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宋時期的家庭教育 第四節 唐代仕宦家教一斑

隋唐兩朝,是我國封建社會的鼎盛時期。自隋朝開創科舉取士制度以後,中小地主階層的讀書人入仕為官的機會逐漸多了,先後湧現出許多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的布衣卿相。同時由於科舉制的持久推行,官僚政治制度日益強固,出現了「滿朝朱紫貴,儘是讀書人」(《神童詩》)的文人春風得意的局面。由於大批的讀書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神童詩》),所以當他們實現了自身的價值,享受榮華富貴之餘,考慮的身後大計不是給子孫留下豐厚的家產,而是傳授讀書做官的本領。他們從自己的切身經驗中明白:「將相本無種」,科舉制給廣大讀書人鋪開了從田舍通達天子堂的康庄大道,因此要使自己的子孫世代為官,就必須加強家庭教育。「遺子黃金寶,何如教一經?姓名書錦軸,朱紫佐朝廷。」(《神童詩》)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既得利益的仕宦之家,自然蘊有無比的家教熱情。

如《新唐書·房玄齡傳》載,房玄齡治家頗有法度,常恐諸子弟驕侈,仗勢凌人,不事詩書,於是搜集古今家訓,書為屏風,讓他們各取一具,作為座右銘,以勉勵進取。唐初的勛臣如此,唐中後期的仕宦之家更不待言。

著名唐代文學家韓愈,他出身於仕宦世家。但他三歲時就成了孤兒,幼年處境艱苦,他的伯兄韓會收養了他。在兄嫂的精心撫育下,習讀詩書,日記數千百言,六經百家之學無不博洽貫通,25歲時考取了進士。從韓愈自述的學習經驗來看,仕宦之家的教育是十分嚴格的,而且也很講究學習方法。他說,自己讀書時,「口不絕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百家之篇」,這就是說以儒家經典為主要學習內容,同時廣博地閱讀百家之書。他認為讀書唯在勤奮,方能有所得。他自己就做到「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在學習方法上,他的經驗是:「論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鉤其玄」;「貪多務得,細大不捐」;「沉浸濃郁,含英咀華」;「宏其中而肆其外」;「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勸學解》)。他積累了如此寶貴的經驗,與他從小嚴格的家教有·很大關係。

唐代三大著名詩人之一白居易,也是出身於仕宦之家。他父親白季庚曾在徐州做官,他隨父僑寓徐州符離縣(今安徽宿縣符離集),接受了良好的文化教養。後因時亂年荒,迫使他從童年始就流轉四方。他的足跡南到蘇、杭、宣、饒、襄樊,北至邯鄲、太行,西至洛陽、長安。在流轉期間,他的父母仍十分嚴格地管教其學業,讓他努力讀書寫作,並為參加科舉考試作準備,終於在29歲時考取了進士。

如果說,唐初科舉取士促進了仕宦之家的家教,那麼在唐末仕宦之家的家教則幾乎為科舉所左右,「望子成龍」成了家教的理想與追求,而且家教的目的與內容日益呈現科舉化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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