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清算

何方遠才懶得理徐子棋的貧嘴,他心中也十分震驚:「不是吧,你這麼輕率就答應嫁給我,你了解我嗎?知道我的缺點比優點多嗎?我很懶,沒上進心,最主要的是,還很花心,你嫁給我別說會幸福了,還會天天受氣挨罵,說不定還會挨打。」

范記安和徐子棋大眼瞪小眼,什麼情況這是,哪裡有這麼埋汰自己的?有送上門的白富美不要,還用力向外推,做人,不能太囂張了呀。裝逼,太裝逼,二人都看不下去了,恨不得上去掐死何方遠。

「沒關係,我都想通了,嫁給你,就得接受你的所有缺點。還有,我爸對你印象很好,說你是一個可靠的男人,誰嫁了你,誰就會幸福。雖然我媽對你小有意見,說你眼睛不夠靈活,個子不夠高,尤其是收入太低,不過家裡我爸說了算。所以說,如果我想嫁你,八成可行。」藍妺笑意盈盈,談笑間,將何方遠逼到了牆腳。

何方遠無計可施了:「我得考慮考慮,現在我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還不想考慮婚姻問題。」

「不是想反悔了吧?」藍妺步步緊逼,笑得很有殺氣,「趁我現在還沒有改變主意,你要是答應了,逆襲白富美的美夢就成真了。等過了這一刻,你再同意,說不定我還不答應了呢。」

說實話,何方遠雖然真有幾分喜歡藍妺,作為頂級白富美,藍妺難得地沒有一堆大小姐的缺點,但真要說到和她結婚,他還真不敢下定決心。娶一個白富美確實是他的人生目標之一,但他期待中的白富美,似乎並不是藍妺。

「冷靜,冷靜一下,衝動是魔鬼。」何方遠本來戒酒了,忽然又覺得無酒不歡,一揚手叫來服務員,「來一瓶啤酒,冰的。」

藍妺無聲地笑了,不再多問一句,只是目光閃動,似乎微有不甘,又好像不甘中還包含幾分委屈。是呀,她是什麼身份,身邊有多少人追求,只要她想嫁,娶她的人可以排一個連,何方遠倒好,居然不答應她的求婚。儘管她只是開玩笑一樣將何方遠的軍,至少何方遠也要表現出迫不及待的樣子才算對得起她的一番苦心,沒想到,何方遠這麼不給面子。

是,她是早就料到何方遠不會答應,也能猜到何方遠知道她是逼宮,可是,她心裡還是隱隱有一絲失落,何方遠怎麼就沒有爽快地答應下來?轉念又一想,萬一何方遠真的一口答應了,她又該怎麼辦?難道真要嫁給他?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何方遠埋頭喝啤酒,徐子棋和范記安低頭不語,最後還是藍妺打破了沉默:「開個玩笑,至於嚇成這個樣子?你真以為我想嫁你?算了吧,我理想中的丈夫不是高富帥就是官二代,你還差了太遠。」

何方遠知道他這一戰是被藍妺打敗了,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怕什麼,就大膽地承認:「藍妺,這事兒我沒處理好,我認罰,再自罰一瓶啤酒怎麼樣?」

「隨便你,喝醉了,我不管送你回家。」藍妺也雲淡風輕地笑了,「反正你回家有人照顧。」

「沒了,沒了。」徐子棋知道藍妺的意思,忙不迭擺手,「辛兒答應當我的女朋友了,我已經和她約好了,一會兒就去接她,要和她一起看電影——通宵電影。」

對宅男徐子棋來說,看電影是最幸福的休閑方式。

也許是真怕何方遠喝醉了回去後,酒後亂性,徐子棋坐不住了:「何哥,要不我先撤?」

「我也撤。」范記安起身就走,「我和瓜瓜約好了一起過周末。何哥、何嫂,不,藍總監,沙揚娜拉。」

一轉眼人都走光了,何方遠也放下了酒杯:「重色輕友的傢伙,說走就走,真沒趣,不喝了。」

「喝吧,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酒壯慫人膽,喝醉了,也許敢說一些正常狀態下不敢說出來的話。」藍妺誠心氣何方遠。

「回家。」何方遠站了起來,哈哈一笑,「我想說就說,不用借酒壯膽。」

藍妺送何方遠到家,見家中常辛兒的行李已經打包完畢,顯然是要搬走了,忽然開心地笑了:「何方遠呀何方遠,你可真失敗,先是梅荏苒現在跟了顧南,然後常辛兒又和徐子棋戀愛了,剛剛你又拒絕了我的求婚,你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離你而去,你成了孤家寡人一個,是不是應該想想自己失敗在了哪裡?」

