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雙面女間諜

所以說這人哪,要是骨子裡壓根兒就是一庶民,千萬別裝公侯貴族。你說你本身就是一個相聲和二人轉愛好者,非得買票去聽歌劇,你不是花錢找罪受么?

窩在沙發里,喝著啤酒,拿牙籤扎了一塊西瓜塞進嘴裡,眼睛盯著大屏幕,又緩緩掃到陳吉吉的背影上。

拿手機看了眼時間,深夜十點三十分。我都不知道怎麼一激動就來了,面前的茶几上除了果盤和乾果,剩下的全是啤酒瓶子。空的多,滿的少。

前面的陳吉吉和萊姐,興高采烈地拿著麥克風在唱歌,唱的是S.H.E的《老婆》。歌聲和旋律襯托著曖昧的氣氛,萊姐不時地回頭跟我示意一下,指指陳吉吉,陳吉吉則使勁拉著萊姐,害羞不敢回頭看我。

我努力地強顏歡笑,心裡卻陣陣恐慌,死死盯著手機怕它響起來。

沒錯,我在KTV包房裡,陪陳吉吉和萊姐在唱歌,如此歡樂祥和的氣氛,我卻完全心不在焉,只有一個念頭:千萬別把事情鬧大了,上帝保佑。

還是從頭說起。先摘要一下在我坐到這裡之前發生的事,跟上面有個銜接。

昨天上午突然接到付裕歸來的電話,約他到大器家聊了半天,問了我搬來以後的種種近況,直至中午大器還沒起床,於是我們二人出門找了個地方吃午飯,人均一瓶啤酒,席間聊起了溫小花和袁老二,周小天和大器的事。付裕說這麼成雙成對的,他很欣慰。

盡量裝作隨意地也提到了我和陳吉吉,老付一臉意味深長,嘿嘿樂著跟我挑眉毛,那意思是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別惦記。

飯畢,本來晚上就沒睡多久,中午這瓶啤酒徹底把困意勾起來了,犯困的感覺很難忍,於是和付裕分道揚鑣。

我回家倒頭就睡,連過渡都沒有就睡著了。恍惚中記得睡了一半被大器弄醒一回,說他喝多了頭疼得厲害,但馬上要出門辦事,晚上讓我和陳吉吉在家吃點飯。我含糊著答應,他一走我就又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拿手機看時間已經傍晚七點多鐘。屋子裡昏暗一片,起床摸索著開了門,外面客廳里竟然也是一團黑。

詫異這個時間了陳吉吉居然還沒回來,開了家裡所有的燈,給陳吉吉發簡訊詢問,對方回話說和萊姐一起吃飯中,並告知晚上不回來睡了,去萊姐那裡徹夜長談憶苦思甜互相話癆個夠。

這條簡訊讓我備感失落,偌大個家裡只有我一人兒的滋味不好受。簡單吃了點東西,回身開電腦上網。其實上網是最消磨時間的方式,一切東西都是相鏈接的,開一個網頁,頁面總會有一條讓你感興趣的鏈接誘使你開另一網頁,就這麼一鏈接一鏈,時間就從手指與眼睛中飛逝不見。

期間接到莫名簡訊一條,說什麼雜誌社倒閉這些天你還好么,在此表示慰問之類的話。詫異了半天,想不出對方是誰,同事肯定不可能,親戚不知道這事兒,朋友誰會這麼無聊?思來想去最後定格在一人,靠的也許又是那個要求我道歉的蔡大小姐又來奚落我了!

不回!

媽的要是早知道雜誌社要易主,或者早知道大器這邊有這等美差,我幹嗎要給那個妖婆刊什麼道歉信啊!

在鬱悶中看完數個無聊搞笑的視頻後,時間已是凌晨,忍不住給陳吉吉發簡訊:就寢沒有,還是在煙花之地?

她還沒睡,回得很快,而且話語顯得很歡愉:在和萊姐聊天,一百多時尚雜誌封面男模作陪,勿念。

我回:男模也是人,多和他們談談人生理想,不要把人家當花盆。

不會的,我和萊姐在聊天,男模們在給我倆按摩。

聊奧運會了么?聊經濟危機了么?聊我了么?

別的都聊了,但沒聊你,這麼愉快的談話,幹嗎要掃自己的興呢?

別逼我使出我學藝十載的南洋邪術,讓你和萊姐長絡腮鬍和護心毛!

流氓!別打攪我了,帶著我賜給你的東西早點睡吧?

賜我的東西?沒見到啊!在哪兒?

你個笨!放在你在沙發睡覺時枕著的那個靠墊下面了,這都沒發現,難怪你會喝醉了打電話亂唱歌!

