上一碗。
岳少安本不贊成仗前飲酒,但是守將送來的酒,他也不好命令眾人不喝,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便命令至十將往上的官員不得飲酒,戰時需要他們指揮,所以,不能讓酒精影響到了他們的思維,如此,押官們和兵士都飲過了酒,雖然,有些十將和軍頭也想飲上一碗,但都頭大人有命,再加之都頭也是不飲的,便沒了什麼怨氣。之後,接到指揮使莫漢昌的傳令,岳少安這編製不全的四隊人馬便朝著竹蘭坡行去。
莫漢昌看著岳少安的人馬先行而過,面色淡漠,也沒有和岳少安打招呼。
待岳少安的人離去後,莫漢昌身後一人,上前道:「指揮使大人,讓岳都頭獨自行軍前去,這樣好么?」
韓都頭催馬上前道:「有什麼不好的,整個營區,他帶了一半的人馬,讓他打頭陣,也好。讓陳光的狗死,總比我們的人死好吧!」
那人道:「可是,他也畢竟是咱們一營的兄弟啊……」
「呸——」韓都頭狠狠的唾了一口道:「誰和他是兄弟。」
「好了!」莫漢昌擺了擺手道:「讓他先打頭陣也好,你們不要爭執了。」
岳少安整軍出發,行的很快,二十里路,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到了竹蘭坡之後,天邊已然泛白,岳少安借著光亮的天色,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見竹蘭坡其實是一座小山,在半山腰,一處十幾人高的山崖上一條瀑布直流而下,周圍全都是竹林,在山腳下,一條蜿蜒的道路由此通過。
岳少安叫過張橫,指著那路道:「消息上說那賊守王順打此經過,定然便是行的這條路了,叫兄弟們兩旁埋伏好,聽我號令,我們一起衝殺。」
「得令!」張橫一抱拳,轉身傳令去了。
兵士埋伏好了,靜靜的等著,為了安全起見,戰馬的嘴都給捆住了,但是一直等到天明,太陽升起之時,也沒見王順的人來。
岳少安正疑惑著,忽然,派出去的斥候拍馬疾行而回,遠遠的便大喊道:「都頭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岳少安急忙迎了上去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斥候跳下馬,單膝跪地道:「啟稟都頭大人,也不知道是誰通風報信,那王順整合了人馬,正往我們這邊殺來,看那陣勢,好像是有備而來,絕對不是打此經過啊。」
「什麼?他們有多少人?」岳少安猛地一驚,急忙問道。
斥候回道:「屬下不敢距離太近,觀不太真切,大約有五六百人,而且他們據此已經不足五里,轉眼即到啊。」
岳少安雙眼圓睜,狠狠的咬了咬牙回身道:「我們的人呢,莫漢昌和其他營的人來了沒有?」
張橫上前道:「稟都頭,剛才傳回消息,說指揮使莫大人正在緩慢的行軍,依目前的速度,恐怕來此得兩三個時辰,其他營的人俱都沒有動靜。」
岳少安銀牙一咬,道:「中了陳光的奸計,這那是讓我們來滅賊,分明是賊來滅我們。」
張橫也是一驚道:「此話怎講?」
「我一直不明白陳光為什麼要突然提升我的官職,還給我加派兩隊的人馬,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岳少安狠聲道:「他這樣做,便是讓我們和莫漢昌決裂,現在王順殺來,而且,觀這情形,定然是有人給他報了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報信之人定然便是陳光無疑。現在莫漢昌也是遲遲不到,我們要危險了……」
「啊——」張橫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他為什麼這樣做?這樣對陳光有什麼好處?」
「他是想要我的命,但是自己卻沒有膽子動手。」岳少安狠聲道:「如若我被流寇殺死,那麼他便沒有了責任。」
張橫急道:「那現在怎麼辦啊?」
岳少安扭頭道:「通知兄弟們,我們撤回去。」
張橫看著遠處的塵土,嘆了口氣道:「困怕來不急了。」
岳少安緊握著雙拳,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上山。」
張橫急忙跑去傳令,但就在這時,兵士們卻一起大叫了起來,一個個吼著肚子疼,竟然集體鬧著要上廁所。
張橫急忙跑了回來,看著岳少安道:「兵士們似乎吃壞了肚子,這可如何是好啊,怎麼偏在這個時候,他們出這當子事。」
