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翻身向天仰射雲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背黑鍋

方錚越說越得意,如果把皇上也拉進來,以後就不能叫麗春院了,叫什麼呢?皇家麗春院?

「閉嘴!」皇上大怒:「你在胡說些什麼?朕乃一國之君,跟你合夥開妓院?荒謬之極!」

方錚猛然驚覺,是呀,哥們說起賺錢太得意忘形了,皇上怎麼可能跟我合夥干這事兒?失算了。

縮了縮脖子,方錚乾笑道:「……皇上息怒,微臣說著玩的,您可千萬別當真,就當笑話聽聽得了,您知道,微臣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

皇上狠狠的哼了一聲,道:「記著好好辦差,動點真格的,別盡拿那些小魚小蝦糊弄朕,不要怕得罪人,朕在後面給你撐腰,朕倒想看看,誰會急得坐不住,第一個跳出來參劾你。」

方錚無奈的點點頭,皇上這話說得好聽,實際上是拿他當槍使呢,這差事辦完了估計會得罪不少人,甚至會得罪那位給他送了不少銀子的太子殿下。

「沒事你便退下吧。朕累了。」皇上淡淡的道。

「呃……皇上,還有一件事兒……」方錚期期艾艾道。

皇上不耐煩的皺起眉:「有事就趕緊說。」

方錚的神色忽然變得扭捏起來,不安的單腳在地上畫著圈圈:「……那啥,差不離的您就把女兒順手嫁給微臣得了……」

皇上的眉頭越皺越深:「你這算是……提親?」

方錚趕緊點了點頭,露出羞澀的神色:「所謂窈窕淑女,君子……」方錚說到這裡住了嘴,他忽然覺得這句話不太合適,長平怎麼都算不上淑女,而他,跟「君子」這倆字基本也扯不上半點關係。不得不說,這是穿越者的悲哀呀。

於是方錚改口道:「……水到渠成,皇上,水到渠成呀,微臣與長平公主是情比金堅,天作之合,與皇上您更是翁婿情深,這個,嗯,是不是該操辦操辦了?」

皇上似笑非笑道:「朕看你好像沒什麼誠意啊。」

方錚一楞,小心翼翼道:「莫非皇家嫁女,男方還得出彩禮?皇上,微臣是窮得叮噹響的清官呀。」

皇上哼了哼:「你整個人都鑽進錢眼兒里去了,還好意思自稱清官。把朕交代給你的差事辦好了,再來談與長平的親事吧。」

※※※

垂頭喪氣的回到府里,方錚坐在偏廳的太師椅上唉聲嘆氣。

怎麼感覺周圍的一切越來越亂了?老婆討不著,有人要殺他,皇上要他去干一些得罪人的事兒,自己又想著兩頭討好,如今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可是怎樣才能在盡量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將皇上交代的差事應付過去呢?

愁啊,如果當初穿越到一個農家子弟的身上,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吧?方錚不禁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如果自己是個農家子弟,我會做什麼呢?

錢!錢是最重要的,不管哪朝哪代,錢都是個好東西。所以我若成了貧寒人家的子弟,第一件事就是賺錢。怎麼賺呢?嗯,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賣了,揣著幾兩銀子進京城,然後偷摸拐騙一番,積累下原始資本,再投資鳳姐的如玉齋,接著認識胖子和長平,把如玉齋的高端市場打開,然後因為胖子和長平,認識了皇上,皇上給我官兒做,我又被人刺殺……

方錚想到這裡楞住了,怎麼又是同一個結局?若是這樣我還不如當我現在的少爺呢,至少很多事情不必自己去奮鬥。

使勁甩了甩頭,方錚愁眉苦臉的重重嘆了口氣,還是想想怎樣把皇上交代的差事辦好,同時又盡量不得罪人吧,兩頭討好的美事兒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靠的是什麼?智慧!

正待起身回自己的小院里,跟小綠調調情,緩解一下鬱悶的心情,這時孫管家過來稟報,門口有客,戶部劉侍郎來訪。

方錚皺著眉想了想,想明白了嚇了一跳,劉侍郎,不就是那被閹了的劉公子的老爹么?他來我家幹嘛?莫非他暗中查清楚了害他兒子的真兇,親自上門報仇來了?

惴惴不安的扯過孫管家,方錚擦著冷汗問道:「劉侍郎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著大隊人馬?」

孫管家見少爺嚇得臉色蒼白,不由暗暗奇怪,老實回道:「劉侍郎是一個人來的。」

方錚眨了眨眼,一個人來的?難道他藝高人膽大,表面上是朝廷命官,實際身份是武林高手?

心虛的方大少爺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有心拒見這位戶部侍郎兼隱藏版的仇家,又覺得不太合適,人家是三品大員,放下架子親自登門見我這位五品閑散官兒,自己若是拒見,傳出去豈不是大大得罪人?

