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好慘!其他員工有樣學樣來找

我原以為金輝只是沉迷於網遊的一個工人,其實不只這些,聽同車間的工人及主管說了之後我才知道,金輝還是一個骨子裡很懶惰的一個人。以前請假也不全是為了上網,有時只是請假睡大覺,整日整日地睡,就是不想幹活。

金輝的老鄉金利軍成功地拿到工錢之後,金輝也萌生了辭工的想法,所以他到辦公室里來找到我,編了個很假的謊言來辭工。辭工後的金輝很快跟著金利軍幾個人去混了,混了幾個月後,也就是第二年春天吧,又想回來上班,我當然沒理由同意。

下面就說說金輝討要工錢的經過:

記得那天,金輝站在我辦公室的門口,一隻腳在里,一隻腳在外,面露憂鬱聲若蚊蠅地說:「老闆,我要辭工回家了。」

我沒聽清楚金輝說的話,讓他走近說。

金輝走進門來靠近我的辦公桌說:「老闆,我要辭工。」語氣中充滿怯懦與可憐,我知道他是裝給我看的。

我問為什麼,金輝便說:「我媽媽生病了,讓我趕緊回家。」

我問他媽得了什麼病,金輝說:「不知道,是我爸爸告訴我的。」

金輝這一下子就露出了破綻,我說:「想辭工我不擋你,現在生產這麼緊,你得把這批貨趕完了才能走,你要走了,你留下的活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手頂上去。按用工合同也好,按勞動法也好,辭工都得提前一月,不能說辭就走人,你說對吧?」

金輝沉默了一下,眼珠子轉來轉去,我知道他在想對策來應付我。我也不著急,繼續辦我手頭上的事,自從辦廠以來,此類事經歷得太多了。

金輝稍稍想了想後說:「老闆,不行的,我明天必須要回家了。」

我頭也不抬地說:「你真要走我也不能捆著你,你自己決定吧。」

金輝聽我這麼一說,面露些許喜悅,雖說只是一晃而過,被我抬頭的瞬間剛好捕捉在眼裡。

金輝說,「老闆,那工錢今天可以結給我不?」

我沒有直接回答金輝的話,而是問,「你進廠後沒有簽過《用工協議》嗎?」

金輝沒有說簽過也沒有說沒簽過,不吱聲,只是用眼迅疾地瞟瞟我,裝作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說:「既然簽過《用工協議》你就清楚自己有多少工資可拿,什麼時候才能拿,對吧?總不能說要就要不是?」

聽我這麼一說,金輝立馬就不偽裝了,他語氣生硬地說:「老闆,你真的不給我結工錢嗎?」

我知道金輝的話外之音,那潛台詞就是「別讓我學我的老鄉金利軍」!我也清楚,金輝也會這麼去做,因為有前面非常成功的案例,他不可能不去照搬。

我說:「不是不給你結,按《用工協議》該什麼時候結,怎麼結算就怎麼辦。」

金輝說:「老闆,你別欺軟怕硬,我也不是那麼好欺的。」

再次受到工人的威脅,我的自尊心也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於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當場咆哮說:「你是不是也想把那幾個人叫來鬧事啊?想叫你就去叫好了,你想把事鬧大儘管鬧!就怕你到時收不了場子,不信你試試!」

金輝見我發火了,丟下一句話:「你有種!我們走著瞧!」說完就收拾行李離廠而去。我知道,事情遠沒有完,很快他就會捲土重來。我找出金輝簽過字的《用工協議》複印了一份備用。

果然,還是那幾個傢伙又來了,顯然他們在得寸進尺。從他們輕鬆的表情上來看他們自信已經吃定我了,拿下我是件很輕鬆、特簡單、特有成就感的事。我對自己說:「這次不能再退卻了!一退再退的結局只有被動挨打!」

金利軍也跟來了,他開始沒有進辦公室,後來才走進來站在眾人身後一言不發,也許他也覺得再逼我,再次為他人之事與我正面相搏是有些不太合適吧。金輝有了自己請來的幫手,語氣與態度也瞬間改變,不再是那幅懦懦怯怯的表情,他惡狠狠地對我說:「老闆,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是給還是不給?!」

金輝剛說完,那伙人中的一個嚷嚷起來:「別跟他廢話,直接上,弄死他!」

說實話,我這次沒有上次那般有些恐懼,可能是因為經歷過一次,也可能是太過憤怒。雖然對他們無道理可講,但是我還是得講,我拿出《用工協議》拍在辦公桌上說:「協議在這裡,白紙黑字,上面有金輝的親筆簽名,該怎麼做他比我更清楚,別一次次地仗著你們人多勢眾,你們不怕死,我就奉陪,都是命一條!」

見我毫無怯意,那幾個人倒是愣住了,我的言行與上回截然相反,出乎他們的意料!

