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七十八章 包圍

「方兄,方兄!大事不好!皇上……皇上他危在旦夕啊!」

未見其人,便聞其聲。方錚只見一條落魄的人影踉蹌搶進門來,一腳跨進後,還沒看清人呢,便開始嚎啕大叫,其聲凄厲,如同報喪。

「來人啊!上刀斧手,把他給我剁了!」方錚也沒跟他廢話,直接叫人動手。

「啊!方兄,這是為何?」蕭懷遠滿臉委屈。

「啊,蕭兄,因小弟我每次見你,你都是一副裝神弄鬼的模樣,小弟很是不爽,故而想剁了你……」方錚耐心的跟他解釋道。

「啊!方兄,小弟錯了!」

「知錯能改,甚善!來人啊,刀斧手在外面站著,先不用進來,待會兒我不爽的時候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就像戲台上唱戲似的,坐在一旁的羅月娘掩面笑得花枝亂顫。

蕭懷遠見到羅月娘的絕世容貌,又見她在一旁輕笑不語,頓時呆了一呆。

「方兄,不知這位小姐是……」

「哦,她是我老婆,你的嫂夫人,別打歪念頭,否則不用等刀斧手進來,小弟我親自把你剁了……」方錚朝蕭懷遠笑了笑,不算很友善的齜了齜牙:「知道何謂『庖丁解牛』嗎?小弟願向兄台演示一番。」

「啊!原來是嫂夫人,在下冒犯了,罪過罪過……」蕭懷遠滿頭大汗,急忙施禮。

隨意敲了敲桌子,方錚向蕭懷遠挑了挑眉毛:「來送禮?」

「啊?」蕭懷遠額頭又開始冒汗:「不……不是。」

「嗯?」方錚不高興的皺起了眉:「我華朝乃禮儀之邦,講究的是禮尚往來,迎來送往的,連點兒小意思都沒有,蕭兄,你太失禮了。」

「給你送禮一向是有來無往啊……」蕭懷遠低聲嘀咕道。

「放肆!太沒禮貌了!刀斧手……」

「啊!方兄慢著!小弟我今日來確有緊急軍情告之啊!」蕭懷遠急忙喊道。

蹺起了二郎腿,方錚抖了兩下,然後慢條斯理道:「蕭兄,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說,有什麼緊急軍情。」

說到主題,蕭懷遠忽然換上驚恐焦急的表情,大呼道:「方兄!大事不好!皇上他危在旦……」

「閉嘴!」方錚再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道:「蕭懷遠,你別老把『危在旦夕』這四個字掛在嘴上,軍情大事莫開玩笑,你若再危言聳聽,我可要拿你試試本將軍的軍法了!」

蕭懷遠一楞,似乎沒想到方錚會發怒,接著急忙辯道:「方兄,這次我可沒有危言聳聽,皇上如今的處境很危險啊!」

方錚眉頭一皺,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並非在信口胡言,於是方錚的臉色也變得凝重,沉聲道:「怎麼回事?好好說清楚。」

蕭懷遠擦了擦汗,吞了口口水,澀聲道:「方兄,你現在要趕緊派人出城上神烈山,請皇上速避,不然皇上可就危險了,皇上和你千算萬算,卻還是算漏了一件事……」

「什麼事?」

「太子私募的軍隊,原來不止一支,有兩支,另外一支未曾露面,一直在神烈山北部山腳潛伏,大約有兩萬餘人。太子現在已經完全吸引了龍武龍襄兩軍的注意,就是為了給他另一支私軍創造機會,從北部攻上神烈山,屆時皇上身邊兵力空虛,無力抵抗,而龍武龍襄兩軍又相隔甚遠,不及救援……方兄,皇上現在的處境很是不妙啊!」

「什麼?太子……有兩支私軍?媽的!你怎麼不早說?」方錚聽到這個消息,驚得跳了起來,指著蕭懷遠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蕭懷遠顯得無限委屈,癟著嘴道:「方兄,小弟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啊……」

「你……你……」方錚指著蕭懷遠的鼻子,還想罵他幾句髒話,見他委屈的嘟著嘴,噁心的模樣令方錚頭皮一麻,只好違心的豎了豎大拇指,誇道:「……媽的!你真行!」

隨即方錚眉頭一皺,問道:「慢著!你是怎麼知道的?皇上出京已一整天了,我又下令關閉了四城,你從什麼途徑知道這個消息的?蕭兄,情勢危急,你莫再賣關子了,此事關係著數十萬人的性命啊。」

蕭懷遠舔了舔乾枯的嘴唇,神色變得悲痛起來,澀聲道:「我當然是從太子府知道的,方兄可還記得太子府的思思姑娘?我是剛才在她房裡的枕頭下,發現她留給我的一張紙條,這才知道的……」

