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低智商社會」的出現 製造業精英和權威報紙帶來了什麼

這是關於東京的一個真實的例子,它說明在這「失去的十年」中,不思考的人和善於思考的人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別。

近年來,雖說出現了很多暴發戶,但他們至少也是用大腦來思考怎樣規避風險的。然而,大多數日本人的智商卻在衰退,變得沒有思想。

助長這種趨勢的仍然是媒體,特別是一些權威報紙和電視媒體,毫不誇張地說,這些媒體在犯罪。

在日本,從事媒體工作的人被看做是業界精英和知識分子。因為現在學習成績比較好的學生經過重重考試後,最後都會去從事媒體工作。所以根據這個現象可以斷定一點,那就是從事媒體工作的人僅次於東京大學畢業後要從政的那些人。

他們的職責在於用他們優秀的頭腦去披露社會的不良現象、監督政府的行為、從普通人不曾關注的角度來進行報道,特別是新聞記者的職責更在於此。

但是,現在新聞記者80%的新聞素材都是來自記者倶樂部,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將原有的題目作一下改動,據說權威報紙67%的素材都是以前發表過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記者的工作就和作宣傳沒什麼兩樣了。試想如果這種狀況持續20年,恐怕連作為記者的基本技能都沒有了。

不僅如此,在日本,如果哪家報社影響力大,就會被政府拉攏過去當各種審議委員會的委員。以前記者總是和政府、權力這些東西保持著一定距離,但是現在記者已經沒有這樣的氣節了,有些大報社的評論委員甚至兼著兩三個審議委員會的工作。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即使是對政府也提不出尖銳的問題。在作為信息來源的機關單位不正之風的影響下,媒體壓根兒就不會指出任何問題。

如果由這樣的人來做社長,那麼下面的記者就算擁有再好的素材或資料,最終也不會被採用,當然也有記者自身不努力、懶惰的可能性。但是相比之下,組織結構上的問題要深刻得多。比如說,如果被稱為「養老金先生」的民主黨議員長妻昭不揭發有關「丟失的養老金」和「酒吧計程車」的問題,我們壓根兒就不會知道這件事。當然,權威報社的記者們是會對此有所了解的。

讀一讀《日經報》,你就會發現,甚至有連全球經濟衰退都不知道這樣的笑話。

我曾經在《文藝春秋》上寫過一篇名為《全球經濟危機即將來臨,日本的銀行將要破產100家》的文章,但同時《日經報》上卻刊登過類似於「日經指數將達到30000點」、「日經指數將超過26000點」這樣極度混淆視聽的報道。

當日經指數跌到18000點時,我寫了文章說「有可能跌至8000點」,但是《日經報》卻報道稱「會漲到23000點」。更有甚者,請來喬治·索羅斯作演講稱日經指數會漲到23000點。

然而,在2003年4月28日,當日經指數以創歷史新低的7603點收盤時,《日經報》對此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對此我並不感到奇怪。

所以說「讀《日經報》會誤導你對日本經濟的理解」這句話並非笑談,相信《日經報》自身對此也不會有異議。

我想特別說明的是,這並不是某個記者的過錯,而是日經作為一家企業,它的體制本身就存在問題,這麼說是有據可依的。比如說,他們企業中的優秀人才對業界的情況是極其精通的,而且還握有政府的一些內情。另外,還有些人一旦辭職變成自由身,就會寫出一些足以讓人稱道的報道或文章。

因此,權威報社「集體智商」低下的關鍵問題就在於其自身組織和體制上的不足。

總之,現在日本的權威報紙已經完全不能發揮以前的作用了。所以,那些只能通過媒體得到信息的普通民眾,會慢慢變得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生活在「咒語」的陰影之下。

在全球經濟衰退之初,並沒有現在如此多樣的傳媒手段,因而對於權威報紙的報道也只能盲目聽信。但現在時代已經變了,網路遍布全球,全世界的信息幾乎都可以共享,儘管如此,但在每天的生活中,大部分日本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把電視和報紙當做主要的新聞來源,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有些權威報紙為了迎合政府,一直大放類似「現在的形式比Izanagi之治 還要好」這樣的厥詞,因為這類報紙不會傳遞危機感,所以看這些報紙的民眾也就沒有危機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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