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二女爭風

在數千士兵們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方錚旁若無人的穿好了褲衩兒,動作慢條斯理,表情理所當然,彷彿在數千人面前穿褲衩兒這件事,本來就是很合理,很符合邏輯的,別人奇怪的表情才叫有毛病。

長平重逢夫君的喜悅早已化作了東流水,現在她只恨不得自己從沒來過才好。

方錚穿好褲衩兒,卻沒事人似的朝長平笑道:「喲嗬,老婆大人帶這麼多人接我回家,我的面子可真夠大的啊,沒事了,咱們回家吧,叫馮大哥收隊,太客氣了,下次可不許這樣啊,被你父皇知道,會說我以權謀私的……」

長平裹脅馮仇刀領了數千人殺氣騰騰上青龍山,當然不止是接方錚回家這麼簡單。

長平聞言狠狠的瞪了方錚一眼,氣沖沖的道:「我若再不來,怕你早忘記家中還有我這麼一個妻子了吧?更別提嫣然,小綠她們了,沒良心的東西!山上一個美人兒就把你迷得連家都忘了?你對得起我們嗎?」

方錚也覺得此事做得委實過分,聞言低下頭,萬分誠懇的道:「宓兒我錯了……我深刻的意識到,老婆,還是自己的好……」

長平怒道:「莫非你還跟別人的老婆比較過?」

可不是嗎,趙俊的未婚妻嘛……

不過方錚哪敢承認,忙陪笑道:「沒有沒有,我對我家宓兒最是專一,這一點,相信我不說你也知道……」

長平冷笑道:「專一?那這山上的女土匪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她主動勾搭你?」

方錚乾笑道:「別信那些謠言,我與當家的清清白白,真的,我與她只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你也知道,你老公我太聰明太能幹了,甭管在哪裡,都像黑夜中的金子一樣閃閃發光,青龍山的土匪事業,在我的光輝領導下,正蒸蒸日上,蓬勃發展……」

長平一提這事就更來氣,纖縴手指戳著方錚的胸膛,氣道:「你還好意思說!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偏來這勞什子窮山溝里做二當家,這倒罷了,居然還劫了咱自家的財貨分給土匪,這事兒我回去稟報給公公知道,看他不打死你!啊啊!氣死我了!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個敗家子呀……」

「咦?什麼東西?硬邦邦的?」長平戳著方錚的胸膛,戳著戳著便覺不對,方錚的懷中好象藏有什麼東西,硬硬的,戳得她手指生疼。

方錚擦著汗強笑道:「你的感覺是錯誤的,我身上硬邦邦的東西通常在下面……」

長平哼了哼,飛快出手,朝方錚懷裡掏去,方錚不及躲閃,一下便被長平掏個正著,長平一掏一帶,縴手抓出一把金燦燦的物事。

「金條?」長平一楞。

方錚瀑布汗,乾笑道:「你老公我是有錢人,身上帶著金條,實在是很合理,很符合邏輯的一件事……嘎嘎。」

長平凝目辨認了半晌,然後冷笑著沖方錚晃了晃著手中的金條,臉上的怒氣似乎已到了爆發點:「金條上還打著方家商號的戳記,方大少爺,剛剛搶來的吧?」

眼見瞞不過去,方錚只好臊眉搭眼的點了點頭。

長平一副快暈倒的表情:「你劫了自家的貨分給土匪們不說,居然還……還抓兩把自己收著?你……你……」

方錚羞紅著俊臉,單腳在地上畫圈圈,靦腆的道:「……吃回扣嘛,我又不知道那是自家的,不然我早吃獨食了……」

長平聞言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定了定神後,氣得哇哇大叫,怒沖沖的瞪著臊眉搭眼的方錚,打又捨不得,罵又不解恨,只好不停的跺腳,抓狂的揪著頭髮,接著她很快便將怒火轉移到土匪們身上:「都是這幫土匪不好,把我夫君帶壞了!馮仇刀,命令你麾下的將士進攻!把這山寨給本宮平了!」

躲在山寨大門後的土匪們聞言叫苦連天,我們把你夫君帶壞了?這女人還講不講理了?你夫君都壞成那樣了,還用得著咱們來帶壞他?跟他比起來,我們簡直是純真善良的本分小夥子了……

馮仇刀聽到長平的命令不由一楞,接著飛快的瞟了一眼方錚,見方錚將手負到身後,拚命的朝他打手勢,馮仇刀一眼就瞧明白了意思,頓時又半闔雙目,對長平的話置若罔聞,繼續入定了。——嚴格的說,長平對這支軍隊並沒有直接的指揮權,皇上的旨意准許馮仇刀「便宜行事」,這「便宜」二字,彈性就很大了,只要不惹禍,公主的人身安全沒有受到威脅,這兩個字怎麼理解都行。

