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三十二章 蕭懷遠登門

下午時分,溫森上門了,他依照方錚的命令,暗中將匪窩裡的趙俊劫了出來。

秘密派人把他押送回影子營地後,溫森連夜對他用刑,那小子果真是個膿包,半個時辰後便吃罪不住,全都招了。

「招了?」方錚有點驚愕,甚至有點失望:「他怎麼就招了呢?」

溫森滿頭大汗,合著你希望他不招才好,對吧?

方錚恨恨的拍了拍大腿,罵道:「這個沒骨氣的東西!太讓人失望了!」

說完方錚一把扯住溫森的前襟,咬牙道:「說!」

溫森大驚,結結巴巴道:「大……大人,你要屬下……說什麼呀?」

方錚臉孔帶著幾分猙獰,惡聲道:「說!……你有沒有對他使美人計?」

溫森聞言,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有這麼個不著調的頂頭上司,是他的悲哀呀。

見溫森擦著冷汗,指天畫地發誓說沒有,方錚這才放了心,笑眯眯的道:「這就對了,有美人計也不能對他使呀,以後想使美人計,先讓我試試……」

「……」

二人乘著馬車,身後跟著大群侍衛,到了城西郊外的影子營地。

營地經過近半年的修建,已經竣工。它依山而駐,傍水而鄰,鑒於影子這個特務機構的隱蔽性,營地四周戒備森嚴,若無方錚和溫森親手簽發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趙俊被關在營地自建的牢房裡,牢房剛剛修成,趙俊很幸運的成為影子營地的第一個犯人。不過影子屬下也沒怎麼虐待他,只是把他的手腳拷住,關押在一間小小的監房中。

看到方錚走進來,衣衫襤褸的趙俊失神的雙眼亮了一下,接著手腳並用的爬上前,哭嚎道:「方大人,方大人!我錯了!我以前不該那樣對你,我是受人指使,逼於無奈呀……方大人,饒我一命吧!我知道的全都說了……」

說完趙俊不停的朝方錚磕頭,臉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看上去噁心極了。

方錚嫌惡的捂了捂鼻子,對溫森道:「他怎麼成了這副德性了?你到底對他動了什麼刑?我怎麼覺得他好象被幾十個大漢強暴了似的……」

溫森陪笑道:「大人,是這小子太過膿包,咱們只是扇了他幾耳光,然後把準備用在他身上的刑具擺了出來,他就當場嚇得尿褲子了,根本沒怎麼逼他,他自己就招了。」

方錚嘖嘖有聲道:「還以為這小子嘴有多硬呢,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估計他那話兒跟他的嘴似的,中看不中用,該硬的時候硬不起來,女人跟了他,得倒霉一輩子……」

溫森大聲誇讚:「大人目光如炬,一語中的!若論堅硬偉岸,趙俊哪能跟大人相比?別說他了,將咱們整個華朝的男人來回數上一遍,大人之雄壯,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呀……」

方錚被誇得眉開眼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哪裡哪裡,普通雄壯而已,除了雄壯,我還有很多優點,比如持久……」

華朝特務機構的兩大頭目,在一間小小的監牢里嘿嘿奸笑,猥瑣的笑聲嚇得一旁磕頭的趙俊打了冷戰,下體又感覺到一陣溫熱的濕意……

方錚笑眯眯的道:「聽說你招了?」

趙俊忙不迭點頭:「招了,我全都招了……大人,饒命啊!」

「混蛋!」方錚勃然變色,大怒道:「……你為何要招?」

「啊?」趙俊傻眼了,為何要招?不是你們要我招的嗎?

方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痛心道:「骨氣!骨氣啊!小趙同志!你就不能稍微表現出一點兒寧死不屈的意志?你就不能多扛一會兒?你一大男人臊不臊得慌?扇你兩耳光你就嚇得什麼都招了,簡直太不要臉了……」

方錚越說越氣,口沫橫飛的獨自在監牢里罵了趙俊大半天。溫森擦著滿腦門的冷汗,半句話都不敢回,只不停的陪笑。

趙俊已經被罵得人生價值觀完全紊亂了,待到方錚罵聲稍作停頓時,趙俊瞅了個空檔,怯怯的插嘴道:「方大人,……那我到底招還是不招?您給拿個主意吧……」

方錚一楞,接著非常鄙夷的「呸」了一口,大聲道:「招!當然要招!不招我把你下面那玩意兒切下來喂狗去!反正留著也沒用。」

趙俊嚇得一哆嗦,趕緊道:「有用,有用的……」

方錚斜睨了他一眼,陰聲道:「還敢頂嘴?老子把它切下來,不就沒用了么……」

見趙俊噤若寒蟬的模樣,方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說吧,你要取我性命,是受何人主使?」

