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回 張德勝寧國大戰 康茂才獻城投降

秋風急兮寒露滴,秋月圓兮寒蟬泣。

思鄉夢與角聲長,去國心同砧韻促。

氣貫虹霓恨逐波,時乎奸黨奈如何。

空將滿腹英雄志,彈劍當空付與歌。

且說亮祖次日早起,叫人去召館夫,祇見驛司報曰:「此人昨夜不知何意,乘了一匹馬連夜逃去,尚未拿獲哩。」亮祖沉思:「茂才是個有才無德的人。」便對驛司曰:「你可令人慢慢的訪問了,來回覆。」正說話間,探子報道:「金陵朱公命常遇春傾兵來攻寧國,兵馬已到城下了。」亮祖便率兵一萬,勒馬橫鎗出到陣前。朱陣上常遇春恰好迎敵,兩個戰了五十餘合,亮祖佯敗退走,遇春卻拍馬趕來,被亮祖一鎗刺著左腿,遇春負痛還營。趙德勝因提刀接戰力量不加,返騎而走,卻被亮祖獲去士卒七千餘人。

太祖大笑。酒至數巡,卻下階凈手,看見階前菊花,太祖又曰:「我也乘興做黃菊詩一首。」遂吟與眾人聽道:

太祖蹙眉曰:「未免措大風味。」基續韻云:漢家四百年天下,盡在張良一借間。

話分兩頭,卻說元順帝一日視朝,文武百官朝見禮畢,順帝對群臣曰:「目今大江南北賊盜蜂起,江淮之地十去其五;河南、河北或復或失,不得安寧。欲待命將出征,爭奈錢糧缺少,滿朝卿等將如何處置?」祇見有御史大夫伍十八上前奏曰:「今京師周圍雖設二十四營,軍士疲弱實可寒心,急宜選擇精勇以衛京師。若安民莫先是食。還宜降發帑錢措置農具。命總兵官於河南、河北克複州郡,且耕且戰,方合古者寓兵於農之意。又當委選廉能之人,副府州縣官之職,庶幾軍民得所,天下事尚可圖復。」言方畢,武德將軍萬戶平章事朱亮祖出班奏曰:「此法極善,但可行於治平的時節。方今事屬急迫,還望速開府庫以濟饑荒,方止得饑民思亂之事。」順帝曰:「若救濟饑民,開發府庫便內帑告竭,何以為國?」亮祖復奏道:「今郡縣貪官酷吏,刻剝民脂。況以賦稅日增,天災四至,民生因為飢餓所苦,民貧則為盜賊,干戈焉得不起?望陛下聽臣之言,不然恐傾亡立至矣。」順帝聽了,顏色有些不喜。右丞相撒敦便迎旨奏道:「方今民頑不肯納稅,倘或再發內帑,軍國之需何以供之?此乃誤國之言。」順帝聽了,因貶亮祖做寧國守御,排駕回宮。亮祖出朝收拾行李家屬出京,取路向寧國府進發。

歌罷縱步走過竹林邊,祇見一個人,也對了明月在那裡口吟道:

不一日,來到了該管地方,吏民人等迎接了,不免有許多新官到任,參上司,接賓客,公堂宴慶的行儀,亮祖一一的打發完事。便問民間疾苦,千方百計,撫恤軍民。時值深秋光景,忽一日乘興獨步後園,見空階明月,田徑清風,徘徊於籬菊之下,作歌道:

未及半晌,仍見天清月朗,便同李善長、劉基、宋濂等將晚膳。杯筋方列,太祖便舉筋向劉基曰:「先生能詩,可為我作斑竹筋詩一首。」劉基應聲吟道:對湘江玉細攢,湘君會灑淚斑斑。

百花發時我不發,我若發時都嚇殺。

要與西風戰一場,滿身披上黃金甲。

卻說太祖正在潭中洗手,祇見五條花蛇兒,攢聚到手邊來。太祖暗祝曰:「若天命在予,還當一心依附於我。」便除下頭上巾幘,將五條蛇兒盛在巾內。恰喜他蜿蜿蜒蜒,聚做一處不動。太祖正仔細觀看,那些值日將官並李善長、劉基、宋濂一行人騎著馬向前來迎,太祖連忙將巾幘仍戴在頭上,路中備細說了前事,倏忽間已到府門。太祖偕眾上堂,解去衣冠另換了便服。忽空中雷雨大作,霹靂交加,望那巾幘中燁燁有光,頃間白龍五條從內飛騰而去,諸將的心益加畏服。以後如遇交戰,巾里躍躍有聲,這也不題。

銀燭輝輝四海圓,幾人得志幾人閑。

未思范老違天祖,欲效韓侯握將權。

節義有誰懷抱日,忠良若個手擎天?

茫茫大塊沉魚鱉,何處堪容魯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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