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馬車上,方錚面無表情坐在車廂中間,一旁的長平和嫣然不時偷偷抬眼瞄他一眼,然後又趕緊低下頭,捂著臉肩膀不停聳動,忍笑忍得很辛苦。
「笑!有什麼好笑的!」方錚狠狠瞪著這兩個笑點低的婆娘:「我是被人偷襲的!再說,我不也找回場子了嗎?偷襲我的那個傢伙被我揍得多慘。」
長平噗嗤一聲,見方錚臉色鐵青,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趕緊忍住,挪到方錚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溫言道:「我知道,夫君是最厲害的,咱們姐妹能嫁給你,是我們的福份呢……」
方錚臉色稍霽,百鍊鋼頓化繞指柔。
「哼!那是當然,你們的夫君,曾在萬馬軍中來去自如,一人一騎在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今日若非中了那個傢伙卑鄙的暗算,怎會著他的道?」
嫣然眨眨眼:「這話怎麼聽著耳熟?」
長平也有同樣的疑惑:「對呀,夫君以前不是跟咱們說過什麼長坂坡的故事么?裡面有個姓趙的將軍好象也是七進七出,夫君……」
兩雙求知慾強烈的美麗大眼巴巴的盯著方錚,等著他解惑。
方錚被這兩雙眼睛盯得豪氣頓生,男人的虛榮感油然而發,挺著胸膛酷酷的道:「……你們就當那是我。」
「哦……」
二女乖巧的應了,然後湊在一邊竊竊私語。
「說來也真苦了咱們夫君,大老遠從京城跑來接咱們,卻無緣無故挨了屬下的打,夠倒霉的……」
「就是,還當著那麼多屬下的面,眾目睽睽之下栽跟頭,難怪夫君心情不好,咱們多順著他,就當哄小孩了……」
「嗯!」
方錚臉色越來越黑。
「你們倆……」
「嗯?」兩雙大眼望著他眨巴眨巴。
方錚嘆息:「……既然是竊竊私語,就要將音量放小,何苦一定要讓我聽到?多傷自尊……」
「……」
「宓兒,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什麼事?」
方錚嘿嘿一笑:「你的哥哥,福王殿下,現在已經是當朝太子了,高興吧?」
長平一楞,接著兩眼發亮,大喜道:「真的?父皇已經冊封他了么?」
「冊封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金鑾殿宣了旨意,同時張榜布告天下,以後你這位長平公主可以更囂張跋扈的在街上橫著走啦。」
「去你的!我有那麼跋扈么?當人家是螃蟹呀。夫君,若我哥哥將來做了皇帝,你向他辭官他會不會答應呀?」長平俏臉泛起輕愁。
方錚皺眉:「我也在煩這事兒呢,估計有點兒懸……哎,宓兒,你也幫我去說說。」
「嗯!」長平使勁點頭,臉上浮出輕鬆的笑意,方錚若辭了官,她和一家人再也不必為方錚的生死安危擔心了,對她們來說,辭官是喜事。
「呃……既然是當說客,你索性幫我把另外一件事也敲敲邊鼓……」方錚面色顯得有點尷尬。
「還有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呵呵……前幾日,一不小心我把太子府給抄了,你看能不能跟你父皇商量一下,按老規矩,咱們一九分成嘛……」
「你……你抄了太子府?」長平吃驚的盯著方錚,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天啊……我到底嫁了個什麼夫君……」
「辭官之前再撈最後一筆嘛……」方錚乾笑著解釋。
「……」
「行不行?」方錚涎著臉,滿懷希冀。
「不行!」長平斷然拒絕。
※※※
將爹娘和老婆們接回了京城,方錚終於閑了下來,他覺得很輕鬆,該升天堂的升天堂,該下地獄的下地獄,如果這是遊戲的話,他覺得自己已經打倒了最大的BOSS,算是過了通關,現在要做的,就是每天吃喝玩樂,完全沒壓力的享受紈絝少爺的生活,將來胖子當了皇帝,若能答應他辭官,那就更完美了。
現在方錚正在享受。
北城花牌樓,這套宅子曾經是胖子送給他的,順便還搭給他一漂亮媳婦兒嫣然。現在嫣然搬進了方府,這套宅子也空了下來。
此刻方錚正在卧房內與羅月娘喝酒。
對她,方錚一直心懷愧疚,長平的想法很奇怪,她能接受出身風塵的嫣然,也能接受身為下人的小綠,連鳳姐這個俏寡婦她都能接受,點頭同意一併將她們納入方錚的後花園,可她卻偏偏不能接受土匪出身的羅月娘,真不知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也許身為皇權階級,對那些打家劫舍,隱隱有造反之嫌的綠林黑道天生有著一種排斥吧。
方錚感到很遺憾,不能給自己的女人一個正式的名分,他覺得很對不起羅月娘。可若給她名分,長平又會不開心,身為男人,他現在很痛恨自己的多情,害人害己啊!