趙俊囁嚅著嘴唇,半晌,才低聲道:「我只認識上面的一個人,此人姓扈,名雲生……」

「扈雲生?」方錚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沒印象,看了看溫森,見他一個勁兒的搖頭,顯然對這個名字也感到很陌生。

「扈雲生是做什麼的?一般在哪裡活動?」

趙俊舔了舔乾枯開裂的嘴唇,沙啞道:「他是京杭人士,對外的身份,是走南闖北的皮貨商人,我於三年前認識他,那時我科考落榜,正是萬念俱灰之時,後來在小酒肆喝酒解愁的時候認識了他,他告訴我,有辦法讓我勿需科考,便能當官兒,他說他認識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我願為他效命,他便能保我做個七品官吏……」

「他有沒有說他認識的那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是誰?」方錚盯著趙俊的眼睛,沉聲問道。

趙俊搖搖頭:「三年來,我為他在京城打探,甚至暗中行刺過不少人,可他從不告訴我,他後面的人物是誰,而且每次有任務,都是他主動找到我,但我想找他卻怎麼也找不到……」

「你貌似不會武功吧?就你這貨色,還敢行刺別人?能成功嗎?」方錚狐疑的皺起了眉。

趙俊討好地笑道:「大人目光如炬,我雖不會武功,可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比功夫我當然比不過人家,不過若將人引到暗處,再趁其不備,狠狠敲他一悶棍,神仙也難防呀……」

「……」

方錚聞言滿頭黑線,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後腦勺兒,——這傢伙說得太他媽有道理了!

方錚嘆了口氣,難怪趙俊上面的人在青龍山滅他的口失敗以後,便不再繼續行動,原來趙俊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人家早算準了,再怎麼逼供都白搭,問也是白問。

揉了揉臉,方錚轉頭看著溫森,卻發現他也是一臉的苦澀。綁票一案的線索,彷彿到趙俊這裡就完全掐斷了,若想追查出幕後主使之人,難如登天。

他們明顯是一個結構嚴密的組織,這個組織里的上下級之間都是單向縱向聯繫,就算其中一人被抓,也套問不出什麼情報。方錚暗暗感到心冷,結構嚴密,行事殘酷冷血,我什麼時候招惹到他們了?或者說,我在朝堂中的地位擋了某人的路,所以必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趙俊,你提供的情報,說句實話,很沒有價值。」方錚冷冷的道:「若你只知道這些,那就對不住了,你這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我只好把你就地正法了。行刺並且綁架朝廷命官,本來就是死罪,現在把你殺了也不為過。」

趙俊聞言大驚,他現在早已不復青龍山時的囂張模樣,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還有囂張的資本?他最怕的就是方錚發現他已沒了利用價值,一刀把他砍了。畢竟他與方錚除了謀害與被謀害的關係外,兩人還互為情敵,以方錚的秉性,很難說他會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趙俊嚇得渾身抖如篩糠,身子不住的抖索著,面色蒼白的大叫道:「大人!方大人!別殺我!別殺我!我還知道一個情報,求大人饒我一命!」

方錚和溫森眼睛一亮,大喝道:「趕緊說!」

趙俊滿面驚恐,呼吸急促的道:「大人,……我有一次見到扈雲生時,聽他一個人自言自語,我依稀聽到他說『揚州』,『主子』云云……」

說完趙俊磕頭如搗蒜,邊哭邊道:「大人,知道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求大人饒我一命啊……」

方錚眼睛一亮,揚州,那個幕後主使之人莫非跟揚州府有什麼瓜葛?莫非那人就住在揚州?可揚州那麼大,人海茫茫,這年頭又沒有照片,從哪裡找起呢?還有什麼「主子」,這些關鍵詞合起來,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方錚心中漸漸成了形。

方錚對溫森道:「趕緊吩咐下去,派幾個得力的影子老弟兄,連夜趕赴揚州,著手調查,順便叫趙俊把扈雲生的相貌說一說,一定要把他背後的那個人挖出來!」

溫森忙恭聲應命,轉身出去安排了。

瞧著惴惴不安的趙俊,方錚笑眯眯的道:「趙兄,公事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說說私事兒……」

趙俊此時生怕方錚把他殺了,一了百了,聞言結結巴巴道:「什麼……什麼私事?」

方錚笑得如天官賜福般和善:「私事嘛,就是你的那位未婚妻,羅月娘姑娘……」

趙俊猛然抬頭,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我的!」

「嗯?」方錚眉頭一皺,語氣不善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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