「陳光比我想像的還要歹毒啊……」岳少安說著,額頭的汗便下來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定是陳光在酒中下了瀉藥,你去查一下十將以上的人有沒有事。」
張橫應聲而去,很快便跑了回來道:「岳兄弟,全都被你料中了。」
「嗯!」岳少安點了點頭道:「他便是算好了藥性發作的時間,然後給賊寇通風報信的,給我傳令下去,然兄弟們,快些退到山上,便是給我拉到褲子里,也得退上去再拉。」
「是!」張橫急忙跑去指揮兵士上山,而急奔而來的賊寇王順,也已經到了眼前。
這邊的大戰一觸即發,可在開州城裡陳光的府中,陳光正和藍先生喝著小酒,兩人正飲的痛快,一個下人悄悄的跑了進來,在陳光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光聽罷,半眯著的眼睛猛然睜開,哈哈笑道:「藍先生,妙計啊,妙計,岳少安看來這次是死定了。」
「將軍何處此言?」藍先生淺飲了一口,放下酒杯道:「我的計謀,應當只能困住岳少安,而不至讓他送命吧。」
「哈哈……」陳光笑道:「藍先生有所不知啊,我今日在行軍前,已經讓人給岳少安送去了催命符。」
「啊?」藍先生吃驚道:「什麼催命符?」
陳光嘴角上翹,一臉肥肉向上擠出了一個弧度,一雙小眼眯了起來,笑著道:「我讓人給莫漢昌的營中送了加好瀉藥的酒,估計這會兒那岳少安已經是拉的全身酸軟,四肢無力,只等著被砍了吧!哈哈……」
「此言當真?」藍先生猛然坐了起來道。
「這還有假?」陳光得意道:「怎麼樣,藍先生,你的計謀加上我的手段,那當真是天衣無縫啊。」
「將軍,糊塗啊!」藍先生急道:「那岳少安既然能讓五王爺親自舉薦,絕非常人啊,如此一來,他一旦死在此處,上面萬一派人來查,即便是岳少安之死查不出來是我們的所至,那麼,前幾年逼而不戰,讓賊勢作大這項罪名卻是逃不過了。」
「藍先生多慮了!」陳光臉色不快道:「所謂無毒不丈夫,藍先生如此婦人之仁,怎能成就大事。一個小小的岳少安,依我的話,當日在府中便將他殺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將軍吶——」藍先生搖著頭道:「只不過是因為兩個女子,如此一來,可要死幾百條人命啊,這個孽,我們算是造的太大了……」
「哼——」陳光面色一變,冷哼了一聲道:「藍先生飲的有些多了,請回吧!」說罷,他一甩衣袖,對一旁的家丁道:「去,送藍先生休息。」
藍先生站起了身來,滿臉苦澀的搖著頭道:「將軍,忠言逆耳吶……」
「藍先生休要再言——」陳光怒視著家丁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送藍先生?」
「是是是……」家丁慌忙點頭,走到藍先生身旁道:「藍先生請吧!不要為難小的。」
藍先生看了看陳光,長嘆了一口氣,跟著那家丁朝外行了出去。
陳光看著藍先生的背影,冷哼了一聲道:「書生之見。」說罷,他將桌上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高聲喊道:「來人吶。」
家丁應聲道:「大人,何事?」
陳光放了下酒杯道:「去把陳亮叫來。」
家丁急急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了一個長相與陳光有些相似的人行了進來。那人見著陳光,上前道:「大哥,喚我何事?」
陳光擺了擺手,示意家丁下去後,才道:「陳亮,我問你,那天讓你打探那兩個妞的住處,打探到了么?」
陳亮點頭道:「已經打探到了,大哥是要今日動手。」
「嗯!」陳光點了點頭道:「多帶些人手過去,對外宣稱捉拿賊寇姦細,將人都給我帶回來。」
「大哥放心吧!」陳亮笑道:「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我手下的那般兄弟都成了行家,絕對不會出半點紕漏。」
「嗯!這樣便好!」陳光點頭道:「好了,你去了吧!」
「哎!」陳亮答應一聲,便朝外行了出去。
忽然,陳光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又道:「回來。」
陳亮行了回來,疑惑道:「大哥,還有什麼吩咐。」
「這兩個和以前的不同,你小子管好你的手下,若是誰敢先動了,我奪了他那根玩意兒。」說著,他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加重了語氣道:「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