方錚睜大了眼睛,茫然道:「不記得,我與太子府素無來往,除了你,我根本不認識別人了。」

「就是彈琵琶的那個姑娘。」

方錚搖搖頭,小心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羅月娘,趕緊否認道:「你別亂說,本官向來潔身自好,與別的女性一直保持著遙遠的距離,別說彈琵琶了,彈棉花的姑娘我都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肯定不認識。」

蕭懷遠冷冷瞪了他一眼:「就是去年太子的賞花會上,坐在你懷裡給你斟酒的那個姑娘,這樣說你總有印象了吧?腰細細的,胸脯大大的那個……」

「噢——」方錚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原來是……咳咳,說重點,別瞎扯淡!老子坐懷而不亂,也沒把她怎麼著啊。」

蕭懷遠神情苦澀道:「思思……她其實是太子的禁臠,本來她也一直對太子傾心愛慕,可是……去年那次賞花會,太子卻將她毫不吝嗇的推到了你的懷裡,把她當作了一件可以互相饋贈的禮物,從那以後,思思便對太子寒了心……」

方錚愁眉苦臉的看了羅月娘一眼,插言道:「再次強調一下啊,那是太子硬要往我懷裡推的,我可真沒碰她,你知道,本少爺對女性一直頗為靦腆……」

蕭懷遠鄙視的看著他,沒搭理他,徑自道:「……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太子府里認識了思思,那時她愁緒滿懷,蹙眉不展,我便經常開導寬慰於她,一來二去的……」

「你們便勾搭上了。」方錚冷眼看著他,這種狗血劇情太老套了,毫無新意,他甚至可以繼續把下面的後續情節說出來:「你進太子府辦差,本來就是別有目的,現在太子貼身的女人對他深懷不滿,你正好順水推舟,煽動蠱惑她在太子身邊搜集情報……」

蕭懷遠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瞪著方錚,怒道:「什麼煽動蠱惑?我對思思是真心的!」

方錚冷笑:「真心?真心你能眼看著心愛的女人每天躺在別的男人懷裡無動於衷?蕭兄,看不出你的心胸如此寬廣啊,你他媽還算男人嗎?」

蕭懷遠聞言臉色一白,神情痛苦無比,無言的抓著頭髮,眼中充滿了悲傷和絕望之色。

「我不跟你廢話,先把消息傳出去再說……」方錚站起身,大喝道:「溫森!快進來!」

溫森急忙跑步進來。

「備馬!本將軍要親自出城,有緊急軍情必須呈報皇上!」方錚整了整衣甲,大聲道。

「啊!大人,不可!」溫森大驚失色,急忙攔阻道。

這位方大人怎麼一出一齣兒的呀?剛才差點喪命在壽王侍衛手下,現在又要出城送消息,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位大人近來有做亡命之徒的潛質,以前那個貪生怕死活潑可愛的方大人哪兒去了?

「方兄,你不能去,城外太亂,太子與皇上的軍隊正在廝殺,你出城太危險。」蕭懷遠也站起身勸道。

「方錚,還是我幫你去一趟吧,我有武功,不怕亂軍。」羅月娘走到方錚身後,輕聲道。

「不行!哪有讓女人衝鋒陷陣的道理?本將軍深受皇恩,常思報國無門,如今皇上情勢危急,性命堪虞,所謂主辱臣死,本將軍身為忠臣,怎能眼看著皇上身陷囹圄?這叫我這做臣子的情何以堪?」方錚一臉悲壯,大義凜然道。

眾人皆一臉敬意的望著方錚。

「大人,您對皇上的忠心,屬下們都知道,可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京城的守備尤為重要,出城送消息的任務,便交給屬下弟兄們吧!屬下絕不會讓大人失望的!」溫森感動得眼眶泛紅,抱拳哽咽道。

「不行!讓我去!這是做臣子的責任!」方錚悲壯大呼道。

「大人,請三思!還是讓屬下們去吧!」溫森抱住熱血沸騰的方大人,急聲勸道。

「放開我!為什麼要攔著我……我是忠臣!」

「大人,別去……」

「……」

「……」

良久。

方錚神情凝重的盯著溫森,沉聲道:「本將軍對皇上的忠心,你們都明白了?」

溫森抱拳,大聲道:「明白!屬下誓向大人學習!」

「那好,你派別的兄弟們出城吧,我就不去了……」方錚終於展顏一笑,神色甚為欣慰。

眾人滿頭黑線:「……」

「那什麼……我這身板兒太過文弱,若被太子的軍隊抓住,我怕他們連美人計都來不及使我便什麼都招了,還是不給大家添亂了,嘎嘎……」方錚乾笑著,畫蛇添足的解釋道。

「……」

「溫森,派手下的兄弟出城,往北走,渡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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