「哎,宓兒,別衝動!攻不得,攻不得呀!」方錚大急,忙阻止道。

長平臉頰氣得通紅,怒道:「為何攻不得?捨不得你那漂亮的女土匪頭子嗎?她人呢?怎麼到現在還不出來?」

「宓兒!宓兒!」方錚一把按住抓狂的長平,面色嚴肅的道:「宓兒!你看著我,你仔細看著我!」

長平見方錚少有的一臉肅然,不由一楞,俏目獃獃的望著他。

方錚見長平安靜下來,語氣一緩,溫聲道:「宓兒,咱們認識這麼久了,又是結髮夫妻,你仔細看著我,老實的告訴我,……我帥嗎?」

「啊?」長平傻眼。

「……咳,問錯了,我的意思是,你老實說,我像是那種貪戀美色的人嗎?」方錚的星目中濯濯發光,如同一灣深湖,深不見底。

長平頓時陶醉在他深沉的目光中,不可自拔,聞言直楞楞的點頭道:「……像!」

方錚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連我老婆都毫不猶豫的點頭,莫非老子的人品真的差到這種地步?

長平纖指狠狠戳了戳方錚的腦袋,嗔道:「少跟我來這一套!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心裡那點鬼花樣,你不就是要我饒了那女土匪嗎?我偏不!」

方錚正色道:「宓兒,我跟你說真的,如果不是羅月娘,也許今日你和嫣然她們真的要成寡婦了……」

長平嚇了一跳,哆嗦道:「你……你可別嚇我……你,你有沒有受傷?你現在沒事吧?」

說著長平不停的打量著方錚全身,目光中一片緊張之色。

方錚心中一暖,沉聲道:「我失蹤的第二日,你們是不是在秦淮河邊發現了一具特別像我的屍首?」

長平急忙點頭。

「那就是了,那具屍首是羅月娘做給趙俊的幕後指使之人看的,沒想到還是沒能騙過你們……」

長平怒氣沖沖的美眸此時一片迷茫,疑惑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森只回來說了你的近況,卻沒說前因後果,到底哪個王八蛋要害你?我去幫你把他給殺了!還有,那個趙俊是什麼人?」

「趙俊是那晚綁架我的人,不過他只是顆棋子,他的身後肯定還有大人物,對於他,我自有安排。那晚趙俊將我敲暈之後,本來是要立馬殺了我的,後來羅月娘阻止了他,甚至因為我,她與趙俊鬧的很不愉快,可以說,我這條命是羅月娘救下的,身為我的妻子,你怎能對夫君的救命恩人下手呢?……」

長平聞言一楞,表情變幻莫測,很是複雜,良久,她才嘟著小嘴哼道:「原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哼!真奇怪,她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救你?莫非她見你的第一眼便看上你了?」

方錚不高興了,皺著眉道:「哎哎,怎麼說話呢?你這話的意思莫非她不該救我?合著我那晚就該死在趙俊的刀下?你們都做了寡婦才高興是吧?」

長平自覺失言,嬌俏的吐了吐香舌,拉著方錚的手撒嬌道:「好啦,人家說錯了還不行嘛,既然羅月娘救了你一命,那她便是咱們方家的大恩人,我不叫馮仇刀攻山便是……」

方錚一喜,心中直道,光這樣還不夠,你最好答應讓她進方家的門,做我第五個老婆,這樣才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不過……」長平俏麗的大眼可愛的轉了轉,方錚嚇得心一提,但凡什麼話里有「不過」二字,事情通常會朝著不可測的方向轉折……

「不過……今日我好不容易上山一趟,你得讓那位女土匪……哦,不,讓咱們的恩人羅姑娘出來見上一面,老躲著我們算怎麼回事呀?我不是說了不攻山了么?」長平笑吟吟的提出了這個要求,漂亮的臉蛋上寫滿純真和無辜,簡直跟長樂小公主討錢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這種表情很危險,方錚知道,長平與羅月娘照面,肯定不會如天官賜福般和諧,萬一這倆女人一見面便當著這幾千官兵的面打上了,你咬我的耳朵,我揪你的頭髮,他怎麼勸架?傷了誰他都捨不得呀。

但凡腦子沒病的男人,都不會答應這種明顯是個圈套的要求。

方錚的腦子當然沒病,於是他暫時成了聾子。

環顧四周,方錚裝模作樣的招呼著馮仇刀:「馮大哥,辛苦各位兄弟跑一趟了,真不好意思哈,事情結束了,咱們下山吧,今晚京城邀月樓,有一個算一個,我請客!」

馮仇刀慣來冷硬剛毅的性格,此時也看出現場氣氛不太妙,聞言難得機靈的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沒事了,我們回京城,邀月樓好好喝幾杯,不醉不歸……」

說完馮仇刀大嘴一張,便待命令士兵收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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