……

這條簡訊看罷,我猛從椅子上彈起,快步跑到客廳,開燈在沙發上搜尋起來。藏得不深,就在靠墊下面,是個信封,半截已經滑進沙發縫裡。

打開信封,竟是一張五寸左右的照片,照片上的陳吉吉嘟著嘴皺著鼻子做著可愛的鬼臉。看得人心癢難忍,憐愛不已。

信封里還有一張小紙條:弄丟你一張照片,賠你一張,湊合用,別讓錢包空著,能辟邪。

我帥氣地笑了。

一直很不屑用天使啊寶貝啊之類的辭彙去描述心儀的對象,但此刻除了這些詞,還能有什麼呢?把照片放進錢包,大小正合適,緣分哪!

邊看邊關燈回房間,躺在床上還是看,越看越可愛,臉上忍不住在賤賤地笑。拿了手機發簡訊:謝賞!我後半輩子的快樂就指望它了!

鬼來電,哦不,天使回覆:嘿嘿。別看走火入魔了啊,好了你快睡吧,再打攪我,賞賜收回!

不知道大器幾點回來的,第二天起床大器已經在客廳,端著杯牛奶看電視。

閑聊幾句,大器說他昨天隱約聽見付裕的聲音在客廳,是真回來了還是他做夢?我答是真的,又把老付的事簡單跟他作以彙報。大器很感慨,說老付這樣從小就很冷靜很理智的人也會被情所困啊。

我說:犯賤面前,人人平等。

陳吉吉夜不歸宿,我和大器胡亂弄了一大堆吃的當早餐。邊吃邊聊,我戲謔著問起了周小天,大器含笑不談,但那笑容甜蜜的,跟披著白紗在海邊奔跑似的。

我逗他問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也不說,跟兄弟還掖著藏著的。

大器肥顫顫地一笑說兄弟也不能真就互相一覽無餘啊,那我現在問你,你就沒有一點瞞著我的事?有沒有?有沒有?

我就慌了,怔在那不敢點頭不敢搖頭,看著他笑盈盈地又低頭吃起來,臉上表情沒變化,應該不像是別有用心地問我這麼一句,這才讓我放下心來,趕緊打馬虎眼岔開話題,從老付的事聊到新雜誌的事。一提這個,大器又顯得雄心萬丈起來,拽著我飯後一起出門,去公司找楊小星。

到了公司在楊小星辦公室呆坐半小時,喝茶抽煙,看著楊小星不斷在各路人馬送來的文件夾里簽字,眉頭緊鎖,深不可測,一副老闆模樣。遂相形見絀,覺得自己一輩子也幹不了操持大局、運籌帷幄的事,能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種出糧食來已經萬幸。

忙碌暫停期,楊小星散過煙來和我與大器聊了幾句。我有點走神,思緒很久未入正題,剛緩過來參與幾句,陳吉吉簡訊來了,問我在幹嗎。正在聊正事,回簡訊不禮貌,我忍。

聊得很熱鬧,也很默契,雖然是基本沒有方向感的胡扯,但楊小星的意思是先大膽想像,最好不斷有新鮮新穎的念頭和創意,然後普遍培養,重點選拔。而且我大概的想法和楊小星不謀而合,很讓他開心。

末了,我拿到手一份策劃草案,楊小星說是他和他高薪聘來的那位總編一起探討的結果,但很不成熟云云客套話,讓我拿回去看看,熟悉一下並提些建議,這幾天就讓我和新總編還有其他幾位領導班子成員碰碰面,大家一起交流一下。

這個消息讓我有點蠢蠢欲動,不管怎麼說我這執行主編的名號還沒徹底落實,只是小星和大器口中的虛名,就好像天上的浮雲一樣。如今要是可以和新總編等人碰頭聊聊,早點把雜誌辦起來,我就可以……早點去印名片了!

與楊小星握手告別,這位未來老闆笑稱,先提前用上級口吻叮囑我一下,回去快點看抓緊想,就這幾天給我們組織個碰頭會。我欣然答應,要求會議最好在上午十點半左右,這樣開完會可以蹭一頓午飯。小星大器笑。

會談圓滿結束,大器依然背信棄義說公司還有事不送我,我獨自回家,上了地鐵,吉吉簡訊又來:

下午沒事的話,來接我下班吧。不想來也沒關係,不用顧忌這是我第一次開口要你接我。沒事的。不來是吧?再見。

……好個兩頭堵,這我還能不答應?迅速回簡訊問清時間地點。

在外面隨便吃了碗牛肉麵,回家開始進入狀態,仔細閱讀拿回來的策劃草案。看罷不禁讚歎,如果真是按照策劃方案上的想法把雜誌辦起來,那真是一件偉大的事情。

反覆閱讀策劃草案,接著開了電腦,把閱讀過程中冒出來的幾個想法記錄下來。

其實看完策劃草案,整個人的狀態十分心跳血騰。若是按照楊小星所說,這份草案是他和新聘總編一起商議出來的話,那這位總編一定是同道中人,必有共同語言。如此一來,新雜誌的立意和方向合我心意,新總編的性格想法也合我心意,這還夫復何求啊!

翻著草案對著電腦琢磨半天,反覆修改,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整理,列印。琢磨著過幾天的碰頭會,這幾頁紙可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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