「我當荏苒是妹妹,對她說有感情也有,要說有愛情,也不知道是我不敢面對還是不敢承認,反正總覺得和她太熟悉了,少了一些讓人迷戀的感覺。和常辛兒,在大學的時候我確實迷戀過她,只是現在再次相見,以前的感覺煙消雲散,再也回不來了。所以說,我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離我而去也沒什麼,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走了,來了走了很正常,只要我心裡的女人一直在就行。」

何方遠是第一次在藍妺面前說出心裡話。

藍妺神色微有慌亂,躲閃何方遠炙熱的目光:「你心裡的女人是誰?」

「她剛剛住進來,還沒有適應,也不知道能住多久。等她決定長住之後,我會告訴她,我的心房將會永遠為她敞開。」何方遠深情款款地凝視藍妺的雙眼,「藍妺……」

藍妺以為何方遠要表白了,心如鹿撞:「什麼?」

「你喝水不?」

「……」藍妺氣笑了,「你,你,我不渴,不喝!」

「不喝算了,辛兒不在,估計家裡連熱水也沒有。」何方遠壞笑,坐到了沙發上,「你猜猜看,馬大勉什麼時候離開興眾文學?」

「最少還得一年半載吧。」藍妺見何方遠轉移了話題,心裡恨恨的卻又無法說出口,這個何方遠真無賴,明明是他醞釀的氣氛,卻又故意破壞掉,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壞蛋。

「用不了。」何方遠大搖其頭,「根據最後一系列的動作不難得出結論,喬國界及其親信現在全面接管興眾文學,並且引進了空行的融資。有了空行的加入,興眾文學上市之路將會一馬平川,馬大勉現在留在興眾文學,還有什麼大用?馬大勉從擔任興眾文學CEO時開始,他的唯一目標就是整合興眾文學並且促成興眾文學的上市,現在興眾文學整合大業已經完成,上市之路已經鋪平,是到了卸磨殺驢的時候了……」

「不會吧,喬國界不是這麼翻臉無情吧?」藍妺理解不了何方遠的想法。

興眾旗下幾個分公司的負責人基本上都是喬國界的原助理,或者說,是喬國界眼中的好人,他們會比喬國界眼中的能人和明白人更能忠心耿耿地執行他的指令。馬大勉在喬國界眼中不是可以跟隨他一直走下去的好人,而是可以丟車保帥的明白人。

「資本市場,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遊戲,何況,馬大勉捅了這麼大的婁子,總要負起應有的責任。市值兩億美元的縮水,如果都歸咎於創始團隊,也說不過去,而在創始團隊出走之後,馬大勉昏招不斷,一次又一次讓喬國界失望。喬國界一方面怨恨創始團隊的背叛,另一方面他也怪罪馬大勉的無能。可以說,立化的分裂,馬大勉最少也要負三分之一的責任,另外的三分之一歸創始團隊,三分之一歸喬國界,不過本著喬董永不會犯錯的興眾共識,喬董的三分之一也會落到馬大勉的身上。背負了三分之二責任的馬大勉,在失去可以促進上市的最後一個用處之後,他不是棄子,誰是棄子?」

「不過……」藍妺還是不太相信何方遠的話,雖然何方遠說得不無道理,她總是覺得喬國界不應該過河拆橋,「總要給馬大勉一個緩衝期,而且馬大勉手中還有興眾文學的期權……」

「其實,喬董不僅僅是一個商人,他身上還有濃郁的政治因素。換了別人,或許馬大勉還能在興眾文學待上一年半載,但喬董對馬大勉既然失去了信心和興趣,馬大勉就是一系列事件的替罪羊,不管做出最終決策的那個人是不是他,他的黑鍋……背定了。」何方遠笑了,笑得很燦爛,也很壞,「馬大勉一走,陳果坐地升遷,你說到時候立化的總經理會是誰?」

「不會吧,你才當上常務副沒幾個月,難道你還能再升一級成為立化的總經理?」藍妺終於明白了何方遠的言外之意,「你當了立化的總經理,就更有了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本,是不是?好吧,如果你真的當上了立化的總經理,以立化總經理的身份跳出立化和我合作,我給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好,一言為定。」何方遠要和藍妺擊掌盟誓。

藍妺伸出小手毫不猶豫地和何方遠擊掌:「百分之四十了,該知足了。不過我對你信心不足,你已經言而無信一次了。」

何方遠知道藍妺是指她答應嫁給他的事情,好,是他的錯,他認了:「常務副的身份,再加一支團隊,百分之三十。總經理的身份,再加一支團隊,百分之四十。如果我再有額外的籌碼,是不是就可以到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了?」

藍妺抿嘴一笑:「貪心不足蛇吞象,我真是服了你了,念念不忘控股,怎麼你的控股欲這麼強?好,如果到時你還有別的加分項,我們可以再談。」

「你媽的企業是製造業吧?」何方遠嘿嘿一笑,突然就顧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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