無奈之下,方錚只得吩咐下去,在前廳見客。

劉侍郎四十多歲,身材微胖,面容倒是很端莊,可能是最近絕了後的原因,劉侍郎顯得有些憔悴,眼圈似乎都變黑了。

方錚仰天假笑了幾聲,迎上前去拱手笑道:「劉大人降尊紆貴,親自光臨寒舍,下官實在是失禮了。見諒見諒呀,呵呵。」

劉侍郎也朝方錚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摻著幾分苦澀:「方大人客氣了,劉某來得冒昧,說起來失禮的人是劉某才對。」

方錚假笑道:「劉大人言重了,呵呵,言重了……」

賓主落座,按官場慣例,必要先寒暄一番,再說正事。

方錚試探道:「聽說劉大人的犬子被閹……咳咳,被人傷害,如今您犬子身體可恢複了?」

劉侍郎聞言皺了皺眉,犬子是自謙的說法,哪有說別人家的兒子是犬子的?都說這位五品的年輕新貴為人不學無術,粗鄙不堪,傳言果然不虛。

劉侍郎勉強一笑道:「多謝方大人關心,犬子身子好多了,只是一直鬱鬱不樂,劉某無奈,令人將他送出京城,回祖籍療養去了。」

方錚聞言終於放下了心,聽劉侍郎的口氣,似乎他還沒查出誰是真兇。不過說到底,自己和胖子只不過是騙他上畫舫吃了一頓霸王雞而已,一沒打他二沒罵他,打他的是畫舫的打手,閹他是皇上派人乾的,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自己也算不上兇手吧?

方錚自我安慰了一陣,忽然硬氣了不少。是呀,我心虛什麼?我又沒幹壞事兒,想報仇你找皇上去呀,我又不是兇手,本少爺如同青菜豆腐一般清白,有必要心虛么?想到這裡,方錚的腰桿不覺挺直了許多。

劉侍郎當然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害他兒子的真兇已經成功的自我耍賴完畢,劉侍郎苦笑著朝方錚拱了拱手,道:「劉某此來是特意感謝方大人的,雖說治理妓院是為了百姓安寧,京城穩定,但從劉某個人來說,方大人也是在為我那苦命的兒子報仇,方大人辛苦了。」

方錚嘿嘿笑道:「劉大人客氣了,皇上交代下來的差事,下官不辦不行呀,能順便為劉大人報一報閹子之仇,下官也是樂意得很的。」

劉侍郎聞言又皺了皺眉,想想又搖搖頭,趕緊說正事要緊,不再跟這粗鄙之人計較一些言語上的小事了。

「不知方大人查了這些天可有結果?劉某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定是有人想害劉某,而且手段殘忍之極,竟然生生讓劉某絕了後,此人在朝中必定有著極深的背景。也不知劉某何時得罪了這樣一位朝中大臣。」劉侍郎說得咬牙切齒。

這位劉侍郎想得還挺深遠,連朝中的大臣都牽連進來,變成了他的假想敵。打死他也想不到,其實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他兒子運氣太背,遇到本少爺了,如此而已。

方錚見著劉侍郎的模樣,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深入的查抄妓院,肯定會得罪不少朝中大臣,甚至是太子,敷衍了事卻又讓皇上不滿,兩頭討好的事做起來很難,可是如果有這位劉侍郎幫忙的話……

方錚詭異的朝劉侍郎一笑,笑得劉侍郎心頭一陣發毛,此獠為何笑得如此瘮人?

「劉大人,嘿嘿,關於令子被閹一案,下官可能查出了一點點線索……」方錚笑得像只見著兔子的大灰狼。

劉侍郎聞言一振,顧不得官員儀態,從太師椅上一彈而起,急忙走到方錚面前,神情激動的道:「此話當真?方大人能否告之劉某?劉某感激不盡!」

方錚為難道:「不行呀,下官剛從宮裡回來,向皇上稟報了案情發展,此案非常重大,牽涉的官員可不少,為免朝堂動蕩,皇上向下官下了嚴旨,不得對任何人泄露一個字,否則……」說著方錚朝脖子上虛划了一刀:「……滿門抄斬!」

劉侍郎聞言大失所望,神色也變得落寞起來,顯得有些獃滯的坐了回去,悶悶的不說一句話。

方錚接著道:「不過皇上也有交代,這事兒一定要繼續查下去,因為令子是在妓院出的事,也許京城的妓院還能查到更多的線索……」

劉侍郎聞言轉憂為喜,目光充滿期待的看著方錚。

方錚為難道:「這事兒說也容易,但……唉!下官就說句實話吧,劉大人你也知道,京城的妓院背後都有朝中大臣的份子,查來查去,下官怕得罪的人太多,滿朝堂都是我的敵人,我這日子以後怎麼過?你也知道,上回還有人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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