「你夫人回京了?」喝了酒的羅月娘,俏臉白里透出幾分酡紅,搖曳的燭光下,媚眼如絲的瞟著方錚,顯得分外妖嬈。
方錚吞了吞口水,看這小媚眼,再聽這泛著酸味兒的語氣,多像個幽怨的二奶呀。
方錚笑道:「昨天回來的,皇上身子不好,又立馬進了宮。」
羅月娘神色忽然怔忪起來,半晌,嘆了口氣道:「皇上……這詞兒曾經離我多麼遙遠,我一直以為自己會老死在那個窮山溝里,皇上,朝廷,這輩子都不會跟我有任何關係……」
目光迷離的看著方錚:「……誰知到如今,我的男人竟然是朝廷大官兒,皇上身邊的近臣,我現在一抽鼻子都能聞到一股子皇上和朝廷的味兒,……世事難料呀。」
方錚一楞:「你的男人?」
隨即大喜:「……你是說我嗎?呵呵,你終於肯承認我了,你終於給了我一個名分……」
羅月娘滿頭黑線:「這話應該由我來說吧?」
方錚眨眼笑道:「你想看看皇宮嗎?想看皇上都行,包在我身上,保證免費,不收門票,連看皇上都免費,但是不準給他喂香蕉……」
羅月娘苦笑道:「不必了,我只是個土匪,沒那逛皇宮看皇上的命……」
斜睨了方錚一眼,羅月娘繼續道:「……有個當大官兒的男人就夠令我頭疼了,我可不想再跟你們朝廷的爛事兒牽扯上。」
方錚的臉頓時黑了,小娘們兒,臭娘們兒!你這什麼表情?老子當官兒讓你很丟臉嗎?別人求都求不來,你卻拿我當破爛?
昏暗的燭光襯映著羅月娘酒後潮紅的臉頰,比起平日,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和妖艷,就像一朵美麗而危險的罌粟花,在春風吹拂下搖曳生姿。
方錚目注這張絕色的臉龐,心旌不由自主的開始激蕩。
這女人是我的!
上次她誤服春藥,將方錚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了熟飯,此事方錚一直引以為生平奇恥大辱,這次是不是該找回場子了?
轉了轉眼珠,方錚決定不用春藥了,那玩意兒太危險,發作起來一發不可收拾,萬一再被她來個霸王硬上弓,自己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月娘,良宵美景,美酒帥哥,真乃人間至樂,來,多喝幾杯。」方錚堆著色眯眯的笑,開始殷勤的勸酒。
女人若不醉,男人怎麼睡?這是實踐總結出來的硬道理,放之四海古今皆準。
羅月娘舉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來,再喝一杯,好事成雙,雙數乃吉兆也。」方錚殷勤斟酒。
羅月娘飲盡。
「好酒量!來,再來一杯。」
羅月娘捂住杯口,眼中醉意漸深,似笑非笑:「你怎麼不喝?」
「我?」方錚一楞,「我喝了啊,你剛才仰脖子乾杯的時候,我也幹了。」
「是嗎?那好,來,乾杯!」
※※※
羅月娘終於醉倒了。
她敗在方錚層出不窮,花樣百出的勸酒詞上。方錚前世酒桌文化已發展到古人無法想像的程度,勸人飲酒的詞兒更是花樣繁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什麼千奇百怪的法子都有,羅月娘只是一個古代女子,怎能敵得過方錚如簧巧舌?於是,她一杯接一杯,很快便醉倒,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擱下手中的酒壺,方錚在她耳邊輕輕喚道:「月娘,月娘……」
羅月娘俏臉醉得通紅,婀娜的腰肢輕輕扭了扭,然後發出銷魂的呢喃聲,頭一偏,又睡了過去。
「哇哈哈哈哈……」方錚得意的仰天長笑,夜色下,他的笑臉分外猙獰,像極了傳說中即將對美女伸出魔掌的老流氓。
「小娘們兒,這回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裡,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不對,是很爽。」
方錚嘿嘿奸笑,隨即想到上次被羅月娘強行推倒,一夜奉獻了七次珍貴的種子,思及至此,方錚不由面色一垮,一時間百感交集,悲從中來,屈辱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
「……上回逼著老子當了一整晚的種馬,今兒我說什麼也得報復回來,不把你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