金輝搶過桌上的《用工協議》,看也沒看順手就嘩啦嘩啦地撕毀起來。我冷漠地嘲笑他說:「撕吧,你撕的只是複印件,我早防著你這一手了,心虛了不是?」

金輝說:「我心虛什麼?」

我說:「不心虛你撕什麼協議?」我用手指著另外幾個人勸說道,「你們幾個看看,哪方有理已經很明顯了,我勸你們一句,不要鬧事,不要惹是生非,否則引火上身。」

我們正相持時,小梅從車間叫來了幾個男主管。那幾個人不知道小梅叫人來是什麼意思,見自己這方的勢力不再絕對地佔優勢,便一步步慢慢地挪到了辦公室門口。

金輝看到他們退出去就急了,掉頭朝吳培林嚷嚷道:「吳培林,這事與你無關,你要是插手別怪我們對不住你,把這賬記在你頭上。」

吳培林笑笑沒吱聲,劉水和新招來的司機也不作聲,圍著金輝。我很清楚,吳培林和劉水是不會與金輝他們動手的,除非我對他們承諾過什麼,否則,他們只是替我打工不是替我當打手,他們知道自己在義烏將來還要生存下去的。雖然是如此,但也能起到保護我的作用,最起碼能震懾到門邊站著的那幾個傢伙不敢輕易動手。

這樣相持不久,那班人終於走了,他們也知道「理」不在金輝這一邊,他們更知道,對方已經動怒了,對方不再有「有錢人怕死」的心理,所以他們知難而退,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畢竟自己不是黑社會。

金輝也無可奈何地走了,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但我明白,他還會來的,因為他是月光族,身上剩錢無幾。

第二天,金輝又來了,這次是一個人!

很明顯,金輝那幾個老鄉見勢不妙罷手了,留下金輝孤家寡人一個與我對抗。

金輝對我說:「老闆,今天你不給我結工錢我就不走了。」

我正好要出門去,沒理他,就起身走了。金輝以為我故意避開他,急了,在我身後說:「你走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去勞動部門告你去!」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懶得理他。有太多太多干不完的瑣事在等著我逐個處理,我沒那閑工夫理他,雖然我知道,這個傢伙拿不到工錢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我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過了兩天,我接到了個電話,是勞動部門打來的,問我為什麼拖欠工人工資,我知道是金輝的事,所以一五一十把金輝的事仔細說給了他們聽,他們聽後也沒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我想,他們是認可我沒有什麼錯,最少是並非故意惡意拖欠農民工的工資。

金輝又一次失算,黑道白道都沒能斗敗我,但我清楚,他還在想辦法,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因為他缺錢,錢就是他遊手好閒的短時保障。為了錢,金輝不可能會輕言放棄。我有時在想,金輝要是能把這討工資的勁頭放在工作上那該是如何突出的一名員工啊,可惜,他不這麼想,他的想法來自哪裡我不清楚,反正是我所難以想像的。

很快,金輝再次到來,這次他帶來的是派出所的民警!這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想,派出所要來也是我相請,沒想到是金輝替我請了,所以我就不理解派出所來後如何介入此事。

民警在證明我的身份之後把我叫到一邊對我說:「金輝因為母親生病了急需回家你為什麼不讓人回家?」

我解釋說:「金輝在說謊,一直以來,他就懶得做工,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怎麼可能是要回家呢?」

民警問我:「你怎麼知道他在說謊?你有證據嗎?」

我說:「要證據很容易,讓他的父親打個電話給你不就清楚了?」

民警想了想覺得我說的話也有道理,便叫來金輝,讓他打電話回家,民警要與他父親通話。金輝對民警的這個要求顯然沒有心理準備,他吞吞吐吐一番後說:「我父親不在家,現在出門幹活去了,要晚上才會在家。」

民警就說:「那行,晚上叫你父親給我打個電話,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我就幫你結算工資,你說怎麼樣?」

金輝瞥了一眼民警,低下頭,又想了想,腦袋輕微地動了一下,似是點頭又非點頭,這一切被民警看在眼裡。真相是什麼民警心裡已經很清楚,所以兩個民警掉頭就走了。看民警走了,金輝也只好跟著民警走了。

經金輝這麼一折騰,整個廠子里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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