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聲色犬馬 第086章 父女對峙

顧府,後院。

顧香凝滿面悲憤的望著父親,眼神中充滿不可置信的神色,彷彿面前的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一般,自小,母親難產而亡,父親為了她居然一直都為續娶,在這個年代,以他的身份,這種事情實屬罕見,所以顧香凝雖然被父親寵溺,性情有時候很是刁蠻,但她內心中對父親的尊重和敬愛,卻是與日俱增,對父親,她從來都是無條件的相信的。

可是就在剛才,父親居然親口告訴她,打算接受梁王的聘禮,將她許配於小王爺,聽完這話,顧香凝久久無言,心裡有種被人出賣的感覺,自己最相信的父親,居然會這樣對待自己,他這不是賣自己的女兒么,淚水止不住的涌了出來,她委屈的無以復加,看向父親的眼神已經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倔強的她抬起袖子拭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強忍著不讓淚水再湧出來,然後聲音淡漠的道:「爹爹,您真的要我嫁給他么?」

「凝兒……」顧章看著女兒那陌生的眼神,心頭猛的一怔,在她以為,女兒雖然任性了些,但還是很乖巧孝順的,加上她與那小王爺本來就相熟,自己這一提出來,她一定會順從的,可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間都讓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

「凝兒,你這是怎麼了?爹何曾說過要逼迫於你,你若不願意,便留在爹身邊便是……」顧章輕嘆一聲,面容也似蒼老了許多,他深切的感受到女兒距離他遠了,這中無形的溝壑,讓他覺的自己好似丟了最真愛的寶貝一般,心中焦急,慌亂,甚至有些無所適從,卻又毫無辦法。

顧香凝聽罷,面色一緩,隨即問道:「爹爹,你說的話可是算數?」

「爹幾時哄騙過你?」女兒都不信任自己了么?顧章神色一暗,隨即恢複常態,言道。

「噗哧!」顧香凝破涕為笑,面露喜色道:「那太好了,女兒還以為爹爹真要我嫁給那個小王爺呢!」她說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現在仔細想來,父親其實只是找自己商量,並沒有答應下來,自己怎麼會如此的不信任他,竟然曲解了他的意思,都是相公那個壞蛋,若非他一直沒有消息,讓自己擔心的話,自己的情緒怎麼會這般的激動,遇事怎會這般的沒有理智。

想起他那瘋狂的一面,顧香凝便是臉上一熱,雙腿間,也隱隱的痛了起來,不由嬌羞的輕啐一口,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壞蛋!」她話一出口,便感覺到父親正疑惑的望著她,面上更是嬌紅欲滴,彷如便要滴下水來一般。

「爹爹,這樣凝兒便放心,那凝兒現在便回房去了,您去處理他事吧!」她急忙對父親說了聲,捂著臉就欲轉身離去。

顧章已經年近六旬,早已經是過來人,如何看不出女兒的神態有意,他霍然明白女兒先前為什麼那般大的反應了,她莫非有了意中人?顧章正想著,卻見顧香凝轉身離去,連忙喊道:「凝兒,等等!」

「啊——」顧香凝輕呼一聲,急忙停下身來,正了正面色才扭過頭道:「爹爹還有什麼事呀?」

「凝兒……這個……你……」顧章張口結舌,想要詢問,卻又覺的難以啟齒,顧香凝自幼喪母,顧章是一手將她帶大的,父女雖然感情深厚,但有些事情畢竟不是他這個父親可以說的,例如男女之事,一般有母親的女孩便不像顧香凝這般無知,竟會以為親嘴便會懷孕。

即便如此,可有些事情總是要探尋個明白的,不然誤了她的終身可如何是好,顧章定了定神,乾咳了一聲,面色帶著些許尷尬道:「凝兒,你告訴爹爹,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了?」

「嗯……啊——」顧香凝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卻猛然反應了過來,俏臉騰地一下又紅了起來,嬌羞道:「爹爹,您說什麼呢……」

「咳咳……」顧章清了清嗓子道:「你告訴爹爹,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顧香凝微微低首,面色猶如雨後的海棠,羞紅欲滴,兩隻小手互相捏著,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嬌羞著道了聲:「嗯!」

望著她的模樣,顧章深深的吸了口氣,果然是這樣,誒,也罷,女大不中留,若她喜歡的是個人還如意的話,便隨她的意吧!他抬首望天嘆了口氣,隨即低下頭,面色凝重的道:「凝兒,那人是什麼家世,什麼身份,可否告知爹爹?」

「爹爹……好羞人啊……」顧香凝急急的背過身去,嬌聲的道。

顧章面色一正道:「凝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況且此處就你我父女兩人,又沒有外人,你說出來,讓爹爹看看此人配不配的上你?」

顧香凝聽父親說的這樣慎重,便不再撒嬌,轉過身來,輕聲的道:「他、他配得上女兒的!」說著,面上不由得露一絲自傲的神色。

「哦!」顧章微微一驚,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向眼高與頂,普通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會入她的眼,現在居然說出這些話來,這讓他不由得更加好奇的起來,凝神問道:「凝兒,你且說說那人姓甚名誰?」

顧香凝道:「他姓岳,叫岳少安!」

聽女兒說罷,顧章凝眉沉思了起來,覺著這名字似乎曾有耳聞,卻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其實他在上次拜訪老友時,聽京杭書院的院長說起過,可一時間,卻是記不起來,他想了一會兒,依然沒有頭緒,便抬頭問道:「岳少安?這名字好像在那裡聽過,也是你們書院的學子么?」

「學子?不是了!」顧香凝緩緩搖了搖頭,心道,那個學子比的上他呀,想起初次見面時,他那壞壞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暖,以前自己想起那個眼前便覺的討厭,現在想起居然會歡喜起來,她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知道現在的他要比以前可愛了許多,想著他,禁不住微微一笑道:「他是我們學堂的先生……」

「什麼——」顧章還未聽她說完,便猛地睜大了雙眼,怒視著女兒大喝一聲:「荒唐——荒唐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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